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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水乡又作乱情地(上)

书名:拂尘鹭——红尘罔顾,渺然漱心路 作者:烟雨轻骑 更新时间:2016-12-12 23:40 字数:5193

    车马颠簸,手中的柳条随之摇摆抖动,清鹭叹道:“柳姐姐本也是一片痴心。”

    “小姐日日里‘姐姐’两字不离口边,这柳姑娘却是比小姐的亲姐姐还要亲上几分。”无欢闻言笑道。

    是么,想起那芜府里的芜绮,清鹭心下又是一沉。本是骨肉,如何相仇,却是竟比不得外人亲近了。

    无欢瞅见清鹭拧眉,晓得她原是说错了话,于是便忙开了口欲换了话题。清鹭却是又开了口道:“实实在在我们也确是拜了把子的姐妹。”说话间两眼一弯,笑意盈盈,哪里还见方才的不悦之色。

    无欢本是帮着清鹭取下缠在手上的绷带,听闻清鹭此语,又是讶异道:“这么说,那玉柳儿小姐却是小姐你的姐妹了?”在柳城的这些时日,清鹭的手伤已是完全痊愈了,只是这些时日过去,虽是平日里也有听她“姐姐”“姐姐”地唤去柳姑娘,但只是想着不过是他们二人亲近罢了,她却是竟不知小姐已是和那玉柳儿拜了姐妹。

    “便是头一晚道柳城的事,你可还记得我替她解了围么,便是那晚后园之中我与她义结金兰。因着柳姑娘年岁大上我些许,于是我便唤了她姐姐。”清鹭又是笑道。她本是以为无欢早已知道,不想却是仍旧蒙在鼓里。

    “小姐,你虽是已经和‘双柳’之一结为姐妹,在别家小姐看来是无上殊荣,但依着无欢看,小姐才情哪里输得半分在她们之下,便是在她们之上亦未可知。”无欢看着清鹭道。小姐才情她早就见识,诗词便是顺手拈来的事罢了,时时又多是常人想不到的妙点子,这般的聪慧灵气,又岂是单单一技之长能够比得了的。

    “哦?‘双柳’?”清鹭疑问道。这次便是换了她不解了。

    “乐美茗香,盛世未央,男中三骏,女中双柳。”无欢想也未想便解释道:“小姐,你竟是什么也不知道?”

    清鹭摇摇头,无欢轻叹,小姐本是连神仙庙宇都不知不晓,对这些个名门小姐公子自然也是所知不多,于是又是开口道:“遗岚全境现在是盛世未央,当朝人物中自有颇负盛名之流,男儿之中,文韬者武略者聪灵者,少有能比得三位殿下之人,遗岚才子,于是悉数归与皇家,男中三骏便自是指的三位皇子了;至于女中双柳,便是岭南岭北一个金姓柳儿,一个玉姓柳儿,双柳俱是以绝色闻名,又是技艺极佳,金柳擅茶,玉柳擅乐,正是乐之美矣,茶之精矣,又因乐、茶本是盛世象征,于是更颇得众人瞩目。”

    一口气说完这样许多,无欢顿了一顿,又是挽住清鹭道:“只是依我所见,那金柳儿技艺倒是有的,只是脾性骄横,难惹人喜,玉柳儿虽是清高,可却是更平易近人些。我看小姐天资聪颖,若是学得这些个技艺,其实并非比她们差强到哪里去,且是单论着小姐的这般性情就是何等的难能可贵呢。”

    清鹭笑道:“罢了罢了,就你嘴刁,你虽是奉承我,可要等我回府,至少得多少年岁了,凭恁怎的学能追上人家,但便是尽心将日子过了去罢了。”她原是不知还有“金玉双柳”之说,现下里听了,便是暗暗点头,出行一趟,果是见识长进。

    过了两城交界便是一弯拱桥卧波,此间里舟车相易,车马声声被阵阵水声所代替。清鹭抬头看去,雾骓也正是朝这边看来,不由低了头一笑,无欢只管抿着嘴,清鹭却再懒得嗔她怪她。

