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两个人都停了下来,鸳鸯的话还是管用的,她赶忙站到了姬嵬的一边,对着秋鼎和发问:“奴婢不知道哪里听来的鬼话,什么哥哥妹妹,鸳鸯此生都托付给姬嵬大人了,无论秋大人再说什么,也断不肯从!若有异心大可现在就杀了奴婢!”
姬嵬听了心中大喜,赶忙过来扶鸳鸯:“你不是奴,你是姬嵬的妻,姬嵬此生也自拟一人!”
鸳鸯和秋鼎和都能听出这是真心话,所以他更加气愤,自己喜欢的奴才居然被姬嵬占为己有,矛盾瞬间升华。他气不过,转身连招呼不打就离开了。
不过鸳鸯知道的,这个人未达目的,定会无所不用其极。她踏实地陷入姬嵬的怀抱,这样温暖的怀抱不知道还能拥有多久,不过仇,她马上就能报了。秋鼎和未必是姬嵬的对手,只是要他死,却还差一样东西——调兵虎符。
鸳鸯也非常了解秋鼎和的个性,越是到嘴边的饭菜,他越不爱的,所以要想从他的身边拿到虎符,这个欲擒故纵的办法非用不可。
而姬嵬,她总是辜负了这一片真心。
“鸳鸯不要怕,他若敢懂你一下,在下自然让他好看!”
“嗯,鸳鸯相信大人,只是现在鸳鸯该回去和王妃复命了。”
他看着鸳鸯离去,鸳鸯也能感觉到他炙热的目光,这是只为她只属于她的目光,有一瞬间地疑惑,甚至是觉得,王妃没有自己幸福。只因为东方瑾的目光好远,她见过的,他从不驻足某个女人身上。
冷月无声,阁内的冷清,比鸳鸯想象的还要冷清一些。透过纱窗,她看见华浅浅一个人在联系书法,越发冷清了。书法讲究凝神静气,人笔合一才能写出韵味。她一走近,却看见华浅浅笔尖凌乱,满纸草书,原来王妃的心思这般凌乱。
“奴婢叩见王妃。”
“起!”她停下了笔,左右观想了,终是不满意地攒在了一起,扔到了一边,“可照我的吩咐去了?”
“是奴婢已经按照计划做了。”
她看鸳鸯的样子,十分坦然,没有隐瞒她的成分,便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继续说:“做的很好,咱们的目标是让他丢了虎符,皇上治罪,总比咱们小打小闹的要强的多,只要姬嵬和莫汐然其中一个接任了他的位置,我们就成功了。”
鸳鸯点点头,她从小陪读,一些道理是懂的。欲擒故纵这一招,是她自己想出来的。
“王妃,奴婢只怕以后不能再伺候您了。”
鸳鸯说的委屈,哽咽,吓到了华浅浅,她专心观察,却又看不出其他:“你我主仆一场的缘分,怎么说这些,我会保你平安,不用担心。”
她见她说的确实更加委屈:“奴婢不是信不过主子,是太了解秋鼎和,只怕万一,只求主子一件事,主子这么爱殿下,自然为他生死,操碎了心,所以万一奴婢……请主子自保为先!”
她虽然不明白,可她只要鸳鸯去取虎符,未必是要她送命,鸳鸯何苦说的和临终遗言一样,她的心上也是咯噔一声。
“奴婢多虑了也说不准。”又是鸳鸯将话题转开,眼神再不看着浅浅,“灵芸姐姐呢?有她陪着主子也不至于太冷清了。”
为了东方瑾,华浅浅可谓是费尽了心思,一头让鸳鸯诱秋鼎和,另一边让灵芸跟着莫汐然研制药材,雪莲磨碎了是可以保持药效良久不散,只是还需要药引子,恐怕灵芸去取了。
“这你不必管,我手脚齐全,即便灵芸不在也不碍事,只辛苦你两面周旋了。”
鸳鸯告谢,去伺候点心茶果来,华浅浅只继续在冷月阁等着那个人。那个对她说尽了甜言蜜语的男子,现在在做什么?她并不太想知道,总归是怕和文慧在一起,连他妹妹都不如,才会冷清如此的景象,浅浅不想看见。
太子府,文慧来找太子妃玩,说是玩耍,不过是躲着东方瑾,觉得两个人总在宫里见面为了华浅浅的事情吵架,一个外族女子,于她来说颇为不值得,转而来了太子府。太子妃从小一处惯了,没个忌讳的,比和落雪在一起还要更加亲近许多。
只是,对太子,文慧觉得更加特别了。
欢儿常在亭子里绣花,绣山水,光景安静而美好。文慧这动的个性,也知道能一边放放纸鸢。
“欢姐姐!”
“嗯?”太子妃一边回答文慧,一边继续绣花,这副山水图,她想要绣已经想好久了,终于绘好了样式,“文慧妹妹也对绣花感兴趣吗?”
