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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3章【周密策划】
书名：等不到天亮 作者：梅亦梅 更新时间：2016-12-12 23:09 字数：7795
在瑶池忆露的包间里，余润泽利诱苗楚楚成功，也确定了杀害郭婉婷的大致方案。
苗楚楚潜回更衣室，查看了郭婉婷的手机，里面没有关于余润泽的视频。她回到包间报告了这一情况。
盖鸣晖敲诈余润泽时，余润泽假意答应，但要盖鸣晖保证仅此一份。盖鸣晖说，郭婉婷肯定已经删除了录像。郭婉婷把录像传给他后，抱怨录像占的空间太大，当着他的面删除了手机里的录像。
可余润泽不放心。盖鸣晖既然能在一年前就算计自己，他说的话真假难辨。所以，他决定利用苗楚楚。听了苗楚楚的话，他才一块石头落了地。
这次得罪盖鸣晖是为了给自己的妹妹和妹夫谋福利。要不是妹妹求上门来，旧城改造项目给盖鸣晖未尝不可。盖鸣晖的公司远比吉川旅游开发公司有实力。自己还可以从中敲盖鸣晖一笔。去年跟盖鸣晖合作愉快，收获颇丰。本以为拒绝盖鸣晖也就是损失些“提成”，没想到牵出这么让人寝食难安的录像。
录像不是一般的不雅视频。自己的特殊癖好公诸于世，不仅是丢官的问题，还将成为众人耻笑的对象。
可也不能因为录像的存在就把项目给了盖鸣晖，那以后就难见妹妹和妹夫的好脸色。而且迫于录像，也不能再向盖鸣晖要好处。自己就彻底变成盖鸣晖的走狗。
那份录像后患无穷，他一定要找到一个万全之策扭转颓势。这靠他一个人可不行。如今跟他在同一阵线上的是妹妹和妹夫。妹妹一个女流之辈，心太软，嘴不严，于是余润泽叫来了妹夫叶平川。
叶平川听大哥讲述了这件棘手的事情，很着急。旧城改造项目是千载难逢的肥差，他雄心勃勃地想靠这个工程让公司经营达到一个新的规模。快五十的人了，这是最后一次拼搏。本以为有余润泽撑腰，此事稳操胜券。不成想，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一段十分钟的录像就要断送他的前程，岂能善罢甘休！
他在余润泽的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录像是一定要拿到手的，还要让盖鸣晖乖乖听命。用钱买是肯定不行的，盖鸣晖比自己有钱多了。色诱，然后偷录像？这个难度很大，盖鸣晖怎么会告诉女人录像在哪儿？手机肯定不是唯一的存储介质。就算趁他睡着删除了手机里的录像，也没用。只有一条路：使用武力！
余润泽被他转来转去的身影弄得很烦，见他终于停下来了，便问：“有办法了吗？”
“依我看啊，软的肯定不行，咱们得来硬的！”叶平川只有这么个念头，至于怎么来硬的并未想好。
“是啊！我也这么想。”余润泽面色灰暗。他知道叶平川手下有几个能打能闹的。只是不能留后患。解决了录像问题，再惹翻了盖鸣晖可不行。一定要他服服帖帖的。
见余润泽同意，叶平川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下来，说：“我带人吓唬吓唬他，逼他交出录像。”
“这个思路可以，但是要想周全了。要让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才行。”余润泽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已经凉了，不过他正上火，凉的有助于去火。
“我们不仅要拿回录像，还要抓住他的把柄。这样他就不敢妄动了。”叶平川抓住了解决问题的核心。
余润泽凝神思索。盖鸣晖能有什么把柄呢？他行贿，这是犯法了，不过这事揪出来会牵连自己，碰不得。不雅视频对自己威胁大，一旦公之于众就会丢官。盖鸣晖整天花天酒地，女人不会少，要不也弄个不雅视频？可这种视频对盖鸣晖的威胁不大。他不是官员，顶多惹他老婆跟他闹闹，不会影响他的生意。再说，他老婆真愿意管这种事吗？她不至于傻到认为自己老公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吧？
