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知道姬嵬是和莫汐然一样的身份,便假装害怕地向他身边靠了靠,那双眼睛盯住了秋鼎和,熟悉感加上恐惧感表达地淋漓尽致,唯独隐藏了恨。
“秋兄,您看,你吓着她了。敢问姑娘芳名?哪里伺候,主子是谁?”
鸳鸯赶紧唯唯诺诺地跪下答话,她尽量还原着她在家中的柔弱模样:“回大人,奴婢是伺候王妃的鸳鸯,在……在找王妃。”
姬嵬十分地温和,他点头笑笑,放她离开。鸳鸯故意向秋鼎和的方向走去,他就真的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激动地问道:“鸳鸯,鸳鸯,你可是姓秋?你可曾有个哥哥?”
他看她的眼神已经变了,她深刻清楚那厌恶的感觉,绝对不是哥哥看着妹妹的感觉。此刻的鸳鸯自然不会直接告诉他,他就是她的哥哥。
“奴婢……是个孤儿,从小就在华国宫中,没有姓氏……”
姬嵬又拍了拍鼎和的肩膀,他才将鸳鸯放走。这只是一次相遇,一次能让秋鼎和唤起内心记忆的相遇。鸳鸯做的很棒,她在背对他们走的那一刻才在眼中露出重重杀机。她要这个衣冠禽兽死,要报仇!
鸳鸯等在皇上寝宫外,华浅浅刚刚检查完皇上的身体,由灵芸扶着出来。她行礼,便跟着他们一道回冷月阁。
只见鸳鸯,未见莫汐然,心中总是放不下,于是问她:“可成功了?莫汐然呢?”
“回禀王妃,成功是成功了,但是情况有变。”
果然万事俱备的事情,未必只会刮东风,西风一起,倒是事倍功半了。她一边走,一边看着景色,又问:“什么变化?不会坏了最后的结果就好……”
“王妃知道的,姬嵬大人心好,善良,奴婢看他才是最好的人选,他,什么都不知道。”
华浅浅拧了拧眉头,又要牵扯一个进来,可知感情这东西,利用则伤,当初,她不也是被利用过的人吗?
“关姬嵬什么事情?你并不知道你现在做的事情是多么的糟糕,一旦继续,就无法回头,你换来的将是什么,就连我也说不准了。”
鸳鸯顿了顿,眼睛闭了闭,思考了一下,睁开眼睛还是一样:“爹娘救奴婢一条命,对奴婢来说,那就是血海深仇,如今王妃又救了鸳鸯两次,那就是义不容辞。王妃大可放心,鸳鸯不会坏事,倘若坏事,命是王妃救的,自也要王妃的处置!”
华浅浅仿佛看见了另一个倔强的女子,执着着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不遗余力地去努力奋斗。欣然笑了,华浅浅笑貌轻容,被远处正寻找她的东方瑾看见,他心猿意马,无可救药。东方瑾迫不及待地奔过来,他定在她面前,华浅浅没有收起笑容反而向他笑的更加灿烂了。
“臣妾参见殿下!”
“快起,快起,阿浅不知道吧,今天出去秋鼎和就似丢了魂儿是的,走之前还主动约了姬嵬月初再续。从未见过他如此着急,像是要贿赂姬嵬,他也是大吃一惊,立刻前来与本王商议。你说,这是不是天大的奇事?”
绝对不会是天大的奇事,鸳鸯那一招已经奏效了。至于接下来,一步步更大的局早就藏在华浅浅的心里,侦查和反侦察,若不是她现在这副身子苟延残喘,她一定亲自动手,那些阻碍东方瑾的人,一个也别想活。
“殿下可不要插手,不然即便不是贿赂,也被别人说成是贿赂了!”
“叫本王的名字……”
言语间暧昧旖旎,他顺手揽住了浅浅的腰,灵芸和鸳鸯往后退了老远。
“当着那么多的人,这算什么?”
“什么,本王与爱妃游园,他们那些奴才也管的吗?”
华浅浅笑了,这是所谓幸福吗?幸福首先要有一个安全的未来,她现在的心里不再向往那自由,没有东方瑾,无论去什么地方,她都始终还是一个人。
“说真的,身体最重要,殿下什么时候吃那药,隔了这么久,恐怕再久就真的不起作用的,凡事都要有个保质期!”
东方瑾也知道,可是这药还不能吃,不能再父皇死之前吃,不然若是别人探听到了风声,恐怕他也好,浅浅也好,都逃不过帝王的疑心病。
“嗯,阿浅,你这几日总不与本王说话,一个劲儿地把本王推向菲儿。有事儿瞒着本王?”
