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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他从海上来 第四章 初见
书名：鸿鹄 作者：庭酒 更新时间：2017-07-25 13:27 字数：2706
人都是喜欢看热闹的，更何况这又牵扯到行府的家事。围观的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挤进去未免有些太碍眼了，她就一个人有些茫然的站在围观群众的外面。
“带知情人行雪、行夫人！”
“行雪、行夫人已到！”
围观的人又拼命的往前挤。
“带嫌疑人雾初！”
围观群众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嫌疑人雾初已到！”这句话。一下子就炸了锅。
“啧啧，这不会是畏罪潜逃吧。”
“这孩子我认识，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赵大娘说道。
“谁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实在是太乱哄哄。雾初看不过眼，手一举：“这儿呢，这儿呢。”
人群就变作了切切私语，自动给她让了一条道。
她就气宇轩昂的走了进去。
“哟，气势还挺大。杀了人还这么得瑟。”
雾初一个眼神送过去，那人便住了嘴。
雾初先看了看形势。堂下雾初右手边站着行雪和行夫人。堂上坐着县令陶坤贾，旁边站着万年狗腿李赫李大人。再旁边坐着一黑衣男人，披着长发，美的不似凡人。肤色略黑些，五官就好似精心雕琢过，眼尾有些向上扬着，却十分纯净。嘴唇有些薄，微翘着。单是这样静静地坐着，就十分赏心悦目。可能是因为他穿了一身黑的原因，让雾初觉得他浑身上下有种忧郁感。
她仔细的想了一想，若是帮着官府做事的，又有这等皮相，绝对大街小巷都传遍了。他又坐在陶坤贾的旁边，明显是上面派下来不好惹的主儿。她又转念一想，这些年稍微有些权的过来，哪个不是阵杖摆的极大，必定有所耳闻。长得这么好，莫非是陶坤贾的相好之人？
她其实也就这么想想，陶坤贾再昏庸，也不至于把相好之人带到朝堂上。可她还是不由自主的轻笑了一声。
“大胆！朝堂乃严肃之地，你倒是告诉我你笑些什么！”那李赫拿了尚未出鞘的佩剑指着她。有几分护主的意思。
那男人才定睛看她。
“李侍卫，你这像什么样子，收起来，收起来。”陶县令用肩肘怼怼李赫。满脸堆笑。又对着行雪两人道：“你们俩倒说说这事儿是怎么回事。”
“还用说这事是什么回事吗！她光天化日之下杀了我的二夫人！人证物证皆在！”行雪义愤填膺，满脸通红。一边说一边指着雾初，险些爆粗口。行夫人在一旁也睨着眼，十分不屑。
雾初冷眼瞧着她。像看一件物件。
“好！上物证人证！”陶坤贾正愁这事没法解决，一则怕得罪权贵之人。二则又不想让新来的县令把自己看得太无能。有了人证物证可就好办多了。
陶坤贾转头对那黑衣男人道：“大人，你看这事怎么办？”说着拱了拱手。又不等及他说话，对着所有人说：“此乃时鉴之时大人，从无霜城来此。从今以后将是西望城的新县令。”
朝廷外熙熙攘攘的人更是一下子哄闹了起来。如此俊的县令啊。众人一同跪下：“叩见时大人。”又一同站起。
他们没注意的是，雾初并没有叩见这位新来的县令大人。她站在廷中，着一身白。周围所有人都叩首齐呼。只余她和时鉴之徐徐对着。时鉴之不知什么时候端了杯茶，右手还刚捎起茶杯。
一双眼清秀，却带着难脱的稚嫩。不怀好意并且挑衅的打量着俊美的男人。一双眼也如处子，却带着难掩的疲累忧郁，刻着岁月的沧桑，沉静的看着不羁的少女。
一刻仿佛已经是永恒了。
众人起身。时鉴之低着头用手衔着杯盖蹭了蹭，点了点头：“这事儿你先看着办了吧。”
陶坤贾心头一喜。呼道：“快传证人！”俨然有一股势如破竹之势。
