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室门打开,清河和二郎同时鞠躬,藤原黎广穿好和服,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清河,你过来!”
“是”,紧随其后,只是转身的时候,温泉内,一片血水,浓的化不开的鲜红映入眼帘,女孩赤裸着后背朝上浮在水面上……
心里猛然一惊,再一次转身,后背朝上浮在水面上?
在会客室见到了野田次仁,清河鄙视背叛的人,所以他并不欢迎野田的到来,藤原在位首坐下后,左膝盖屈起,左手臂搭在膝盖上,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右胳膊上,上半身微斜,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野田,不想跟他兜圈子,直接问:“野田先生,我上次要的东西,你准备好了吗?”
野田对今天藤原黎广叫来的态度有些揣摩不定,不知道,他手中的筹码是不是可以换回他想要的利益,抬头看着藤原的方向,却不敢只是他的眼睛,说:“藤原会长,您知道的,筱田…….”。
“我不知道,野田,不要和我兜圈子,告诉我答案!”打断他的废话,他要结果!
野田还是在心里坐着权衡,迟迟没有回答,藤原眯起眼睛看着他,冷笑,一个转身从身后的刀架上,抽出放在上层的短刀,利落的插进了野田放在榻榻米上的右手掌,直接钉进了榻榻米上的衬垫。
“啊……!”随即一声惨叫响起。
清河转过身,继续喝手里的菊花茶。
藤原的刀子没有立刻拔出,看着野田痛苦的脸,转动刀柄,甚至听得见刀锋剃在手筋上的摩擦声,“答案!”
“我不喜欢,经过你大脑加工出来的答案!”
“这就是你想要讨价还价的代价,该给的,不会少你的,不该拿的,不要妄想!”说完启刀,随着刀的拔出,一道血柱从尖细的刀口喷了出来。
“……是,是……。”捡起清河扔过来的毛巾,捂在了手背上,野田点头说是,可是头上的冷汗却流个不停,是吓得,还是疼的,或许两者都有。
“…….几天前得到消息……香港会有新的资金调进来,是通过一间名为……AZ的风险投资公司的融资……途径过,过来…….三天后到达东京银行!”他尽量把话说的连贯和流畅,不为自己惹来杀身之祸,这位看起来温润有礼的藤野先生,看来真的不会介意他的死活。
“有多少?”
“5,5000万美金.”
清河端着茶杯的手明显愣了一下。
“什么名义进入银行?”
“……这,抱歉,藤,藤原会长,我还没查到!”
“滚。”
“是,是。”
“五千万……呵呵,清河,你知道他从哪得到这五千万美金的吗?”
清河摇头,按说山口组已经没有多余的资金了,可是,“清河愚钝,抱歉。”
“去查一下AZ的最近超过2000万美元的的所有客户的资料,今天我就要。”
“是。”
沃丽正在等九州大学的通知书,为了大学的事情,她和筱田仁甚至吵了一架,他们俩好的时候,她的申请表已经递交了上去,筱田仁说可以帮她搞到东京大学的入学通知书,她拒绝了,她不认为距离会是他们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而且她需要一个人面对人生,如果没有妈妈,没有玫瑰,没有他,她会不会过得更好!
她要知道。
在筱田仁的眼里,她在无理取闹。
已经两天没有到她家里吃晚餐了!
看着对面的魔球,小家伙不知是什么意思,总是摇头晃尾的抖个不停,没办法,拿着手机不知道给不给给他打过去。
“哎啊…….妈啊,吓死我了。”因为手机突然毫无预警的响了起来,沃丽噌的一下把手机扔进了魔球的菜汤里。
以汛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把手机捞了出来,拆开,擦干,再装起来,呵呵,能用。
查看未接来电,竟然是妈妈的,沃丽失望的看着魔球,“这男人,没追到的时候见天的玫瑰花,巧克力的,追到了就没人影了,哎……”。
还是给妈妈回了一个电话,“喂,妈妈。”
“刚才怎么不接电话,大晚上的,担心你。”
“嗯,手机没电了,怎么了?这么晚打电话来。”沃丽不想让妈妈担心,随口邹了一个理由。
“兕子,……你的大学通知书下来了。”
“真的吗?呼……担心死我了,我还以为没被录取呢!……妈,为什么在你那里?我填的地址是池袋?”沃丽总算不是太迟钝。
“嗯。妈妈帮你改了。”
“改了?……改了什么?”小心翼翼的问道,不好的预感正在成型。
“兕子,你要去的学校是早稻田大学国文系。”沃丽妈妈毫不停顿的告诉女儿。
“…….”。
“兕子?”
“妈妈,你怎么…….?”
