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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章 第一场雪 上
书名：太监文的逆袭 作者：阿森纳 更新时间：2016-12-13 22:22 字数：1166
马蹄像是坠落的冰雹，踢踢踏踏，激烈地砸在干枯的草地上。
凌羽一骑当先，如同长矛的锋锐，而后紧跟着邵安急调出来的守军。
我重未骑过马，也受不了马上的颠簸，此刻虽然双手死死抱着凌羽的腰际，却仍感觉自己随时都会从马上摔下来。
“你让我下马吧，这一路我什么也没帮到你，跟着你也是累赘。”虽然受不了马背之苦是主要原因，但是我毫无存在感的存在也确实是不争的事实。
没想到他却会错了意。
“我不是贪恋苏篁翎的美色才放走她，你不明白。”马蹄声中凌羽的声音如同将被淹没一般，显得那样的无可奈何。我自然知道他不是贪恋美色，毕竟主角光环没有人能够抗拒，却不曾想他会多心。
“随你的意，如果我妨碍了你，尽管扔下我便是。”马鞭在话落时狠狠挥了下去，哪怕马鞍厚实，胯下仍不免生疼，这还是没有那个重要的东西的情况下。
而就算是这样不惜命的奔袭，勒马赶到时，上党仍旧已经没了一个南军的影子，只剩垂帘天地的火光铺满视线所极，灰头土脸的军士化作皮影戏里的剪纸小人在火色的背景下抢救最后一点过冬的口粮。
上党的北军显然刚经历了一场恶仗，丢了头盔，只能用发簪勉强系拢头发的校尉指挥着仅存的士兵艰难地勉力做着搬运工，他们没有时间灭火，没有机会恢复气力，甚至，没有一息片刻去管那些奄奄一息，倒在地上的战友。
大火和他们眼里的密布的血丝一样，在这干冷的冬天，似乎永远难以消弭。
直到第一场雪不约而至。
在手心恰好接住第一片雪时，我还以为自己触碰到了什么弱小的生命，弱小到稍稍触及手心的体温便消融殆尽，而我们在大火面前，在大雪面前，何尝不是弱小若此？凌乱的雪花纷扬在破败的上党军营，军士们竣严的轮廓这时仿佛也是这风雪削成。
不幸中的万幸，凌羽带来的虽不是杀敌的止痛药，却是亡羊补牢的救心丸，被烧成焦黑的粮袋此刻渐渐熄灭，加上支援的人手，损失终于没有到不可挽救的地步。
“上党扎营。”大雪里，一声递一声的传令号在零星散布粮仓各处的军士里散播开来，那些埋首救粮，消失在风雪里的身影这时又间或凸显出来，仿佛离水南岸有无之中的山色。
我有种感觉，凌羽不想和苏篁翎斗下去了，也许他早也知道，他们之间的争斗，并不公平。
“不用去追击南人的骑兵，他们要是原路返回，肯定还得从雍州南部山区绕过太守，山区山势陡……”
“不用了。”凌羽打断了我，语气却是柔缓。
“如果他们直接转过头去袭击邵安怎么办？”
“不会的。”
“为什么？你把邵安的守军抽调出来，这会我要是她，肯定就会去袭击兵力空虚的邵安。”我仍旧不依不饶。
“为什么？”凌羽无可奈何地一笑，自己问起自己来，他抬起眼睛，望向极东的远方，那里只有一片白茫茫的雾霭，“因为苏篁翎告诉我，她下一个目标是冀州。”
“苏篁翎告诉你？你信她？”
凌羽朝我弯起了眼睛，好看的睫毛伴随着眨眼，一抖一抖，“为什么师妹呆在山上这么多年，却对山下的人和事了如指掌的感觉？梦璃师妹莫非真如老头子所讲是世外高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