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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4章【录音在否】
书名：等不到天亮 作者：梅亦梅 更新时间：2016-12-12 23:09 字数：3158
听了苗楚楚的招供，方妍和赵冬都很兴奋。在她的供述里提到了一个关键的证据：周强手机里的录音。录音里，余润泽承诺在周强杀人后给钱，并提到了具体数额。这实在是个意外收获！汇给周强的钱来自叶平川和盖鸣晖的账户，余润泽可以说跟自己没关系。但是钱的数额他一清二楚，这下无法抵赖了。
苗楚楚离开审讯室，方妍让押解警察带周强过来。
“你先审着，我去办公室拿周强的手机。我怎么就没想到查查他的录音呢？”方妍对赵冬说。
“行，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他。”
周强的手机完好无损地呆在证物袋里，方妍按了按，手机没有反应。不会坏了吧？她的心情一下子跌落下来。
“拜托！拜托！千万别坏啊！你是重要物证！”方妍又按了按，猛然想起，可能只是没电了。
她拿起自己的手机充电器试了试，接口不对。怎么办？她的目光在办公室四处搜寻。对了，赵冬的手机跟这个是同一品牌，充电器应该通用。
方妍跑到赵冬座位旁。赵冬的手机充电器就插在接线板上。太好了！她打开证物袋，给手机插上了电源。
一时半会，这手机还用不了，是在这里等着，还是先去审周强呢？周强的供词没有这个录音证据重要。审周强，只是为了跟苗楚楚的证词印证。看苗楚楚的样子，不会有什么隐瞒和谎言了。自己去了审讯室，这手机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就麻烦了。还是耐心等待吧。
方妍坐在赵冬的座位上，想：这十几天的忙碌结出了丰硕的成果。直接下毒的周强，从犯苗楚楚，幕后指使人余润泽全都查了出来。一会儿听了录音，就可以申请逮捕余润泽了。
纷杂的脚步声打断了方妍的思绪，她循声向办公室门口望去。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健步走入办公室，他长方脸，不怒自威，头发有些凌乱，上身的浅色衬衫有蹭脏的痕迹。在他身旁身后还有三个男人，年纪比他小，个个风尘仆仆，神情却轻松愉快。
方妍欣喜地叫道：“队长！你们回来了！”
领头的魁梧男子正是刑侦一队的队长齐霄。“小方在啊！”他冲方妍点点头，脚步没停，走向自己的办公桌。
“怎么样？抓到了吗？”方妍迎上去。阔别半个月的同事们让她有亲人久别重逢的感觉。
“抓到了！”“大功告成！”“我得喝点水了，真热！”众人纷纷说道。
原本冷清的办公室一下子热闹起来。
“别碰赵冬桌上的手机啊！那是关键证物。”方妍边嘱咐，边往队长齐霄身边走。她想了解他们的抓捕经过，然后汇报一下自己的战果。队长这回该认可自己的能力了吧？
“队长，你受伤了！”走到齐霄身边，方妍看到他左手臂上绑了一圈纱布，便关切地问。她和齐霄家在同一栋楼，从小就认识。齐霄既是上级也是兄长。
“一点儿小伤，不要紧。”齐霄语气平淡。
“那小子穷凶极恶，抓捕的时候亮出弹簧刀。咱队长一点没犹豫，冲上去和他厮打在一起。”杨超一边接水一边说。
方妍没好气地问：“队长冲上去，你呢？”
“我当时正往那跑呢！你以为我临阵脱逃啊？嘁！”杨超不太高兴。
齐霄打圆场道：“后来是杨超跟我一起制服的凶犯。他们俩——”齐霄用右手指指邓虎和蔡恒远，“守在另一个出口，让凶犯无路可逃。”
方妍拿起齐霄桌上的杯子，说：“我给你打杯水。”
邓虎乐呵呵地说：“这次我们可以荣立集体功了吧？”
“没问题，立功是肯定的！他杀了三个人、伤了五个人，被我们成功抓获。除了一大害啊！”蔡恒远也是信心百倍。
齐霄没接他们话碴，“杨超，把报告写一下。邓虎、蔡恒远回家休整。”
“那我就回去了！好久没见闺女了，怪想的。”邓虎说。
蔡恒远拍拍杨超的肩膀说：“兄弟，辛苦了！我先回家了。”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办公室。
杨超端着水杯，回到自己位子，叹道：“唉，就我单身汉，还得继续干活。”
“这是队长看重你，给你锻炼的机会。我想要还要不来呢！你就别抱怨了！”方妍一边关注着饮水机的出水情况，一边说。
