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欣搬进了公司宿舍,小郑说:“就那一巴掌把你们的婚姻打散了?”他的表情好像是子欣小题大作一般。
她回答道:“不全是,是因为那一巴掌郁积了太多的怨恨。也许我们在一起并不合适。”想起沈七当时的表情,他俩都忍受了对方太久了。
“如果穿越到那一年让你再选择,你还会选择沈七吗?”小香问。她可是一个想象力丰富的小女生,穿越剧看多了,随时来考旁人。
子欣想了想当年的情景,如果存在的话,她想逃离家秋家,那只是唯一的方法。于是很肯定地说:“我会,因为我没有别的选择。”在这个世界刚有人类的时候,夏娃问亚当:“你为什么要选我?”亚当回答说:“那我还有别的选择吗?”要知道那时候地球上只有亚当和夏娃两个人类,别无选择。而秋子欣嫁给沈七,也是她别无选择。亚当和夏娃繁衍了这么多人,但在特定的时候特定的地方还是让她没有别的选择。
“假设你老公向你赔礼道歉,十分有诚意的那一种,你会原谅他吗?比如说”子欣懂小郑的意思了,男人怎样道歉才算诚意呢?。小的时候,曾经偷偷地看到秋父给母亲跪地谢罪的情景,秋父是痛哭流涕地使母亲一次又一次地原谅,换来的只是父亲一而再再而三地故伎重演。沈七最好不要给她上演这一幕,否则会被她踢到十八层地狱永不得超生。
“那你俩的关系很难修复了。”他俩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修复?子欣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觉得在离婚率日益高涨的今天,民政局里应设置一份考卷。上面标一些你了解他多少,为什么同他结婚,婚后有什么打算等等一系列问题,保存在那,等想要离婚的时候再把试卷拿回家细看,也许是一份美好的回忆。没有人在结婚地时候会想到将有离异的一天。她也没有想过会有今天,为了这桩濒临破碎婚姻她也曾努力挽救过,可换来的只是伤痕。还是银若雪想得开嫁给了一个富豪,她说还是嫁给经济可靠,离婚了还有钱,嫁给爱情离婚了只有伤,真是大彻大悟的聪颖女人。
同事问子欣,为什么同她老公分居,子欣说:“我有失眠症,沈七每天要熬到半夜才回来,而且非要把我吵醒不可,我就这样一整晚一整晚的无法入睡。”
同事说:“这个问题简单,你在他回来时再困也得爬起来,像个日本小女人一样对他恭敬有礼,把饭菜热好,问他吃不吃,他总有一天会感动的,就不会再吵你了。”
子欣说中国男人又不能像日本男人那样会养家糊口,为什么想要求中国女人也像日本女人那样小鸟依人。
秋子欣是痛恨日本人的,她的曾祖母,在她的记忆中就是满头银发的了,是个小脚女人,六十多年前,在日本鬼子洗劫秋家庄的时候,她因为被当成花姑娘而逃过了他们的杀戮,还是贺龙元帅把她给救了回来的。小时候修心拜佛的曾祖母像个祥林嫂,一遍又一遍地向秋家的晚辈控拆:日本鬼子是多么残忍,烧光杀光抢光,家里的徃口遭了殃,整个村子只剩下一头骨瘦如柴的老母猪,曾祖母放不下那头老母锗,偷偷从山上溜了下来,给它喂食,这下才被那些狗日的抓住呀。秋家庄的人是宽容的人秋家庄的人更是有志气的人,那一年,日本鬼子放下了机关枪攥着糖果再返秋家庄,村子里大人一个个对自家的小孩严加管教,“那糖果有毒,不能要不能捡。”还在上小学的秋子欣是践踏着花花绿绿的糖果回了家的,这个世上不是所有的伤害都可以得到原谅,有些伤口永远无法愈合。让秋子欣像个日本小女人一样侍奉着沈七,门都没有小郑和小香回老家结婚了,有情人终成眷属,值得祝贺。他们把店转给了他的林同学。这林同学就是本地人。额头宽宽的,还有点像原始人般地凸出来。一副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的样子,子欣虽然在店里属于员老级别的人物了,但得不到林同学的尊重。他们的管理方式也不一样,子欣和员工是打成一片的,他说这样不行,是管理必须要有威信,这年头,霸气才是王道。子欣提倡人性化,他提倡军式化,反正他俩意见不和,不管在哪一方面都讲不到一块去。她终于发现,天底下居然有这么一个讨厌秋子欣的人,他认为秋子欣一无是处,当然他在子欣眼里也好不到哪儿去。但是她不能因为有一个恶心的上司而放弃她喜欢的工作,所以还是这么僵持着,她的日子够呛,因为他才是老板,如果不是看在小郑小香的面子上,林同学早就把她开了;子欣要是不看在她目前的待遇上也早把他炒了。在哪不是打工,谁稀罕看姓林的的那张马脸。秋子欣工作得不开心了。
