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羽如此呵斥师傅,却并没有让师傅觉得任何的难以自处,反倒在帘外不等他示下,便直接开始谏言,“大王如今已有帝王之实,今日见礼官们都在准备登基仪仗,但老道以为,现在还不可行封禅之礼,至于封后,更应该延迟,今日断鸿坞的弟子又在离水南岸的渡口捉到奸细,南北统一之事还未公诸于世,此时更应该趁南宫燕的鬼方尚未摸清局势,一举北进,漠北可定。”
“我自由安排,不需你多问,”凌羽满脸的厌烦,师傅见状正要退下,却又被他叫了回来,“道长,你的名号叫什么来着?”
这是再明显不过的明知故问了,凌羽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师傅的名号,但师傅却很配合的答他。
“老道道号采薇,取伯夷、叔齐首阳采薇而食物之意。”
“道长,既然天下将定,本王也原你为道的本意,道长也选一名山大川,入道修行,断鸿坞的一干弟子们我仍留他们的在朝为官,这样一来,断鸿坞既可出道,又可入世,岂不美哉。”
师傅躬身行礼,“全凭大王定夺,老道即日便动身。”
凌羽的意思分明要赶师傅走啊……他们师徒两我不在一年多里到底有发生了什么,至于有这么重的深仇大恨吗?
“凌羽?”我小声地叫着凌羽,可凌羽却恍若未闻,我再想挽留时,师傅却已经躬身离去时。
我气鼓鼓看着凌羽,“你怎么能这样过河拆桥啊,师傅可是把整个江南都给了你,这种气度就连古代的圣贤也没有,你怎么能这样对他?”
“你很在乎他?”
“对,我很在乎他。”
“可是他不在乎任何人,他已经疯了,除了推翻大虞,他已经什么都可以不顾,你忘了师姐还躺在邺城不能动弹。”
“我怎么知道师姐是怎么回事,都听你一个人在说。”
“你慢慢就会知道了,这些事,你离开一年里所发生的所有事,以后我都会叫史官写下来。”
“那就更不能信了……”
“那你信不信我**你?”凌羽的脸上三分冷笑,三分讽笑,还有四分调笑。
“我信,你上次就是吃师傅的醋……”
“那?”
“滚!”
凌羽并没有像师傅说的那样趁南宫燕摸不清局势,一举进攻,他确实也没有着急着登基,更没有封后,而是明目张胆地调动各州军队于北境布防,量中原之物力,高筑箭楼,深挖护城河,整个北方,都严阵以待地戒备着,饶是如此,军力占优的凌羽却没有贸然进攻,准确地说,整个北方湘军,都没有向前一步。
而南宫燕号称天下第一的骑兵在闭门不出的湘军面前竟然毫无战果,除了像鬼方人一样掠夺财物、奴隶,几次南下竟毫无斩获,反倒在攻城战里次次都吃了守军的亏。
宫殿里每天都有前线将士请战的文书,智囊中也不乏主张主动出击的谋士,但都被凌羽一一驳回。
“本王不急,南宫燕现在是靠一只比我们战斗力都强的部队和并不富饶的北长城边界在和整个天下作战,现在我们贸然进宫,若是败了,不可调之病被消灭,鬼方见了,也会趁火打劫,岂不徒丧好局,时间拖得越久,我们的优势就越大,你们要知道,支持我们作战的,是离水两岸,江南江北。”
这番话驳得谋士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除了恭声称赞凌羽英明,再也没有一计可献,碰上凌羽这样的主公,对于谋士们来说,不知道是该庆幸落得清闲,还是悲哀才华无处施展。
之后的情况果然如凌羽所料,南宫燕日渐无法支持,鬼方又一直骑墙观望,不愿全力支持,这一下来,南宫燕这个大虞的天下第一大将军就真成了孤悬海外的杂牌军……
凌羽在撤回邺城以后,重新修缮了破败的宫殿,并没有起址新造,甚至连登基仪式也从简进行,底下的礼官、言官既希望凌羽能更加看重礼仪,同时却也一片赞扬之声。
天下终于迎来了一位明君,市井的孩童也如此讲道。
在故事的结尾,就像所有童话故事一样,王子和公主终于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我和凌羽也终于过上了每日行欢的日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贵为帝王的凌羽除了我这一个女人竟然没有一个妃嫔,底下的言官又坐不住了,什么专宠,妖媚之名写在奏折上一封封递给凌羽,然后凌羽又交给我,成了宫闱中的一项保留娱乐。
“你看,看,这个叫杨延忠的侍郎居然说你天生狐媚,祸国殃民。”
“还有什么?”
“额,还说你不是人,生不出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