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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群情激愤
书名：风雨散飘然何处 作者：木惠然 更新时间：2017-10-16 16:49 字数：2320
当晚，雪梅向苏若良告知了他们今晚的战况。
“我跟你说，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这么解气过。你不知道，我们把余婆子给气成什么样了，鼻子险些都气歪了！”雪梅捧腹哈哈大笑。
苏若良也高兴地看着雪梅，“你们早该这样的，如果你早这样的话，那雪雁……”苏若良讲到此，猛然意识到说错了话。
雪梅也慢慢敛住了笑，她伤感的说道，“是我们太过软弱了，如果雪雁姐在天有灵的话，看到我们胜利，也算是对她一个告慰。”
“不要这么感伤！”苏若良劝解雪梅，说完他仔细地思想了雪梅的话，“你们虽然跟余氏撕破了脸皮，但是离成功还很远。她现在可能只把你们当作小打小闹，你们现在应该造大声势，胁迫她就范。”
“那怎么样造声势？”雪梅问道。
“我在报馆有朋友，他们可以帮我们登报造势，先在舆论上压倒他们。其次，你可以去找找伶艺公会。”
“伶艺公会？我认识里面的筱凤香大姐，我可以去找找她。”雪梅感激地看着苏若良，“苏先生，谢谢你！你对我们这些人太好了！”
“我们是朋友，互相帮助也是应当的。”
雪梅第二天一早便去找了筱凤香，筱凤香一听此事，欣然允诺。她带着雪梅去找到伶艺公会的会长施昌文，施昌文正好在报上观看他们的文章。
施昌文一见雪梅，便立刻赞道，“孙老板，你们可是打响了咱们艺人的第一炮！勇气可嘉！”
“我们也是被逼得没法子了，您别夸奖了。”雪梅推辞道。
筱凤香说明了来意，“施老，这不是遇到难处了，想让咱们伶艺公会帮他们一把，您可得答应。”
“这件事情没有任何问题，咱们伶艺公会本来也就是为了咱们伶人们服务。”施昌文满口答应。
正月初五那天，狭长的余家院子里挤满了人。伶艺公会的各位先生站在前面，雪梅带着余家班的人紧随其后。省城其他戏班里的人也来看这场斗争，他们也同样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垂花门外则是一些老百姓，此时早已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他们赶来看这场比戏还热闹的暴动。
余氏淡然自若地端坐在太师椅上，她手里捧着茶碗，悠闲地看着眼前这一大帮人。沈兰君站在她的身后左侧，右侧便是新来的女佣杨嫂，她接替张妈在余家做工。
半晌，余氏才开口，她从容的笑道，“施老，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您可真是稀客！”
施昌文也对着余氏笑道，“余老板，我今日是来跟你讨个情面。”
“呦！您说话可是客气了！您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您尽管支应一声就行了。”余氏故意装作糊涂。
“余老板，我来是为了雪梅他们的事情。他们向你提出另外签合约，按他们所说的法子分红，我想请你应下来。”施昌文始终以礼相待。
余氏收敛了笑容，“施老，您要是说是别的事情，我半点没有驳回的。只是这件事，恕我不能从命。”
“余老板，我们唱戏的艺人们苦，那你们这些当领家儿的，要体谅大伙儿。”施昌文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讲道。
“他们个个都是家里的顶梁柱，上有白发高堂，下有待哺婴孩，我们让他们能有所得，奉亲抚子。如此他们也可安心唱戏，于你们也是有益而无害。”
“让他们有所得，那我呢？我不能为了他们砸了我自己的饭碗！”余氏反问道。
“文约上白纸黑字，是分给你例银的。”
“那点钱，拿着哄鬼去吧！”
“你！你这是不讲道理嘛！”余氏的翻脸使施昌文有些无奈，“余老板，做人不光是要挣钱，我们也得讲良心！”
余氏蹭的一下站起来，“你说谁不讲良心？谁不讲良心？”
“你不讲良心！”雪梅从后面走到前面，怒视着余氏。
余氏阴狠地笑了一声，“小蹄子，你终于站出来了！你不要以为你找来这帮人围攻我，就可以吓倒我，我告诉你，奶奶我什么阵仗没见过！”
“是啊!您见多识广，您都出溜过洋人的被窝筒子，您还有什么没见过！”虎娃在人群中戏谑了一句。
大家全都被逗得哈哈大笑。
余氏气急地指着人群中的虎娃，“包云虎，你闭上你那张臭嘴！”
“我们不是来围攻你，我还是想我们可以安安稳稳地商量，毕竟谁也不想大动干戈！”雪梅对着余氏说道。
余氏瞟了雪梅一眼，“你不用这样说，我告诉你，那件事情我绝对不会同意的。”
“余婆子，我们好话说尽了，你要是执意这样，我们也只好罢演，退出你的班社！”顺子忍不住气恼。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你们想走你们可以走！我不拦你们！”余氏满不在乎地坐在椅子上。
施昌文也有些恼怒，“余老板，我劝你还是允了他们。今日的艺人们不同于往日了，何况还有我们伶艺公会。”
余氏耐不住性子，与施昌文也撕破了脸皮，“姓施的，你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要是领班子，你就不会说这样的混账话。”
余氏轻蔑地看了施昌文一眼，“不要仗着人多想起哄，也不要倚老卖老，你那张老脸不值钱！”
“你！”施昌文指着余氏，气得说不出话来，“你简直不可理喻！”
“我怎么了？我告诉你们，今天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掀起什么风浪！”余氏嚣张跋扈地坐在椅子上。
说话间，苏若良带着一群记者冲了进来，对着余氏“啪！啪！”地拍照，闪光使得余氏捂住双眼，气急败坏地骂道。
“哪儿来的这帮狗东西，你们想干什么？”
苏若良冲着记者们说道，“大家可以看看，这就是逼死女演员，罪恶累累的戏班班主。”
雪梅感激苏若良的到来打破了僵局。她勇敢地站出来，对着大家伙说道。
“余婆子是我们的班主，我们从小受尽她的欺凌打骂，她逼良为娼，拐卖人口，草菅人命，我们多少的好姐妹都被她活活逼死。”
大家也纷纷诉说起来。
“盘剥克扣我们的包银，钱都落到了她的腰包。”
“余婆子，你这座宅子是你的吗？那是我们的，是我们的血泪汗水给你盖的，有我一份儿！”
“民国二年，你买了八个丫头，转手你就卖了三个，两个进了窑子，一个你卖给了一个七十岁的老头当妾。”
“还有，你在后台严刑拷打，毒狠残暴，你还记得……”
大家越说越多，说得大家群情激愤。因大家同是惨遭压迫江湖艺人，大家同仇敌忾，共同高喊。
“打倒黑心班主！”“打到余氏”……
正当大家高喊之际，“砰！”地一声枪响震耳欲聋。
院中的人们都吓得大叫，大家的心里“突突”地跳，不知是从何处传来这一声枪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