    “小姐,我们上船进城吧。”青桐过来问道。但见着清鹭一抹巧笑带得她眉梢都妩媚起来,又赶紧低了头不敢再看去半分。

    清鹭却是毫无觉察道:“无欢,那我们便是上船罢。”无欢再一眼看去时青桐已是低了头下去,心里于是一动,也随之低了头,清鹭这才觉察了,于是又是抿了唇但笑不语。

    入得舟中清鹭掀开帘子,只见着船行巷中,水波拂碧,窄窄的青石板路上少男少女清衣软裳款款慢行,一股子江南的柔软细腻便就这般直直沁透到人的骨子里去,叫人眼见了,连骨骼都轻柔起来。

    只可惜青桐一路上便是悉数担当了车架的活计,遇着马车便当车夫,遇着舟船便当艄公,虽是说因着他一番忠心耿耿自己不得不应允了他,可这也确是苦了他,但也全赖着着水路平稳,不然凭着青桐那驾船的功夫,就是再忠心难免一船的人摇摇晃晃不是。清鹭又是看向无欢一眼,也是可怜他俩明明同在一条船上却是不得什么机会多接触,日后她可得留了心,趁机撮合了他们才是,不然就着青桐那实木脑袋,想他向无欢表白,怕是等到七老八十也是难呢。

    清鹭又是望向天空,心下一叹,复又一疑,这么些天过去了,怎的仍是不见那黑鸢半分影子。

    思量间小船已是稳稳停住,清鹭上了岸一看,原还是依了例住在城守家中,抬头一看,却不是“城守府”三个字,而是仅仅一处没牌匾的清净府苑,随着一行人跟着家丁进去了一看,那仆婢也是比先前两城少上许多,简直可算稀少。

    清鹭正奇怪时,一三十余岁的布衣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作了揖道:“足下清镇镇守葛衣,拜见殿下,拜见辅政。”言语之间恭谨有加。清鹭暗道,原是镇守,如此固然比不得城守气派,但遗岚盛世,便就只是镇守,也不至落得如此清贫地步罢,再抬眼细细看去,此人并未因着她年纪小就轻看了她,且是一身布衣,眉目之前一派正气,于是又赞道,原本是个清廉正直的官员,于是心里对他便是多加了一分敬重。

    雾骐却只是草草作答,一句“免礼”便将他打发了,说罢直直往中堂走去。清鹭心中自是明白,雾骐哪里肯信竟还有这样清廉克己的官儿,定是以为人家是做戏给他看的便。

    那葛衣只好叹口气赶紧跟上,本还期望着得到皇子重视,不为别的,单单为着清镇能多得些上头重视,可却也不知到底是何处得罪了这位皇子,怎能让人不急不愁。

    入得中堂,不等雾骐喝完了一盏茶——其实那茶雾骐本也是喝不下去,全数是较次的茶叶冲泡,若不是他一路口渴得紧,怕是一滴也不会入口,镇守便急切出言道:“殿下巡行,本镇万幸,下官心有一事,不知两位殿下和辅政能解之否?”眼目之中,也确是急切恳求之色。

    “哦?不妨说来听听?”雾骐这才来了兴趣,舒展开了眉头,向着清鹭和雾骓游移一笑。看来便就是个小小镇守,也便是并非毫无用武之地啊,人在官场,存的心思果然不能不同,看来,这位镇守又是要帮上他一帮了。

    清鹭眼睛一垂,也是伸手拨弄着茶盏,心里却是连连叹气,这个雾骐,到哪里都是本性不改。

    “回殿下,清镇虽是小镇,但毕竟处于水旱交界之地,为着统辖方便,故此本是旱地的城外划界地方也是属于清镇管辖,但,”镇守神色一敛,又是叹口气愁道:“唉,可便就是连年的水土流失,便是实在令人头痛。”

    雾骐一愣,复又恢复了神色。什么,他本还以为又是位推荐女儿嫁入豪门的,这般他便正好当着清鹭的面推辞了去,显得他一身正骨,又反手推荐了给雾骓去,想雾骓碍于皇后面子也难以几次三番再做推辞,届时他岂不是一箭双雕?可未成想这镇守竟是张口闭口尽是政务,让他一门心思落了空。看样子,他这清贫也便不是装的,只是,怎能让清鹭住这样的地方,岂不是会反埋怨了他去。

    雾骐于是答道:“水土流失本便是旱地的事,干着清镇水乡何干,再者又不用于农事,镇守何必忧心?”