那行雪行公子更加凶狠得意的盯着雾初。
呼啦啦一阵人涌入朝堂。全是丫鬟小厮。“这些人都是行府中人？”李赫问道。
“其中有一绣娘乃是千丝坊的人。”行夫人向前，同时唤了其中那绣娘出来。
那绣娘样子极正，名为窦娇。穿一身料子不错的藕色半袖裙。她上前道：“大人，小女子乃是如意坊里头的绣娘。”
“那好，你来说说。那日你在行府发生了什么事儿？”
“那日清晨我便到了行府，是因为再过几日便是行夫人的寿辰了。我便带了好些样子让府里人选。行夫人一直同我在一起，这府里说到底大的也就是行公子和两位夫人。于是我便和行夫人商量着去找马霜儿。结果结果”那绣娘说到这里突然吞吞吐吐，似乎有难言之隐，面露难色。
“你说下去！有什么事儿我负责！”那陶坤贾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恨不得快点结案。一巴掌拍在案堂上。
“我们刚一进屋，便看见雾初姑娘站在马霜儿的跟前。那马霜儿竟是已经被她毒害死了！”她一边说着就极惊惧的跪了下去，梨花带雨，引得人人怜惜。
那行公子听着，面上也露出悲色。抖着手指着雾初，竟是作势要去打她。“你这个贱人，杀了我的霜儿，我要你偿命！”行公子一下子便红了眼，扑向雾初。场面一时乱作一团。
“干什么!干什么！这可是朝堂，你们都别打了！别打了！”李赫和一群侍卫才将场面稳住。雾初的头发已经乱了，行公子还是红着眼，恨恨的看着雾初，斯文的面上一阵狰狞。
“哼，我站在跟前便是我杀了霜儿姐？我看这绣娘一口一个马霜儿的直呼其名，却不称其夫人。说不定就是你与她有私仇嫁祸于我的！”雾初冷笑。又拿出一块帕子呈上去：“这是当日我收到的消息，所以才去往行府。”
那绣娘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行公子不知怎的，竟也是狠狠的朝着那绣娘看去。
陶坤贾一看那帕子，又经过行公子的确认，确定是马霜儿的笔迹。
遂呈了布帕又去时鉴之那儿，时鉴之看了两眼。这帕子做工精致，做这帕子的人也是够有闲情逸致。帕子的右端画了四只黑色的鲤鱼，工笔勾勒，又用黑墨涂了鲤鱼的身子，煞是好看。旁边题着“万物”二字。
“说不准就她拿了这帕子才有机会进行府杀了马夫人！这是预谋已久的！”那寇娇梗着脖子叫道。
这事儿突然就卡在那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谁也没有办法证明是雾初早策划已久才遇着时机杀了马霜儿，还是真如她所说自己是平白无故卷入的。
时鉴之敛了眼，道：“依你们所说，这雾初姑娘和马夫人乃是好友。此事确实不能盖棺定论。容我想想，三日后再来判。”
窦娇面上有些不耐烦，还是随着他们走了。不知道为什么。行公子面色更加阴郁。
众人皆散尽了。时鉴之还是微低着头慢慢喝着茶。他突然想起了，他是昨日深夜到的西望城。到了官府门口，却是有一老妇人等着。更深露重，那老妇人却好似一点也不冷，看着他便急切的上前问：“可是新来的县令？”
他点点头，问是何事。那老妇人三言两语说的也不尽清楚，大概是她女儿是被冤枉杀了人，求他明日公正些。妇人眼泪涟涟，他说一定如此，那老妇人才离去。
他原以为那老妇人的女儿是个窝囊的替死鬼。却没想到气度有些不凡，着一身白衣，说不上来极好看，五官有些寡淡，却极为脱俗，眉目之间若有星河，面若桃花。茕茕孑立，自有风采。倒是什么也不怕。
见着县令也不跪了，竟是挑衅的看着他。嘴巴动了动。
“狗官。”
陶坤贾和李赫正是饿时。那时大人却喝着茶不睬他们，好像是在想着什么。嘴角微微的向上扬着。
李赫怼怼陶坤贾：“时大人这是笑了？！”我的天，一个男人怎么可以美到这种境界！不似凡人！
陶坤贾点点头，也看呆了。
“你们二人，去找几个达官贵人家的绣娘来。”时鉴之抬起了头。
“我有要事一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