盖鸣晖交际广泛，被他拉下水的官员肯定不止自己一个。如果盖鸣晖手里还有别人的不雅视频，那他得罪的就是一拨人了。他的生意做得那么大，背景深厚，好的时候是靠山，不好的时候就是五指山。抓住这点敲打他，应该能奏效。但他会那么容易被吓住吗？
“要来硬的，就要硬到底。”余润泽像是给自己鼓劲儿一般拍了下桌子，手掌生疼。
“哥，你有想法了？”叶平川颇感兴趣地探了探身子。
“这个盖鸣晖势力大，我们只能吓唬吓唬，但是还有一个人，我们完全可以做掉！”余润泽眼中寒光一闪，“这叫‘杀鸡给猴看’！”
“说说看！”
“就是瑶池忆露那个叫‘婷婷’的小姐。录像的女主角就是她。她胆敢给我下套！杀了她，一来可以解我心头之恨，二来让盖鸣晖看看，我不是好惹的。他敢不老实，下一个就是他！”
叶平川挠挠后脑勺，“哥，杀人这事有点儿大啊！”
“杀人也得看怎么杀。不用你动手，我自有办法。盖鸣晖这事咱们好好商议商议。”
“行。你说。”叶平川放下心来。
“盖鸣晖这个死胖子爱财更爱命，你劫持他，他不会反抗的。他一向认为钱能解决一切问题。你不仅可以拿回录像，还可以敲他一笔钱。这钱，一部分做兄弟们的酬劳，一部分用来支付杀婷婷的费用。”
“嗯，好计策。”
“整个过程不能伤害盖鸣晖，所以不要动刀。”
“这个嘛，那就是用枪吓唬他了？”
“枪最好，谁都知道，枪可以一击毙命，刀不砍到致命部分且死不了呢！而且一般人都没枪。拿着枪吓唬他，他会更加畏惧我们的实力。”
“枪的事，我想想办法应该能弄到。就是吓唬完他，怎么才能不让他报警，也不跟我争项目呢？”
“你可以这么办……”余润泽低声交代关键部分。
叶平川边听边点头。最后，他竖起大拇指说：“高！”
“至于婷婷那边嘛，我来运作。你只管听我的招呼打款就是了。两件事都在六月初进行，赶在15日的招标会前彻底搞定。项目肯定是你的，盖鸣晖在人前还得给足你面子！”余润泽阴笑一声，“我要他盖鸣晖以后对我俯首贴耳！”
与叶平川敲定绑架盖鸣晖的计策后，余润泽又轻松搞定苗楚楚。
周强得知赌债有了着落，非常高兴。杀郭婉婷是用下毒的方法，不是让他上手或者用刀，他做完可以脱身，这听着也靠谱。他好像来到了赌场般兴奋。赌一把，一下子就赢四十万！值！
在KTV包间跟苗楚楚商议完的第二天下午，余润泽就在酒店房间里见到了周强。
周强一上来就亲热地叫“余总，你好！”，小眼睛里闪着谄媚的光。
红头发、含着个胸——余润泽平时是瞧不起这样的人的，可现在用得着他，面上很是客气地边握手边寒暄：“你好！你好！来，请坐。”
酒店房间里只有两把椅子，余润泽和周强各坐一把，苗楚楚只好坐在床上。
“这个事嘛，楚楚都跟你说了吧？”余润泽就像平时对下属布置任务一般。
“说了，说了。”周强的小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他隐约看到厚厚一摞人民币在向他招手。
“那你跟我说说，怎么实施？”余润泽知道，只要给钱，这小子就会忠于自己，但他的办事能力如何呢？现在要考察一番。
周强就像面试一般，紧张地瞅了瞅苗楚楚。苗楚楚没看他，眼睛看着手，手无意识地蹭着床单。
周强的喉结动了动，冲余润泽笑笑，说：“楚楚是这么跟我说的，到时候她跟婷婷约个时间，说要去她家，然后由我去。进屋后，想办法哄着婷婷喝酒，把她灌醉，然后下毒。”
“下的什么毒？”余润泽现在是主考官，拿着标准答案，一个一个问。
“氰化钾。”
“能买到吧？”
“应该可以吧？不行，老鼠药什么总有的卖。”周强现在有点后悔，上午答应了楚楚，就该上网查查能不能买到氰化钾，那显得自己办事多上心哪！
“老鼠药？”余润泽不满地摇摇头，自己定的计划，执行起来不能差一分一毫。余润泽小时候生活在农村，邻居张大婶因为被老公打骂，想不开吃了老鼠药。被人发现送到县医院抢救。没几天又下地干活了。他是见识过的。老鼠药的毒效很低，12小时以后才能致死。吃了老鼠药，会有腹痛、呕吐等症状，郭婉婷就不会叫救护车吗？“必须是氰化钾！”余润泽目光严厉地看着周强。