    “皇子此言差矣,虽然无关物产,但辖区之内,便都是下官职责所在,怎能有所偏差?”镇守一愣,忙急答道。看来皇子是不想管了,可他怎能任那地界如此情状,不管不顾。

    雾骐本就心里不甚中意,于是带了怒气道:“那你是说本皇子有所偏颇,在质疑皇家公正了?”

    “下官不敢,下官绝无此意!”镇守忙跪地道。原想着世道如此,再争取一番,若是清镇镇外那片地界真是没得救了他便只好作罢,只是不想他一片丹心、一席直言,却是触怒皇子,直压下针对皇室着样大逆不道的罪名来,现下里却是除了跪地叩头,真不知如何洗清这莫须有之罪,以求保得一家无虞。

    清鹭见着这般情形,自是为那葛衣不值,竟是求那般一人,却又是心里怜恤,这般正直官员,却要如此卑躬屈膝,又是怒雾骐其人,竟是因一己之怒,乱扣罪名,于是“叮铃”一声撂了茶盏,出言拦道:“大皇子言重了,想大人他不过是一心为民,一时情急,于是乱了方寸,还望大皇子不要责怪,以示体恤其爱民之心。”

    原是受尽陛下和皇后宠爱护庇的大皇子,难怪好不戾气,又如此不恤民生,镇守葛衣心里叹着,却是丝毫不敢言语一声,仍是颤颤跪着,再偷眼看去座上发话的女孩,虽是年方十岁,可是一番言语心意俱是妥帖之至,明着是打着爱民的旗号给雾骐脸上贴了金,暗里却救了他一家老小,于是不由心生感佩感谢,于是夹带着佩服和感激向清鹭看去一眼。

    清鹭见着镇守偷眼过来一看,已是递去一个“安心”的眼神,又是向雾骐问道:“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雾骐见如此情状,虽是心里怒着清鹭怎的也反抗他,但既然她已是如此出口了,他又怎能拒绝,怕是那不恤民生的帽子真是要反手扣在了自己头上了。于是只得应和着对城守道:“起来罢。”

    “谢皇子!”镇守忙连连叩头道,后站起来坐回位置上。

    清鹭又是张了口道:“其实大人所言之事并非别无他法,只消着多种些树木植被,列林成带,阻住水中沙石,不就便可了么。”

    “小姐所言极是,”葛衣讶异道:“之前确有能人异士想到此法,只是植被之多,却是不知从何而来?”那些能人异士多是博学多才之长者,可她一小小女孩竟能如是而言,怪不得能担辅政之职。

    雾骐雾骓闻言也都定睛向清鹭看去。

    雾骓只一眼便是又恢复了常色,只是嘴角仍旧难掩欣赏笑意,清鹭本非常人,虽是次次叫他欣喜意外,但他心中渐渐已是明白,此女如宝,便就是用尽一生,不知有多少惊奇惊喜要等着他呢,况乎他对清鹭之爱,亦是早就超越这些。

    雾骐则是更生惊异,他单是知晓她禅意胸臆,却是不知她还有真这佐政的点子,真真不负这佐政的名头,本还以为又是父皇奇招,不想她却是本就堪当此职。于是更是心道,中宫之位,非此女而不可为之,清鹭,你注定助我同掌天下。思及此处,又是定定点头。

    清鹭却是未曾顾及这些,一门心思全是如何帮着这位勤政爱民的老爷解决那令他头疼的问题。

    是了,水乡本非旱地,树种本就少,这要生生造出一片林地,于旱地便是仅几年便罢,但于水乡而言却是大费周章了,不过,若是能让柳城那老家伙出出血,也算是他终于为民谋利了不是么,想这般事,柳姐姐也是乐意的。于是清鹭眉梢一拧,复又一舒,眨眨眼睛向雾骐道:“这边树种固然稀少,但,柳城旱地却是不然。大皇子既然心思意念全是民生,不如就下了令,让那柳城城守帮了这个忙可好?”