“妈妈说过,不放心你去九州,你想去的话,可以去那边读研究生,可是你才刚来日本,妈妈实在,实在不能让你离开我这么远,所以让你叔叔帮忙托了朋友把你的大学志愿改掉了。”
沃丽听到的出来,妈妈的声音有些哽咽,或许这是一个皆大欢喜的事情吧,所有人都高兴了,妈妈,筱田仁,玫瑰可能还有魔球,但是心里还有有失落感的。
“兕子…….?”
“你生妈妈气了吗?”
“没,没有,妈妈,呵呵,早稻田可是比九州要好的大学呢!当时每天也是因为害怕我的成绩不够,现在好了。”沃丽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在些,安慰着妈妈。
“兕子,相信妈妈,无论妈妈做出什么决定,对你都是最好的!你还年轻,很多事情,妈妈不想你走妈妈的老路,如果可以,妈妈希望你的人生顺畅也平安,你明白吗?”
“呵呵,知道了,啰嗦的老太太,那我明天去拿通知书好吗?”
“嗯,明天来的时候提前个给我打个电话!”
“是,妈妈晚安,帮我给叔叔问好。”
“妈妈,等一下,那个,我想……让你见个朋友,什么时间你有空的话!”沃丽想把筱田仁介绍给妈妈认识,她希望他得到妈妈的认可。
“……”。
“妈妈?”
“哦,知道了,明天见面再说把!早点睡吧。”
把电话扔在了床上,“啊……,太高兴了,筱田仁,对了,筱田仁,电话呢?”
又把床上的抱枕,恻枕全都翻了一遍,找到了手机,拨出去,“喂……。”
“…….”。
“筱田仁,你敢不说话!我都先打给你了,你敢不说话!小命不要的?”沃丽躺在床上,开着免提,把魔球放在她的脚心上,坐着双腿上抬的动作,估计魔球有恐高症,趴在她的脚心上一动不动。
“喂,您好,”噌的一下,把魔球踢了出去。
“喂,您好,这时兕子,筱田仁……”。说话的不是筱田仁,而是听起来有点耳熟的陌生的声音。
“您是兕子小姐,我是筱田组长的司机,鬼刃”。
“…….筱田仁呢?”
“…….”。
“说话啊!”
“筱田组长受伤了,我们……”.“你们在哪?”
“……”.“说啊?”
“……筱田组长说不能告诉您,抱歉。”
“你等等,把电话给他,快点…….”。
“快点给他!”
“行,你不给也行,那请你转告他,如果一个小时之内我见不到他,那么我就不再原来的地方等他了……”。
沃丽啪的一声挂了电话,眼泪却流了出来,她从不知道自己如此脆弱,只是一个受伤的消息而已,就让她溃不成军了。
打开手机,泪眼婆娑的编辑信息……
——筱田仁,我在告诉你一遍,如果我见不到你,那我不仅不再原来的地方等你,还会四处张望,你信不信,两个小时我就能在夜店找到你的替代品?
我就给你一个小时,你就是在外太空,一个小时后我也要见到你!!!
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混蛋!!
发件箱发了五遍相同的信息,才把手机合上。
想想又打开手机,继续编辑信息…….——你这个大混蛋,大混蛋!!
就在那一瞬间,她仿佛听见了全世界崩溃的声音……
筱田仁虚弱的躺在病床上,看着手机里一遍一遍传来的信息,嘴角的笑牵动了胸口附近的枪伤,“咳,咳……”。
“组长!”
“嗯,我没事儿,查到了吗?”筱田仁声音有些颤抖,问得很慢。
“是。野田副组长的手下,曾经跟暗人打听过您的行程。”
这次遇袭很可疑,筱田仁的日常戒备规模三天一换,只有他,小七和负责当天行程护卫的人知道,可是野田为什么会派人打听?
枪战的时候,他很清楚的看见枪手缺失了右手的小拇指!
是自己人干的?
筱田仁有些怀疑,如果是野田,他不可能做的如此明显?他和自己不合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是有人想玩“黄雀在后”的把戏。
“联系七津叔,我要和他通电话。”
“是…….组长,是不是把兕子小姐接过来?”鬼刃“好心”的问。
“哼哼,也罢,你亲自找几个信得过的兄弟把她接过来吧!小心点。”
她轻易不会狠话,一旦说了,就一定做得到,小丫头,这种时候也要添麻烦!笑着摇摇头,可是心里却感到无限安慰,她的记挂,让他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小七在旁边拨通了七津叔的电话,“喂,您好,叔叔,我是筱田仁。”
“……”。
“是,谢谢您!”
“……”。
“加奈子还好吗?”
“……”。
“是。”
“……”。
“叔叔再见,我会再和加奈子联系。”
沃丽在独岛上见到筱田仁的时候,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把周围的人全打愣了,然后哭着又狠狠地抱住他,“兕子……兕子,疼!”
