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一个比试,实则——若是比试中,能要了对方的命却最好。树林马上就要到达尽头,是太子妃先勒马等待。
也确实,穿过这片树林,浅浅无处可走,只能回头。悬崖勒马后,只听血燕一声嘶叫,回奔而来。华浅浅也孤注一掷,从身后拿出箭来,想要两只齐发。抬手已经摆好姿势,*马儿听话地绕着太子妃转圈。
“果真妹妹好骑术,可妹妹忘了,以静制动这一招了吗?”
太子妃嘴角微微上扬,抬起弓箭,驱使着马儿在原地转上圈。而华浅浅也不再客气,手上一松,两只利箭便朝着欢儿过去了。欢儿驱使马向上一跃,躲开了这两箭。
她正在愣怔片刻,也被太子妃钻了空子,一箭蹭过了血燕的头。血燕便发了疯一般再不受控制,几近疯狂地颠簸,华浅浅紧紧伏在马背上没有摔下来。可是此时另外一箭已经射了出来,不偏不倚地打在血燕的眼睛上。它疼得开始嘶吼,奋力向后跑去。
“血燕停下来!”
浅浅听到了他地焦急,回眸看见那淡然的表情里面慢慢出现慌张的神色,或许她不该嫁给他,不该去寻找那根本不属于自己的自由。
除了耳边的风声,还能听到太子妃无尽地邪笑,仿佛她赢了,赢得相当彻底,马上就要赢了华浅浅的性命。而悬崖此时越靠越近,华浅浅在马背上无法控制自己,只能尽力找准时机,就在血燕要冲出悬崖的那一刻,她放开了缰绳。被甩了出去,凭着一个回旋力量,她的双手把在了崖边。
“阿浅!”
随着这一声叫喊,阿浅手上吃痛,被利箭所伤,松开了手,掉下了悬崖。
——“小女子并没有什么才艺……”
——“莫大哥又说笑话了,不过是为了他奖赏我的自由。”
她初次见到东方瑾的情形,她和莫大哥谈论东方瑾的情形,不断地在她脑海里重复。她想这个地方掉下去,也许会死,可死岂不又是另外一种解脱吗?
“对不起……”
她感受到了身边这个男人,“你是本王的妻子,本王不准你死!”
东方瑾竟然赶上与她一同掉了下来,他的身上还有从上面射下来的箭。
“你不是说,你最恨这个悬崖了?你不是说,你宁愿输也不要再赢了?我输了,你又为何也跳下来?”
“傻瓜,我不会让你死!”东方瑾的眉宇认真,这话绝不作假。
他抱着她翻身让她压在自己的上面,又将身后的利箭拔出,鲜血随风飘洒,东方瑾大气都不喘一个,这是十岁那年他掉下来的悬崖。
华浅浅如今也掉下来,可叹掉下来想要再上去一定需要一些时间。
这悬崖下面自是另外一番景象,东方瑾脚踏崖壁,轻功施展,带着浅浅一下子掉到了湖中。湖水澄澈清冷,慢慢湿透了她的衣裳。很快东方瑾就将她捞上了岸,两个人身上都哩哩啦啦滴着湖水,相互扶持着到了岸上。
“殿下,还好吗?”
莫大哥的声音一出现,就让华浅浅惊呆了,她以为是她认错人,不想真的是莫大哥出现,还拿了干的衣服给他们两个。
“这是预谋好的?”华浅浅反问。
莫汐然不吱声,东方瑾整理了一下衣裳,也没有正式地回答:“阿浅觉得怎么样,死不了的感觉是不是很棒?”
他根本不像那个他描述的十岁小孩儿,找不出一丝痛苦掺杂在里面。
“十年前……救他的人是你吗?莫大哥?”明明已经不能再清楚了,却还是再问清楚,华浅浅站起身来,准备离开,“为什么刚刚好你在这里?跳崖是设计好的?所以……你们已经认识十几年了,而我……”
乌云蔽月,此差距好比江河之水天上奔流而下,滋润灌溉万物光泽,却发现人生里面最大的骗局已经识破就在眼前,自己就在局中。
华浅浅再三告诉地不要轻信,终于还是在他跟着跳下来的那一闪之间彻底崩溃了。他与莫大哥的交情比自己深上了太多,他们之间的感情,他们和自己的感情。
一次又一次地欺骗,华浅浅不想去看不想去原谅。
“王妃身上没有受伤吧?”
“如果事先告诉我,未必会受伤。”
东方瑾突然很痛苦,双手自己按住自己的胸口和腹部,脸色苍白想要死一样:“阿浅,对不起,应该我说……”
说完这句话,他奄奄一息,莫汐然只能靠着自己的医术治疗。
愣怔的华浅浅,和苟延残喘的东方瑾,莫汐然赶忙上前点住了他的穴道。
“殿下当真是疯了,寒潭的寒气这些年好不容易祛除掉,你何苦和王妃一同下来?好歹有微臣……”
东方瑾苍白这脸苦笑:“我的旧疾犯了,需要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