她仔细看着,行针蹩脚,看着就不容易,心思里学起来更不容易,便拉扯别的与她:“太子哥哥平日若在府里,你也这样绣花吗?”
欢儿顿了顿,就因为了她是东方瑾小时候的玩伴,所以太子对她防御森严,身边十二个时辰都有保镖跟着,说是保护,实为监视,只有进宫的时候,她才可以换的自由。因为太子自信,这样的严密守护下,他的秘密不可能透露半点儿,欢儿相当于东方瑾的死棋,动弹不得,困兽难斗。
“是吗?”她继续绣着花,这花开的好看,只是和后面的山水风景一比起来,便什么都不是了。
“不是吗?姐姐,怪不得太子哥哥很少来看你,出去玩也总是叫着文慧。你这样可不行!”
她终于忍不住,抬眼看着她问:“女子无才便是德,殿下他曾说过就喜欢妾身无才。文慧妹妹还想让欢儿怎么做,谄媚来讨人欢心吗?”
“当然不是,姐姐想错了。”
她从袖子里掏了掏,终于将她寻来的好玩儿的东西掏出来,不是别的是寻常人家玩意的蛐蛐。
“斗蛐蛐,姐姐可还记得?”
怎么不记得了?欢儿记得比谁不清楚呢,东方瑾曾经和她还有文慧,在皇宫的南门角上斗蛐蛐玩,常常玩到了天黑,也不记得回家。那时候多么美好?
“记得,只是许久不斗,况且,嫁为人妇,这个……不好吧?”
欢儿是嫁了,不过文慧没有嫁,说着,她从身后一掏,掏出一个小圆盒子,正是斗蛐蛐专用的又从另外的袖子里掏出另外一个蛐蛐罐子,递给欢儿。
“有什么不好的!就当陪文慧玩玩么!”
她撒娇耍赖,欢儿无法,只好跟她一起玩,把文慧兴奋坏了。没有东方瑾,她依旧可以玩的很开心。
这一斗起来可就没准了,文慧露胳膊挽袖子的,欢儿也是兴奋地跳脚。谁也没注意,这会儿子太子已经站在旁边,还在跟秋鼎和说话。
“鼎和,你知道为什么最近本殿下跟文慧走的这么近吗?”
秋鼎和摇摇头,太子说什么他就听什么,该怎么做都是太子吩咐,他无须知道这些后宫感情上的瓜葛,那些都不是他的,反而是鸳鸯,更加入他的眼睛。
“鼎和,东方瑾若有动作可不好对付,你我将虎符一分为二,这样可以以防万一,无论是谁手里的兵出问题了,都不会影响到另外一半。”
秋鼎和真的拿出了虎符,一分为二,给了太子。
“鼎和,本殿下就喜欢你这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个性。至于文慧,还是操控在手里比较好,况且这个孩子识趣可爱,要比欢儿那闷葫芦强上许多。”
秋鼎和闭嘴没说话,太子就挥手让他退下,自己一个人走上去,玩蛐蛐的把戏,融入他们是一件相当容易的事情。所以很快,他就和文慧与欢儿玩在了一起。
文慧留宿太子府不回宫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东方瑾从小与文慧要好,如今怎么两个人吵了架,女儿就跑到太子哪里去也是奇事,好在华浅浅说他一天胜似一天,他也就放心让文慧胡闹去了。
东方瑾和华浅浅玉菲儿三个,陪皇上用膳,这是少有的机会,可是玉菲儿脸色一直不好。一来为了原先的事情,父皇并不喜欢她,二来,前几次侍奉了东方瑾,月信迟迟不来,她心里紧张。
以至于刚一吃饭,就捂着嘴想吐。
“菲儿怎么了?”
“回禀父皇,菲儿没事儿……”
要不是华浅浅,似乎菲儿可能会被永远禁足,只是她百般与东方瑾说和,他才偶尔去一趟菲儿这里。
“恭喜殿下,恭喜父皇,阿浅看这样子,是菲儿有了!”
东方瑾筷子顿了顿,并不十分高兴,但一想到,自己是要当爹的人了,为了让这个孩子不再过早离世,表现些宠爱也是有的。
“菲儿怎么也不早说,莫汐然呢,快过来给她看看。”
华浅浅搭上了菲儿的手腕,反驳道:“殿下真会开玩笑,莫大人是男子,不是什么大病大灾,怎么让他来看呢!?臣妾代劳就可以了。”
脉象看来,玉菲儿这一胎很稳。她微微眯了眯眼,看来她终究是不能为东方瑾生第一个孩子,这个孩子没有理由拒绝,倒能稳固她王妃的地位。
“恭喜殿下,恭喜父皇,确实是喜脉,菲儿今后要注意饮食了,格外注意别到处乱去。”
玉菲儿受宠若惊,但是这样的宠爱又不是空穴来风,她自然是高兴的。
只是苦了华浅浅,强作欢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