在林同学的眼里,秋子欣是一个招人厌的老丑女人,其实有些工作同能力无关,别人看你顺眼就好,年青漂亮做什么都会顺风顺水。能力是白搭,尤其是在服务行业,郑郑香是一家食品连锁店,里面有很多美味的食品,有点类似于超市,没过没有非食那些。那些刚出校门的小妹崽们,在林老板眼里个个都比子欣能干。而她为人随和等于没主见,别人固执己见就叫着有性格。秋子欣的美好时代早就成了过去式了。
她与老沈七分居的消息不胫而走,公司有一猥琐男,请她去吃了一顿饭。同事嘛,请吃请喝正常。
一杯薄酒,千种情愫,对面的男人在那诉说着他婚姻上的不如意,尽管子欣也是一个婚姻失败者,但还是厌烦这种人,没有勇气跳出来,又何必絮絮叨叨的没完没了的说。有些男人是树下的狐狸把女人当成树上的乌鸦,他接近你,赞美你是对你有所求,当乌鸦们被赞美之辞冲昏了头,一大意让狐狸叼走了肉。狐狸就不见了,后悔上当的还是女人。
请吃饭这事没想到第二天就不正常了,全店的人都知道沈七妻跟有个人单独去外面的小店,是在快餐店里又不是去大酒店吃了一顿饭,有什么好窃窃私语,众说纷纭的。这些闲人要多三八就有多三八。那男的借架子上树,到了晚上在她宿舍以谈工作之名夜里十一点还没有想要走的意思,子欣去外面吃了夜宵从夜市的这头走到那头回去发现他还在。岂有此理,这是公司宿舍她不敢大声喧哗,拉开嗓门把他吼出去下不了这个面子。否则传出去还不知道明天店里会沸腾成啥样。他买了一大堆服饰包包厚颜无耻地说:“这些你喜欢么?”
子欣说:“你送错人了,外面有个菜市场,菜市右边有条街,一到晚上站着许多搔首弄姿的女人,你把这些送给她们,她们才会喜欢这些东西。”
猥锁男说:“像你这种空床期的女人装什么清高。”子欣恼火啊,这人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呢,污辱人呀。离过婚的女人就这么贬值了么,更何况她还没离婚呢?非常愠怒地说:“你来这儿谈工作就谈工作,等下我老公回来了,揍死你。”早知道他别有用心还真的不能让他进这个门。没想到那人厚着脸皮说:“好啊,我等,等着你老公回来。我好几个月没见着他了。”真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刘晓庆说过一句话:“做人难,做女人更难,做名女人难上加难。”名女人有多难,不知道,但做离婚女人是难上加难。万般无奈之下,她给沈七发了信息:“你过来!”二十多分钟后,沈七果然站到宿舍门口,须发皆张,两眼充血,咆哮了一声:“沈七妻。”猥琐男乖乖地溜了。男人就是有杀伤力。只要一出现就把她两三个小时赶不走的人打发走了。
“七妻,你这下明白了吧,就是我不骚扰你,还是有人会来骚扰你的。”沈七得意地用手围起她的脖子。
子欣突然又是一阵排山倒海的干呕,“你怎么啦。”他关切地问。
“你还是有口气。刚才那人也有,我这房子现在好臭。”她打开所有的窗户,把风扇开到最大化,乍暖还寒的天气,风扇一吹,冷得刺骨。
“沈七妻,你有病,而且还病得不轻。”他不可理喻地大叫。
“你才有病呢。”她生气地把他赶出去。丈夫丈夫一丈之内为我夫,一丈之外管你是谁的夫。分居了就不管了。
“七妻,我想你,我等你回心转意的那一天,即使你不爱我,我也要把你留在身边。”是不是他的脏衣服臭袜子没人洗了。为什么总是要历经千山和万水才知道情深意浓,总是要历经千折百回才知何去何从?沈七仰头叹气落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