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就回来,真有你的。”文晓兰迎上去往桶里瞧:“两条好大的草鱼噢!……小刚哥,你们把它剥鳞片,开挖鱼肚,洗干净,做熟了,叫班长的爸爸、奶奶、爷爷还有弟弟一起来吃……你们说好不好啊!”文晓兰显然非常想见到他们一家人在一起吃饭。罗刚近屋时都没注意到黄雄的爸爸,罗刚现在也想起来:“班长,你爸现在去哪里?”“别管他,他在外面餐馆发酒疯,不要去管他好了。”
黄雄紧绑着脸,语气非常坚硬而又粗暴,罗刚见他这样也就没有多问,转身随他一起进入厨房。
毕竟是乡镇上的人,看来他熟练的拨鳞,刀在鱼身上“唰……唰……”鳞片如枝花溅落,三下五除二的功夫,鱼已经被放在钉板上剖成几大块,正待下锅,而罗刚在破烂不堪的大灶门前花了这么久的时间,连火星都未点燃,他气恼的,一屁股坐在全是竹子做的黄色发亮的小竹椅上,摇晃几下险些摔倒在灶柴中,黄雄已来到他跟前:“你小心点啰,这地方可不安全,小心还有蜈蚣,虫子什么的……哈哈”一边说一边拿出两根火柴在湿润的火柴盒上划过很多道痕的燃纸边。
迅速向前一划,划两根火柴,一“呼啦”竞燃起小火,班长不慌不忙,探身灶前,伸手臂带火入内,此刻,黑呼呼的灶膛亮起火来,熊熊火舌添着漆黑的锅底,伸出锅边与灶台边的空隙,罗刚接过班长给他的火钳不失时机添着稻材。班长一边拿出油罐与碗盆,叫文晓兰在旁边的砧板切着刚洗着的大白萝卜,自己拿出平时的手艺,熟练快速旋转在锅灶边,辣椒、油、盐、生姜、味精摆在靠窗的灶台上。
须臾,小铲出锅,鱼熟这当子功夫,白萝卜已被文晓兰切好。洗过锅之后,白萝卜赶着紧下锅,快出锅时与先前餐馆端来的一圆盘子肉混和一块,热气腾腾出得锅来,变成两小盘。
这边文晓兰已擦拭吃饭的桌,摆上青花碗和竹子削的筷子,罗刚起身想去侧屋叫黄雄的奶奶和爷爷。
“不用去了,他现在在山里捞材,我们给她留一碗就行了。”看来黄雄还是挺疼他奶奶的,这当儿黄雄的弟弟已从邻居同学玩得开心跑回家,看到厨房有几个人的身影,就开口问:“哥,今天家里来贵宾啦……是谁啊?”
“你还知道回来啊?都什么时候了,整天就知道玩,连饭都不记得吃?”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有什么好菜吃?”黄赞已经坐好桌子,看样子就等饭菜上桌啦!一看到是罗刚与文晓兰,赶紧又站了起来:“是你们两个,快请坐,请坐,真是稀客,稀客……”
这两兄弟在一起,时不时发生嘴斗,高亢激动时还会引发“火星”战争,有时顺便拿起“家伙”,就拉开架式,发出“咣当”器械声;有时干脆到门外的草地上“单挑”,来一场“肉搏摔跤”。几个回合下来,虽然黄錾不服气,可每次仍是黄雄势压“顽弟”,技压“凶徒”。取胜开颜后又奚落教训一阵弟弟。
看着这鲜美的小佳肴,罗刚有些忍不信馋嘴来个先尝为快,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在远方的人家做客,须得收敛一点,虽然很久没吃过鱼,但他还是知道“东君不饮,客不偿”的规矩,他们三人先后坐下,刚好四人各一向,把这张大方桌围住“这是谁炸的鱼……让我来先尝尝味道如何?”黄赞已迫不急待把只两筷子伸进圆盘中。
“看你这么猴急的德性,就知道吃……没看到有客人在吗?”黄雄忍不住又责备起黄赞,作为哥哥他与弟弟的性格有些相冲,可能是父亲的教育有关吧!
