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解谁都不了解你,凌羽,你到底是在为谁卖命?”联想到以前他那根断指,他如今对苏篁翎的信任,他轻易对师傅的背叛,我都开始怀疑起来,话说,如果我是写小说的,或许可以把他写成是一个双面间谍什么的,比如他和师傅的矛盾是做戏给人家看,他还是师傅的人;又或者他早就是镇南王慕容翎的人,因为童年少年什么纠葛一心向南什么的……再狗血一点,有人以我的安全为筹码,胁迫他和南人合作云云……
写小说嘛,都要什么身不由己啊,痴情苦恋啊,埋藏多年的爱恨纠葛啊……可是亲,你知道的,我已经穿越了,这是现实,以上的可能性就很可能都不成立了。
“我在为你卖命”,凌羽淡淡说道,“早些安心休息了吧,想多了睡不着,还有,苏篁翎不会回来了。”
之前因为通天的火光还不觉晓,果然天色已在不知不觉中黯淡下来。
翌日一早,似乎有一桶打翻的白色油漆倾倒在天地之中,能够看到的一切皆被银装素裹,视线尽头,尽是连绵的雪线,这雪,仿佛要把我困住一般。
一夜厚积的新雪之上,只有我们两人的足迹,如蜿蜒的石板路,绵延到无限远的远方。回首望去,军营灯火阑珊处仿佛江畔的渔火点点,我知道,我们越走越远了。
“凌羽,再往前走,可就要离开兵营了。”
“不如我们就此浪迹天涯,不是更好?”
雪松枝头,翘起的枝杈往上蓦地一抖,苍绿的针叶重新露出头来,几撮新雪正好落在凌羽肩上。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伸手为他拂下雪渍。
“你也知道,天下都是大虞的天下,我们能去哪?就像这些针叶,一夜之后,又会重新盖上新雪。”
“凌羽……”
“啊。”他吐了一口白气。
“你会不会是坏人?我是说,那个,我是说,对有些人而言。”
“哪有什么坏人和好人。”
“嘿嘿,凌羽你别乱想,就算你是坏人,也没什么,我觉得坏人还蛮帅的哈,呵,哈哈……”
继而是凌羽带着溺爱无可奈何的轻笑,雪后的清早,弥漫着恍惚醉人的静谧,仿佛重未有过战争,也重未有过穿越,现在,不过是与友人游玩,踏雪寻梅。
直到远处拖得长长的叫喊把我拉回现实。
“将军——将军——”来人负荷着厚重的北军盔甲,被裹成象腿的双脚在雪地里一踩一个洞,一个踉跄,扑倒在凌羽面前。
“噗嗤。”经不住掩面笑了起来,时至今日,我还是觉得这女子的笑,女子纤手半遮面的动作如此怪异。
“将军,司马校尉领着骑兵向南追击苏篁翎去了。”那军士吃力地爬起来。
“你们没有接到我的命令吗?”
“接到了,校尉说将军可以不要这功劳,他不能错过,司马校尉还让小的给大人带一句话。”
“说。”
“抓住苏篁翎以后,请将军和司马芳大人共同保举校尉大人为游骑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