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琴姑推门而入走到绣房中央位置站住,巡视一圈道“请小主们依次交上你们的绣品。”指着小狐右边的钟磬道“就从这位小主开始吧。”
钟磬细心的把自己的绣品从模子上取下交给琴姑“小女拙作,让姑姑见笑了”
琴姑姑满意的点点头“小主真是手巧,把这牡丹绣的这般娇艳欲滴。”继而招上小狐“下一位。”
小狐取下模子上的绣品交给琴姑。琴姑接过小狐手里的绣品,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小主绣的这是……花叶?”
小狐疑惑的从琴姑手里扯过绣品,自己先浏览一遍,尔后理直气壮道“这哪里像是花叶,这明明就是蝴蝶还不好?”
“恕奴婢眼拙未能认出……”琴姑再次端详起小狐的绣品,不管怎么看都还是觉得像花叶多一些。
“琴姑不做些评价?”小狐问道“额……小主绣的蝴蝶当真是——简单……”
“今日的练习就到此吧,相信各位小主对自己的绣品的水平心中也有了定略,对自己绣品有不满意之处的小主可以留在绣房里练习,奴婢自当在一旁全意辅导着,若是觉得自己绣品已然出落,小主也不必在这绣技上多费功夫,回各自住处好生歇息着便好准备准备明日要练得的书画技艺。”琴姑把收上的绣品一一分发给各自。
“姑姑,我留下,我总觉得我这花蕊绣的不够细腻……”
“姑姑,我也留下,我这鸳鸯眼睛绣的不够传神……”
“姑姑,我这荷叶纹路勾勒的太过繁杂……”
“姑姑,我这海棠花花与枝叶颜色稍有冲突……”
琴姑接过她们手里的绣品端详起来,绝多数的小主都留了下来,琴姑眼角斜过门栏前小狐的身影,叫住小狐“小主,!”
小狐一只脚都跨出门外,听到琴姑叫自己便又缩回到房里,疑惑问道“琴姑姑有事?”
“小主不用留下么?”
小狐摊开手里绣品自己欣赏一番后反问琴姑“我绣的不好么?”
“这……这个……小主您……”琴姑苦着脸支吾半天,那两片花叶,哦不,是那两只蝴蝶才是,那技艺、这叫她怎么说的出口!
小狐见琴姑磨叽着半天说不出句完整的话,不满地嘟嘟嘴跨出门外。
小狐一人独走在宫里宽敞的宫道上,小狐觉得有些孤单了,总觉得身边少了好多东西,姐姐姐夫不在身边,相公也不在身边,再低头看看脚前也没灰子往常时刻缠绕的圆滚小身影……小狐无聊的踢着脚下的石子,把那石子一直踢到偏殿门前才罢休,无精打采踏进偏殿,空荡的殿堂里就坐着三人,郝婉衾,钟磬还有一个熟悉的面孔,小狐似是梦醒一般突地奔到她身前激动道“汐冉!怎么是你?”
面对小狐的兴奋汐冉却甚是淡定,拉小狐在身旁坐下不急不忙解释着“我不是早跟你说过我也是要来参选的,你这就忘了?”汐冉脸上荡起一丝愁容。
“那我昨日在宫门前怎么没见到你?”小狐随口追问着。
汐冉神情有些局促不安,拉着小狐的双手微微发汗,“我在小狐后面许久才到,所以……可能是没碰上面吧……”汐冉勉强地扯扯嘴角,话语有些敷衍,只是这些细微动作小狐都没注意到。
“这样啊,可是汐冉昨晚怎么都没住这偏殿里?”小狐疑惑道。
“这……”汐冉苦恼的揪紧衣角。
“对了,汐冉今天没去蜀绣楼里跟我们一起绣花真是遗憾呢,不过还好,我把我绣的带回来了,你瞅瞅!”小狐从怀里掏出她的绣品。
汐冉舒一口气接过小狐的绣品,面露难色,正在心里揣摩着这红绿相间的两片图纹所为何物?猜测道“额……小狐绣的花叶着实……简单!”
小狐夺回绣品怒视着汐冉,指着自己的绣品图纹与汐冉理论起来,“这哪里是花叶!我绣的分明就是蝴蝶嘛!你看你看,这是翅膀,这是肚子,看这里还有触角呢!”
听着小狐头头是道的分析,汐冉只得在一旁应承着“对对对,是我方才眼拙了,经小狐这一点拨汐冉这才发现,小狐这两只蝴蝶绣的……额、绣的着实不错!”
郝婉衾起身拉直本就平整的衣裙抬起下巴对小狐冷哼道“哼,我就说嘛,这怡红楼好歹是都城里数一数二的窑子,你这等姿色要能当得了花魁那这怡红楼啊,早该关门大吉了!”
小狐将那绣品揣进怀里,瞬间移身到郝婉衾身前,抓紧郝婉衾的手腕挑挑眉毛坏笑道“郝姑娘这是要跟我算算账么?”
郝婉衾听了小狐阴森森的话语直竖起汗毛,后背渗出一身冷汗,艰难地吞咽两下口水,挣扎着手腕“你……你别乱来啊,这里可是皇宫,你要敢动我一根汗毛,我这就告诉我爹爹!”
“在玹王府里我都敢了,郝姑娘倒是猜猜我在这皇宫里敢是不敢?”