    雾骐心思一转,他原是答应了那柳城城守给他加官进爵,意在收为己用,只是前者言明,后者却是万万不得说出口的,如此,正好可用此事一试,若是他忠心效力,自是会乖乖听话将树种奉上,若有推搪,便也正验了他只求进爵,却是无意投靠之心,自己也便好早防备下他日后变节,不作那推举此人的无用功便罢。

    雾骐于是笑应道:“如此甚好,我便立刻修书,令玉城守速速收集了树苗送来,以解镇守燃眉之忧。”

    “下官谢过大殿下!下官谢过芜小姐!”镇守喜出望外,急忙又是跪地叩头,连连道谢。

    那树种的问题曾是令他日夜忧心,离清镇最近的旱地城池便是柳城了,为着这事他也曾数次奔波过,可柳城城守却是比他更是个当官的料,但见着他身无分文,怎会帮这没油水的忙,他虽抑郁难平,但次数多了,他便也知慷慨激昂却是真真救不了那块地界,于是只得凑了些银钱,却是因着钱少而被人家生生赶了出来,此后要想再去,人家却是见也不见。

    又想着烟城遥遥不提,那城池城守,境况能比柳城好到哪里去,去了也便只是自取其辱罢了,于是他便只得一直耽延,直到今日,不想皇子不恤,他本是心灰意冷,却是个十岁女孩解开他数年抑郁,真是苍天开眼。

    雾骐皱了眉道:“不知这里离月城还有多少时辰的路途?”这便本是他一早就想问的话,再不离开,恐怕今晚便要在这乡野一般的地方过夜。

    “哦,水路行船,便是只要三个时辰就到。”镇守忙答道。他本欲又是开口留下他们招待一番,不说别人,就是清鹭,他也是不能不谢的,可一对上雾骐那不耐烦的眼神,他又是顿住不语,是了,皇子臣女,金枝玉叶,他这乡野饭菜怎生吃得惯,纵使清鹭姑娘不计较,怕是大皇子又要怪罪下来,方才一身冷汗刚刚下去,现下里他真是不敢再强留他们。

    雾骐于是向清鹭道:“我们便是速速赶去月城,不然晚了,哪里寻去落榻。”

    清鹭本想道去住在哪里本都无妨,但一眼看去那镇守一身正气之人如今胆怯样子,也是心里可怜,再强待下去不知又要叫他身家怎番不得安宁,于是不言,只是应了他的话跟着出去。

    来时的小船一队仍是整齐排列在岸边,众人纷纷登船,青桐也以掌好了艄,清鹭于是提起裙子,扶着无欢的手便要上船。

    “清鹭姑娘。”一声轻唤忽的从身后响起,清鹭回头一看,原是葛衣。

    清鹭方欲开口询问,镇守已是开了口道:“今日之事,多谢姑娘出手救得葛某全家性命,又出此良策,葛某终身感激不尽,虽知葛家家薄福小,未必能帮小姐什么忙,但日后小姐若有吩咐,葛家上下定是倾力以报小姐之恩。”

    说话间清鹭只感手心一硌,还未来得及细想,无欢已是急急开了口轻声道:“小姐,再不进船,咱可要被落下了。”说着对葛镇守投去歉意一眼,又是急急拉着清鹭进了船。

    船舱中清鹭展开手掌,原是一块小小玉佩,青翠质地,小巧玲珑,除却一小小“葛”字再无其他刻痕,却是有着些许身价,按着葛镇守家境,该是家传?却又是不像,她一时间竟真想不出它究竟会是个什么来头,又想想葛镇守的话,是了,依着她的家境,自是难想到会有什么须得葛家帮忙的事情,只是毕竟是人家一片好意,于是她又是一伸手,将那玉佩塞进了随身的香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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