方妍接好了矿泉水，递给齐霄。齐霄没有客气，接过来一口气喝完。
暑热褪去，齐霄问：“你负责的那个案子进展如何？”
方妍正等着他问呢，立刻说：“进展顺利！被害人郭婉婷在跟客人交易的时候，偷偷录下了和一个官员的不雅视频，被这个官员找人杀害了。他们精心策划，伪造了自杀现场，但现场还是留下了蛛丝马迹。”
“哦，这么说案情已经清楚了。那嫌疑人都抓到没有？”尽管长途奔波缉拿凶犯很劳累，但齐霄还是马不停蹄地想了解自己离开这段日子刑侦队的工作。
“被雇佣的嫌疑人周强，也就是给郭婉婷下毒的人已经抓获。他的女友协助他作案，还报假警，也已经羁押。幕后指使人，我和赵冬今天上午已经接触了。他拒不承认。但是我们知道了一个证据，就在周强的手机里。确认以后，就可以申请逮捕了。”
“干得不错！”齐霄适时地鼓励。他从来没怀疑过方妍的能力，只是身负郑老师的重托，又深知刑侦工作的凶险，所以一直保护着方妍，不想她有危险。“赵冬呢？”
“他在审讯室审周强呢，就是给郭婉婷下毒的人。我在周强的手机里找证据，他手机没电了，等着充电呢。现在应该差不多了，我去看看。”方妍快步走到赵冬座位前。
这次按开关键，手机连抖带响地启动了。方妍耐着性子等手机启动完毕，一页页地翻找。奇怪，没有录音。
“队长，我得去趟审讯室，不知道周强把录音藏在哪里了，得问问他本人。”
“行，你忙吧！”
走到办公室门口，方妍回头道：“队长，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呢！”
“我还有事情要处理，等干完了就走。”齐霄向她挥挥手。
见审讯室的门打开，周强停止了叙述。赵冬也回头看，方妍脸色不太好。方妍坐到赵冬身边，耳语道：“审到哪儿了？说没说录音的事？”
赵冬轻声说：“还没呢！”
“我没找到苗楚楚说的那段录音。”
“知道了。”赵冬很镇定，转头对周强说，“你刚才说，6月4日买了氰化钾，6月8日买了作案当天穿的衬衫和西裤，对吧？”
周强点点头，“氰化钾没几个钱，所以很快就买了。衣服我想等预付款到了再买。看那老头子到底有没有诚意。”
“余润泽和你在酒店商议作案的时候，你是用手机录过音吧？”赵冬把话题引到关键处。
“楚楚还真是什么都说啊！”
“问你话你就直接回答，哪儿那么多零碎！”赵冬喝道。
周强挪了挪屁股，说：“录了，怎么了？”
方妍举起证物袋，“是用这个手机录的吗？”
周强翻了翻眼皮，看了眼证物袋，“是啊！”
“那你现在告诉我，录音存在什么地方？”
“存在什么地方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都删了。”周强满不在乎地说。
“周强！”方妍生气地说，“这个录音能证明你是受余润泽指使作案的，对你是有好处的。说真话！”这个人怎么分不清好歹呢？
“是真话啊！”周强依旧吊儿郎当的样子。
“什么时候删的？”
“就是拿到30万那天。我想，钱都到手了，留着那录音干什么啊？哪天一个不留神，让别人听到了，我还能有好？所以就删掉了。”
方妍气得说不出话来，这么好的物证就这样没了。
赵冬说：“你和苗楚楚都说是余润泽指使你们的，如果没有物证的话，我也可以认为是你们想减轻罪责，故意诬陷余润泽。”
“哼！我就知道你们官官相护。你们不是都审过余润泽了吗？他像没事儿的吗？他自己干的脏事，让我们给他擦屁股。”
周强被关了这些天，想着余润泽怎么还没有来营救他呢？他是关系不够硬，还是根本没上心呢？今天看到余润泽被抓，他心里凉了一大截。但转念一想，余润泽自己被抓了，必然会惊动他所有的关系，自己是否能沾点儿光？
方妍看看证物袋里的手机，想，电脑里的数据好恢复，不知道这个手机好不好恢复，还得送到技术室去试试。她低声对赵冬说：“我去技术室想想办法。”没等赵冬回答，方妍起身就往外走去。
技术室让方妍三天后过来拿结果。方妍回到审讯室门口的时候，正遇上赵冬出来。
“审完了？”方妍问。
“是啊！跟苗楚楚讲述的差不多，没苗楚楚说得那么详细，但都对上了。”
这是预料之中的事。“你说三天后再去捉拿余润泽，他不会跑了吧？”
赵冬想了想，“我们在医院停车场审问余润泽，他最后应该认为自己滴水不漏，没让我们抓到把柄。心慌是肯定的，但还不至于逃走吧？”
“我想也是。”方妍和赵冬并肩往办公室走，“刚才就顾录音的事，忘了告诉你，队长他们凯旋而归了！”
“真的？”赵冬也很兴奋，加快了脚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