“你……你放肆,你可知道我爹爹是谁么?”郝婉衾逞强的威胁小狐,小狐的性子她是领略过一二了。那日在玹王府里被小狐捉弄一番她可是记忆犹新呐,在玹王府里还好说,她们只在屋檐上打斗一番,虽然闹得动静不小却也没人瞧见她被小狐捉弄的狼狈模样,可这要是在皇宫里被小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捉弄,脸可就丢得远了去了。想至此郝婉衾自己越说越没底。
“你爹是谁关我毛事?”小狐见郝婉衾颤抖的身躯捉弄她目的已经达到。随手将郝婉衾甩开,郝婉衾便随着小狐的甩手跌倒在门槛前,还好,这次没甩出门去……汐冉早已习惯了小狐的作为,只面上稍显露些讶然之色,只是那一旁的钟磬却是吓丢了魂,半张着嘴巴木讷地盯紧门槛前趴倒的郝婉衾,半晌没个动静……
小狐大步流星跨出堂里,双手撑腰一副胜利者最大的模样,气得地上的郝婉衾直咬牙,小狐前脚踏出堂门,郝婉衾便捏起绣拳狠狠砸向地面,可怜那大理石地面无辜受苦挨疼,小狐原本都踏出堂门向前走了几步,听见动静后便又折回去,脑袋探进堂门里对着地上的郝婉衾关心劝告道“郝姑娘,琴姑姑说过明日我们还要去练习书画,切莫伤了手才是,哦、对了,这大理石地板虽然凉快,可这地上寒气伤身,郝姑娘也莫再贪恋了,快些起身到椅子上坐着多好。”说完,小狐掩嘴偷笑扬长而去……是夜,小狐百般寂寥,对着窗户也学文人赏起月来,一只白鸽划过眼前,停落在小狐窗台上,鸽子脚上还绑着一小纸条,小狐捧起白鸽探头张望窗外,疑惑地打开纸条,生硬地念出上面依稀的隽秀小字“速来养心湖边,低调行事警惕有人跟踪,看过后切记将纸条销毁……”小狐挠挠头,大晚上的谁比自己还无聊?
“莺莺,你知道养心湖怎么走么?”小狐将纸条丢进油灯里烧尽。
“养心湖在养心殿后,小主突然问奴婢这个做什么?”莺莺边铺着床边说道。
“哎呀,这个你别管,那养心殿怎么走啊?”
“养心殿是皇宫里最高最大的那座宫殿,是皇上的寝宫,小主这大晚上的……诶?小主?”莺莺铺床间余转头再看窗前哪里还有小狐的狐毛?
小狐在宫里四处乱窜一同,看哪个宫殿都是又高又大,可这最高最大的又该怎么分辨?小狐灵机一动,跃上皇宫屋檐,眺望整个皇宫,果然,皇宫中央位置的那座宫殿尤为显出,小狐在屋脊上起起落落,不消片刻便找到那反射着晶莹月色的养心湖,养心湖边种着大片的芦花,跃下屋脊,一头钻进茂盛的芦苇丛中,双手拨弄开层层芦苇,脖颈处也被那芦花叶弄得瘙痒,小狐不禁在心中暗骂那给自己传送纸条的人,真是会选好地方!
小狐正在奋力与挡在身前的芦苇做斗争,突然撞进了一个熟悉的怀里,只是这怀里充斥着浓郁的酒味,小狐讶然抬头,不由地惊呼出声“相公!唔……”
刘御辰连忙捂住小狐的嘴,哑声叮嘱道“小声些。”
小狐会意点点头,刘御辰这才放心地松开小狐,小狐压低嗓音也难掩激动“相公,我想你!”
刘御辰难得的温柔对她,抚着小狐有些微乱的发丝柔声道“我也是。”那温柔的话语喷洒在小狐的脸上,暖暖地夹杂着浓郁酒味连带着把小狐也迷醉了。
小狐呆呆地盯着刘御辰俊美突出的五官,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相公怎的喝了这些酒?全身都是酒味。”小狐幸福地望着刘御辰流露心声“相公今晚真好……”确实很好,没有对小狐不理不睬不耐烦,没有嫌弃小狐,也没有再摆起架子自称本王……刘御辰只是任由小狐呆看着自己,第一次为自己的样貌感到欣然,至少小狐爱看。
小狐终于回过神来,脸颊有些发烫,稍显尴尬便扯过一个话题,“相公,灰子怎么样了?”“它有没有想我?”
刘御辰闻言虽然无奈却也欣慰,好歹她是先说的想我不是。“灰子很好,又胖了许多”伸手捏捏小狐脸颊上的肉肉“你也是”
小狐扶开刘御辰捏在自己脸上的手,不满的嘟起嘴吧,“我哪有?我进宫才两天,哪能长那么快……”
刘御辰神色有些黯然“对呀,你进宫才两天,离两个月还早得很……”
小狐扯扯刘御辰身上的黑色披风问道“相公进宫怎么还要这幅打扮?”
“公然与你相见难免遭人闲语,对你在宫里影响也不好。”“小狐在宫里待得可还习惯?”
“挺好,要是有相公陪着就更好了!”
“对了相公,这个送你!”小狐从怀里掏出她的绣品,那绣品已经被她剪成一方帕形状,方帕周边还未修理,坑坑洼洼,还留出不少线头。
“这是你做的?”刘御辰接过方帕。
“对呀,相公看我绣的可好?”小狐得意道。
刘御辰将方帕摊在手掌上翻看一遍,带着不确定的语气询问道,“这是蝴蝶么?”
小狐高兴不已,垫脚搂住刘御辰的脖子亲昵好一番才松开,“还是相公最有眼光,她们都说我绣的是花叶呢!你看这哪里像花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