我突然想起小时候奶奶给我讲过的那个民间传说:很久以前,有个书生醉酒归来,他喝得迷迷糊糊,路过南河的时候,听到一片喧哗,河中间竟然有唱戏的声音。或是醉酒的缘故,他并没有感到怎么害怕,而是悄悄地溜过去,河中间不知何时搭起了一座戏台,台上人唱得正酣,台下人看得津津有味,那个书生也听得入迷。不知过了几时,吹了点凉风,书生的酒有点醒了,他突然意识到不对,河中间哪来的戏台?他大喊一声,戏台的灯突然灭了,然后听见“噼噼啪啪”很多东西慌乱入水的声音。
不得不佩服那位书生的勇气。第二天,他叫上人去看,发现哪里有什么戏台,只是河上漂着一条大鱼,奇怪的是鱼头不知被什么东西砍下来了。事后分析,可能当天是这条大鱼在执勤放哨,因为疏于职守而被砍头。昨晚看到的,应该是一群成了精的鱼虾。
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故事的发生地离我们村不远,并且当时奶奶讲得绘声绘色。这些故事给南河涂上了一层神秘色彩,虽可信度不高,但至少证明南河有其奇异之处。
孟清远看我入神,笑了笑,“明浩,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感觉到自己的失礼。
“以前身体好的时候没钱,也没时间,现在有时间有钱了身体却垮了,人生总难得圆满。”孟清远长叹一声。
“叔叔还年轻着呢,等病好了想去哪就去哪。”我向来不会安慰别人。
“这世间的事本来就奇妙,明浩,你相信有东西能起死回生吗?”孟清远问我,虽是闲谈,但我感觉他很在意我接下来的回答。
“随着科技的发展,我相信会解决这个问题的。人的寿命会大幅增长,到时候想活多久就活多久。”
“不,我不是问你寿命问题。”孟清远盯着我,语气有些严肃。
“我问的是,这世界上有没有什么东西能逆转死生。”
“不会吧,逆转死生,这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中。”我发觉孟清远现在开始步入正题,他找我的目的正逐渐清晰。
“不,我亲眼见过。”孟清远看着我。
“哦,准确地说也不算是起死回生,只不过已经没得救的人第二天突然生龙活虎。”孟清远的目光移向窗外。
“不管如何,我要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有这样我才会甘心。”孟清远转头看向我,“明浩,你一定要帮我。”
“当然,但我想先回家看看,我要找到雨山。”
“雨山?应该是个女孩子吧。你小子,原来已经谈上对象了。”孟清远笑了。
护士推门而入,“病人要休息了,不要再谈了。”
“这样吧,我让婷婷他们送你回去,咱们再联系。”
“不用了,我自己坐车回去就行了。”虽然这么说,却想知道这个“孟婉婷”和上一个是否是同一个人。
“婷婷,你和刘威送明浩回去。”孟清远却直接掠过我的客套,显然他已习惯于自己随时发号施令。
“好的,爸爸。”答话的孟婉婷就坐在我们身边不远,我一直没有留意她,是因为她一头短发,一身灰色运动装,我进来看到她,一直把她当做男子。
“浩哥,小刘,我们走。”她的谈吐爽朗直接,性格同她外表一样,像个男孩子。
一路无话,孟婉婷虽然想和我说话,但她看我无意多谈,也索性保持沉默。
“我们先去看看那个王崇明,看他有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我提议。
“好啊,好啊,我来老家后一直想见见他。”我的提议得到了孟婉婷的认可。
正担心王崇明的住所不好找时,刘威却把车停在一移动营业厅门口。
“到了,现在里面的人应该不少。”
果然里面已经围了一圈,一名男子在圈子正中央正侃侃而谈。相貌上并无奇异之处,发须皆白。
他显然认识刘威,从拥挤的人群中勉强站起身来,“威子,来了,先上二楼,我马上就到。”
二楼的门是开着的,与别的算命先生不同,他屋内并没有供奉神明,甚至连香炉都没有。
五分钟过后,王崇明上楼,“这次不是孟总找你,是他。”刘威开门见山。
“你这次来本来是找人的。”王崇明似笑非笑,我心中一惊,果然厉害,但他既然认识刘威,也有可能是刘威将我的目的事先泄露给他。
“既然找人,就莫问死生。”王崇明拿过我的手,“咱们先看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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