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只是这局不成功便成仁,所以她并不能让东方瑾搀和进来。
“殿下多虑了,莫大哥说臣妾的身子还需调养,殿下不能急。”
“好、好,不急……”
打发走了东方瑾,浅浅又接着向鸳鸯交代:“既然你已经准备好,那么姬嵬莫汐然什么时候和秋鼎和在一起,你就要去露个脸。接下来怎么做,我不知道,只是你……要想清楚了。”
“是,奴婢想清楚了,该怎么做,奴婢知道。”
华浅浅心里虽然不舍得,可是鸳鸯那小模样,确实不能浪费,心一横,对灵芸吩咐道:“鸳鸯灵巧温和,姬嵬大人劳苦功高,特别把鸳鸯带给他一表谢意。”
古时候,这些奴才都是可以被随意送人的,不过这么随意送人的事情,华浅浅也是第一次干,不为了让秋鼎和认栽,这些事情她断不会去做。
转眼之间,零星小雨已经冷的冻人。秋过的也快,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鸳鸯也涨了心眼。凡是男子,哪有不心疼怜爱弱者的?那时候秋鼎和也看中了她是弱者,才百般欺负她,即便当时他们都还是小孩子。
她来姬嵬大人住处伺候已经十日有余,他待她尊重,怜悯,万般客气,千方献媚。若说她看不出来是假,那姬嵬对她已动真情。
今日未时三刻,他与秋鼎和两人就在他住处饮酒叙谈,她是来做陪桌的。
她收了手上的伞,甩了甩身上的水汽,拿着食盒进来,里面可是下酒菜。都是她亲手做的,爹娘做的味道,她全都学到手了。
“姬嵬,这不是?”
姬嵬看了看鸳鸯,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上天怜悯你弟弟我,赐给我如此贤良的佳人,秋兄不该为贤弟高兴吗?”
秋鼎和不高兴,三个字就像是写在额头上面一样,他仔细端详着鸳鸯,怎么都记得他妹妹入宫时候的衣服,就是这个颜色,怎么也不会忘记他妹妹的眼神,就是这样清澈。
“原来是准弟妹,你叫鸳鸯?”
他垂涎欲滴,想起了过去的种种,却心上一恐想起了自己杀人的时刻。
“奴婢哪里配的上姬嵬大人?”
秋鼎和伸手要去摸她正在倒酒的手,瞬时却被姬嵬挡住了。
“秋兄这是做什么?难道没听说过,君子不夺人所好?”
他愤愤的,举杯一饮酒,一滴不剩。美人在前,旧时美好的记忆全都浮现在了眼前,他明目张胆目不转睛地观察鸳鸯,甚至不理会姬嵬的问话。
“秋兄!你再不说话,姬某就要送客了,明明是你约了我来!”
秋鼎和只盼能见到鸳鸯,日思夜盼才见到,自然不会轻易放过看她的机会。他又是粗人一个,哪里懂什么男女礼节。
“兄弟,你这媳妇实在生的好看,不如就允为兄吧?”
姬嵬对鸳鸯是一见钟情,怎么肯看她被一届武夫作践?!立刻起身,严肃地拒绝了他:“我当秋兄转了性子,却不想,约我吃饭却是为了我的女人。那么秋兄是看错人了,姬嵬此生只此一人,绝不另娶,也不会允许她改嫁!”
什么另娶改嫁的话,鸳鸯听了直脸红,姬嵬确实是个好人,一个大好人,对自己也好。但是,这样说来,他们的关系一定会谈崩的。
“姬嵬大人,您别说了,奴婢身份地位,不配和大人在一起。”
姬嵬要说话,秋鼎和已经借着酒劲儿将鸳鸯拉到了怀里,强行要吻。或许,是真的,真的厌恶了这个离她那么远,又永远占据她心上位置的哥哥,满满地仇恨,姬嵬出现的太晚了,所以没有他的位置。
“救命……”本能的,鸳鸯挣扎叫喊,可却因为如此,更引起了秋鼎和的兴趣,进一步攻城略地。
“秋鼎和!”姬嵬这次是真的怒了,一掌打在了秋鼎和的右臂上,他一个吃痛,将鸳鸯丢在了地上,“若你还敢在皇宫里面过分,休怪我无情。”
自然,本来也没有什么情可言,看见了鸳鸯的可怜样子,更是身手敏捷地将她扶到了自己的身后。
“鸳鸯还是快走为妙,这个人不听在下的。”
这种时候姬嵬对她还是那么好,只是鸳鸯下定了决心也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大人,您多加小心。”
说着姬嵬已经开始了攻势,秋鼎和完全像个野人,水来土掩的感觉,每一招都恰恰好地接上,不给自己留下任何余地。不一会儿,两个人已经过了数十招,从屋里打到了外面,从地上打到了房顶上。鸳鸯追出来看,心上一个疙瘩,解不开。
诱秋鼎和入局,可姬嵬毕竟不是莫汐然,无法制服秋鼎和,这场争斗鹿死谁手也未可知。她焦急地看着,心里突然相出了另外的办法。
急中生智在下面喊道:“两位大人莫要打了,再打鸳鸯可要羞愧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