“这不是吃的?……你凶什么?这鱼又不是你一个人喂养的!”黄雄听黄赞这无赖般的口气,也不想同他多争,看着旁边发愣的两个催促着:“你们俩别发愣,晓兰干吗?快吃啊!尝尝我的手艺怎样?”说完,给罗刚、晓兰一人夹了一大块。
罗刚显得局促,赶紧把碗收回,“好了,我自己来……”说着不好意思看着班长一眼,只见班长鼓励的眼光看着,罗刚也就没装斯文,“喳喳”吃了起来,“嗯,又香又嫩,还有点辣辣的。”文晓兰也跟着吃起来,小嘴连羞带怯抿着。
“以后经常来玩,不要顾忌什么。”班和非常诚恳地说:“如果不嫌弃,就把这么里当成家,寒冷的天气这么远的路途,很辛苦吧!”罗刚点点头:“不过现在功课不多,回家有时间。”
“是啊,今年还可以骑车度过这一年,初二、初三,就紧张多了,到下学期你们就到我家借住吧!我不需要收钱的,你们放心住好了。”
罗刚听班长这样为他们着想,非常感动陆地说:“非常谢谢你,班长,如果你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们讲,我能帮得上的,晓兰定帮你,行不……”
一桌人一边吃饭,一边互相倾诉、谈论着家事,看上去真象四兄妹一样,亲热得如一家人,只知道吃那又香又嫩的草鱼,最后连鱼脊椎骨都爬到他的碗里,黄雄也眼白了一下他弟弟,好象又在骂他那付馋猫的狼狈样。
午饭就这样,很快吃完了,文晓兰帮着收拾桌子上的碗筷和残羹,洗完碗筷关上柜门。收拾停当,黄雄又搅着两桶洗碗水与米糠,加一点三九精饲料,提桶来到隔屋,栏内“嗷嗷……”哼着闹吵的两头肥猪。哗啦啦全倒在一条槽中,罗刚晓兰也捂着着鼻子跟着进去看,只见两头皮“红润”膀宽腰圆肥猪,忍不住问道:“这也是你喂的,这两头猪少说也有四百多斤吧。”
“没法子,两兄弟要读书,父亲要生活,这一点点钱还远远不够。”黄雄转过身出来,接着罗刚说:“你不是不知道,今儿个猪价又落到三块五一斤,做农民哪没有什么不受气的,”黄雄越说越气愤,“钱都让那些猪贩子给挣去了,剩下的给我们只是个尾数,仅管这样,那还得养,多养两头怎比什么都没有,干坐着强。”
“听说你们这里有养肉鸡的,是吗?”罗刚很有兴致打听着,“听说数目不少,养了几千只鸡?”
“是啊!就是前面那家不远的张新爱家,等一下,我带你们去看看……好不好?”
“行,我们现在就去!”文晓兰听到也欣然同意。
三个人一同迈出大门,顺柏油路,牵着手经过一个电子加油站,黄雄介绍着:“这加油站是江西老板开的,才两个月,地下面设装两个10万升的油罐,一个90#汽油,一个柴油时,只须按压枪栓,看着计量电子油表,要加多少都可以”。
刚过回油站,就听到隆隆的巨大声呼,罗刚问着:“这是什么声响?”
“打米机,乍一看比村里的打米机要好得多。谷粒从大‘V’型漏口倒进去后,一块铁板控制谷流速度,在柴油机或电动机带动下,中间螺丝形辗轴飞速转动在半圆形铁网筛里,被压出的米粒经筛往一边流出,剩下的糠皮杂料,由一个抽风机卷出来放在一个筒里面,粉碎机是三个如匕首的大刀片与小刀片连接,转速比辗米还要快。”罗刚听黄雄讲得绘声绘会,头头是道,很想去见识一下,家里的辗米机还是老式的,辗了米粒与糠皮一起出,这样需备一个农用的大风车,两手不停地摇十几分钟,米和糠才可以分离来,打一百斤谷子时间近半小时,又很累,不象班长说的,几分钟就可以出来。正是:
一碗草鱼鲜又美,宴与同窗情感堆。
三春小草虫儿醉,到头知己心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