看着筱田仁,呆呆着望着,眼泪好像旷日持久,从心底攀爬,直至眼眶。
她无法汲取到世间美丽的光芒,因为这眼泪太过热烫,因为她把所有的爱一瞬间聚集在眼底,而这爱,涌动着,有了昭示之名,昂首而骄傲,洗却了悲悯,变得无暇。
她微弱而艰辛的扎根在不属于她的土地上,此刻才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因为他在这里,所以她理所应当在他身边……
筱田仁被打了却还是笑,那样缓缓慢慢,漾开温柔。
放开他,“伤哪了?厉害吗?怎么伤的……”
看着她恨不得多长几张嘴,把所有的问题一次全问完,他用了一个特殊的方式打断了她的絮叨,小七被鬼刃揪着衣领拎了出去。
筱田仁吻上了沃丽的薄唇,轻轻地捻转,像是一件上好的瓷器,小心谨慎,啄了几下,看着她的眼,又轻啄了几下,嘴里有咸咸的味道,筱田仁皱着眉头看她,怎么就哭了?
“别哭了,我很好,你看,很好。”
“谁说我哭了?那时鼻涕,不是眼泪,你这个倒霉孩子,东京街头那么多黑社会,怎么就你没事挨两枪?”一边说,一边扒开的衣服要看他的伤口,“怎……么会?”**从心脏的地方穿过,他……
“……这是秘密,我的心脏不在这边,它在这儿跳动,呵呵,所以,别担心!”拉着她的手放在他的右胸口处。
笑的山明水静……
“白痴,有什么好高兴的!”沃丽一巴掌狠狠地啪在了他的心脏处!
“还好你没事儿!!还好…….”。
沃丽轻轻的把头放进筱田仁的怀里,此时的她心中已经盛开了万千的雏菊花……
生命之所以美丽,是因为它可以站在终点看你为它沿途设下的偶遇惊艳,而那些偶遇,虽然美美你在心中赞盛它的无可取代,但回首看来是那样的自然而然理所当然的存在,好像拼图上细微的近乎忽略的那一块,终究存在了才是完整。
“……筱田仁,我们彼此答应对方一个要求好吗?”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
“……好。”
“我不去九州了,在东京陪你好吗?”
“好。”
“我的要求还没想好,先记着好吗?”
“……好。”
“你和我去见我妈妈好吗?”
“不好。”
“为什么?”
“……现在很危险,不想让你来独岛上,可是我害怕你真的找到替代品,但是我不能拿你家人的生命开玩笑,过一段时间,平定下来之后,我会带你去太平洋的小岛上,听话……”。
“好。”
沃丽听着他的话,心中沉甸甸的,像是坠了石块,压在心口,堵得慌。
她一直都知道,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筱田仁的生命充满血腥,荒蛮,暴力,可是在她的身边却变得天真,无辜,寂寞,她为他的天真开怀,为他的无辜伤心,为他的寂寞悲恸;她选择的路,可能就是妈妈口中的崎岖吧,深吸一口气,将心中喧嚣着的难过慢慢压下。
可是他的这另一番人世,也让她带着己身的期待,却因同显示的挤压错落成另一番滑稽的模样,却也奋不顾身,义不容辞。
那些天真,孤独,寂寞,让她爱了,那就是一个必须融入的理由!
往往,追寻的过程,就是相守的过程。
敲门声,把他们相拥的身影拉开,伴随着鬼刃的轻唤,“组长”。
“怎么了?”
“……”。鬼刃顾忌的看了沃丽一眼,欲言又止。
“筱田仁,我……”。
“说吧。”筱田仁朝沃丽招手,让她过去,他想起身,无奈伤口的的拉扯让他动弹不了。
“……组长,我们暴露了!现在需要转移。”
“……还有多长时间?”筱田仁脸色明显微变。
“十五分钟。”
“谁?”
“雇佣兵!”
大家顿时陷入了一阵静寂之中……
沃丽大概听明白他们的谈话,还是笑着给他后背垫了枕头,却没有显示出过多的焦虑,她相信这个男人,因为他值得。
“筱田仁……我有做晚饭,去我家吧!”她说的时候,没有看他的脸,只是整理着他的被脚,低着头,好像自言自语,听见的人却觉得清晰无比。
手突然被握住,不得不与他眼神交流,她还是笑,笑的清明如月。
彼年豆蔻,谁许谁地老天荒……
“好…….,鬼刃准备一下,我们上岸。”
“组长,不行。”这是鬼刃第一次当面反驳筱田仁的决定,只因为,现在上岸,太危险,谁都不能预料会发生什么,尤其是在敌人是谁还并不明了的情况下。
“鬼刃,你也认为我不应该上岸吗?”放开沃丽的手,他笑着问鬼刃。
“是……您是意思?”他想通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