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紧接着又是两声枪响,四周的狗开始吠起来。隐约可以听见巷道口有日本人地脚步声,沈大嫂实在不忍心看他受苦,便将他拖回了屋里。
沈大嫂将他放到了炕上,倒了一碗热水,喂他喝下。那人用微弱的气息说道。
“大嫂,我中弹了,救……我。”
沈大嫂往下一看,在他的肚子上有一个血窟窿,鲜血还在涌着。她不禁双手颤抖,舌头直打结,
“这怎么办?这……”
“取……取……”话未说完,那人就晕了。
“这,你醒醒啊!醒醒!”沈大嫂惶恐地摇晃着他,可他已昏迷。沈大嫂想要去叫雪梅,可又怕走漏风声。
沈大嫂决定自己把他的**取出来,她烧了一盆热水,拿来了剪子,在烛火上烤了几下。沈大嫂定了定气,解开他的衣服,为他取起**来。
终于在午夜时分,沈大嫂取出了**。她先松了一口气,身上的衣衫早被汗水浸湿。沈大嫂在伤口上洒了些金创药,拿了白布把它包扎起来。
她又取来了水,替他擦身洗脸。她没想到,这还是个俊后生呢!
第二天的一大早,雪梅一出来就看见沈大嫂的门前晒着几条白布,上面还有些残留的血迹。
雪梅喊了一声,“沈大嫂。”
沈大嫂着急地从屋里走出来,“这,怎么了?”
“沈大嫂,我看着白布上有血,你受伤了?”
“没有!”沈大嫂又想到不对,急忙说道,“不!是,是受伤了。”
雪梅焦急地走上前去,“伤哪儿了?严重吗?”
“不,不是。是我那个……”沈大嫂羞涩地冲着雪梅眨了下眼睛。
雪梅立刻心领神会,“那好,我先走了!”雪梅并未察觉什么异常,只是觉得平常那个伶牙俐齿的沈大嫂今日有些言痴语拙。
看着雪梅出了门。沈大嫂长舒了一口气,幸亏她遮掩了过去。
话说这瑞如自从跟江麟霆勾搭上以后,二人便常来常往。后花园的阁楼地处偏僻,少有人烟。却成了他二人的温柔之乡。
瑞如本想委身江麟霆,只为报复苏若良和孙雪梅,却不料当她与江麟霆终成好事之时,她对江麟霆倒有了些爱慕之意。瑞如在江麟霆身边,感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温情,身旁的男人不再是一具冷冰冰的躯体。独守空闺多年,她难以想过自己会有花败重艳,死灰复燃的时刻。
那日瑞如躺在江麟霆的怀里,诉说着她多年的委屈,江麟霆擦去她的眼泪,温柔地安慰她。
“不必要为那个男人伤心,再说,他不走我们怎么能在一起?”
瑞如嗔怪地看了江麟霆一眼,“可是,表哥,我真的恨死那个女人了!你能不能帮我想个办法?”
“想个办法,好!我给你想想!”江麟霆披了一件衣服,坐在床上。“她是个干什么的?”
瑞如轻蔑地说道,“一个臭戏子,要不怎么那么会勾引人!”
“唱戏的,唱戏的……”江麟霆喃喃地念道,突然他灵机一动,“有了!”
“什么呀?”
江麟霆对着瑞如的耳朵,讲述了他的计划。
瑞如撒娇地拍着江麟霆的肚子,“你这里头全是坏水!”两人随即奸诈地笑起来。
沈大嫂每天都精心地护理着那个受伤的军人,期待着他的苏醒。
终于在三天以后,那个军人睁开了眼睛。
“我,我这是……在……哪里?”
听到他说话,沈大嫂赶忙跑过去,“你醒了?”
“大嫂,我这是在哪里?”
“在我家,你忘了,那天你昏倒在我家门前,是我把你扶回来的。”
“谢谢大嫂。”那个军人想要起身感谢。
沈大嫂一把将他扶下去,“别起来,别起来,没啥谢的。”沈大嫂又问道,“你是哪里的?怎么会伤成这样?”
“我叫石清义,绥远省人。现在加入晋绥军,打仗的时候,我跟部队打散了,被鬼子追杀,才跑到大嫂你的门前。多谢大嫂!”
“这有啥谢的!你们上战场打鬼子,还不是为了我们老百姓啊!”
“大嫂,大哥是做何生计的?”
沈大嫂苦笑了一下,坐在炕沿上,“早就不在了,这屋里就我一个人。”
“啊!那这多有不便。”石清义深感为难,他没料到救命恩人是个寡妇。
沈大嫂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来,“这有啥不方便的,你睡你的,我睡那边,中间拉一帘。我都不在乎,你个大男人在乎啥?”
石清义不好意思地笑笑,沈大嫂用围裙拍打着身上的土,“你醒了就好了!等着,我给你做好吃的。”
“大嫂,不麻……烦”
戏班的高文利被人叫到了正大饭店。
这高文利当年回到余氏的戏班以后,戏班却随即倒闭。他无奈又找到了雪梅,痛哭流涕,悔恨万千,极尽小人之能事。说得雪梅心软,答应将他留在戏班。但雪梅对他也生了几分疏远,将他的每场的分红降了一级。
他苦思冥想也想不出谁会请他到高级饭庄,他百思不得其解,又因难抵诱惑,他还是如约而至。
他进了饭店,伙计领着他进了上房。桌上摆着一桌酒席,看着这满盘的珍馐佳肴,高文利忍不住直咽口水。
他坐到桌旁,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酒菜。
过了半晌,仍不见有人前来。他不免在心里怨恨,什么人呀?把我叫到这儿,你又不露面。他直接颠起了桌上的酒壶,先喝了一口。
“管他呢!我先吃再说。”他夹起一块酱肉放到嘴里。
“味道怎么样?”
突然一句话,将高文利直接从凳子上吓得滚到了地上。
“什么人,谁呀!”他害怕地喊叫起来。
“先生莫怕,我便是请你来此处之人。”
高文利听声知是从屏风后发出来的,他蹑手蹑脚地朝着屏风走去。
“先生止步,如此说话为妙。”
高文利止了脚步,试探地问道,“你叫我来不只是为了吃饭吧?”
“先生是个聪明人,我找先生来是有一桩要事要办。”
高文利警惕地问道,“什么事?”
从屏风后递给了高文利一个箱子,高文利打开了箱子,箱里放着一箱“哗哗”响的银元。高文利的眼都直了,他从未见过如此多的钱。
屏风后那人又开口言道,“箱子里有一张纸条,我要做的事都写在上面,东西也都在里面。你若是办成,这银元便是与你的酬谢。”
高文利慌急地打开箱子里的纸条,看罢他惊骇地冲着屏风说道,“你们这也太毒了,这是要人的命啊!”
“先生就说这笔买卖你是做还是不做?”
“这。”高文利也颇感为难,欲拒了她的事由,却又舍不得大洋。他左右为难之际,屏风后又开了口。
“事成之后,我还有重谢。”
高文利的心里有些动摇,“你与她有何深仇大恨?要如此陷害于她!”
“这内情就不便相告,先生只需按这纸条所述照办就是。”
“此事若是一旦失手,我是要被打死的!”
“我既然将此事托与先生,便知你一定可办成。”
权衡之下,高文利心一横,拿着银元离了饭店。
走在路上,高文利在心里细细盘算,此事该如何做成?他心里暗暗念道,“孙雪梅,你不要怪我!谁让你降我分红?这是你的报应。”
当天晚上上演的是雪梅的代表作《红鬃烈马》,座无虚席,看客都静待着欣赏这享誉龙城的名戏。
雪梅有个规矩,上了妆以后不讲话。
“咚!咚!咚!”
开场锣鼓一响,雪梅迈步上台,未曾开口,座下早已是掌声连片。
雪梅开口一唱,她自己吓了一跳,看客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后台的人也发现了这一异样,全都围在上场门。
雪梅的嗓子突然倒了,发出了嘶哑刺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