周强缩缩脖子，“氰化钾，您放心，肯定是氰化钾。”
“你手机能上网店查吧？现在就给我查。”余润泽想起自己女儿经常用手机上网买东西。以前要控制孩子上网，把电脑锁住了就行，现在呢，手机不能没收啊，还得和孩子保持联系呢！他曾憎恨网络，没想到如今用得上了。
“好！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周强掏出手机，“您这房间上网的密码是什么？”
余润泽被问住了，他没有随处上网的习惯，即便在酒店也不上。
见余润泽回答不上来，苗楚楚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立着的一个卡片，念道：“tst345”。苗楚楚经常跟客人出入酒店，对酒店设施熟悉得就像自己家一样。客人睡着，她不困的时候，经常在房间里拿着手机上网。上网费计到客人的账单里，不用白不用。酒店房间的上网密码一般都会放在床头柜或者书桌上，以卡片的形式出现。周强问话的时候，她扫了眼床头柜，果不其然。
等待了一分钟，周强的手机连上了网。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点击。
下午，住店客人一般都在外面，旅游的旅游，办公的办公，酒店的网速很快。没过多久，周强就查到了可以买到氰化钾的网店。他把手机屏幕转向余润泽，示意他看。
余润泽探头看了看，说：“嗯，这就好。现在还不用买。继续说说，你需要去除些什么痕迹，以便让别人一看就觉得只有她一个人在家？”
“我摸过的地方都要擦一擦，这样警察找不到指纹。”
“嗯，还有呢？”
“鞋印不会留下什么，她家铺地毯。”周强看了眼苗楚楚，这是苗楚楚说的。
苗楚楚点点头。
“除了去除自己的痕迹，还得布置好自杀的现场。装氰化钾的瓶子要留在现场。”余润泽补充道，“我们要换位思考，她自杀的话现场是什么样子的，我们就要布置成什么样子。楚楚，你如果因情自杀，屋里会是什么状态？”
“我？”苗楚楚从未想过自杀，被这么一问，不知如何去设想。
余润泽平静地看着苗楚楚，就像在跟她商量晚上要去哪儿吃饭一样平常。
“自杀啊？也不会有什么状态啊？要是自杀，我才不会顾忌屋里是什么状态呢！我会哭，觉得自己命好惨。红颜薄命，这么年轻就活不下去了。哀悼自己一番，然后喝掉毒酒，等死。”
余润泽将目光转向周强，“你怎么看？”
“自杀的话，屋里不会有别人来过的痕迹。做到这点就可以了。”周强也想不出其他的。
余润泽仔细想了想，不放心地说：“你要把自己的痕迹清理干净，比如装氰化钾的瓶子要好好擦擦，自己用的酒杯清洁好放回原处，门把手不要忘了。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不要动她的首饰、钱包、装财务的抽屉。警察如果发现室内有翻动痕迹、有财物丢失，就会往他杀的方向想。”
周强咽咽口水，说：“行，我不动。”反正四十万挺多了。
余润泽继续说：“你一定要确认她死了再离开。这不光是为了完成我的计划，也是对你自己的保护。万一没死，她又被救活了。你可就跑不了了。有没有这个胆量？”
听到这话，苗楚楚眨巴眨巴眼睛，心里有点慌。
周强却连个磕巴都没打就应了，“有！”
余润泽满意地点点头。“不光是室内，你进出她家也不能留下痕迹。郁金香花园小区的楼门大厅是有摄像头的吧？电梯里也肯定有摄像头。所以你得想法绕过摄像头。”
“怎么绕过？”周强嘬着牙花子。
“绕不过的话，就伪装，让人即便看到录像也想不到是你。”余润泽思维缜密。
苗楚楚开了腔：“能绕过。”
两个男人同时看向她。
“婷婷家地下二层的楼梯连着小区的车库，婷婷曾经抱怨车库的摄像头是坏的。楼梯间也没有摄像头。所以只要先进入车库，再爬楼上8层，就不会被拍到。等完事儿，原来返回就行了。”
周强脸上笑开了花：“真聪明！”这计划越来越完美了。
“不错！就这么办！”余润泽松了口气，“做事多想几个方案没坏处，我还有个想法。婷婷那个男友不是瞧不起她吗？为了防止周强被小区其他摄像头拍到，我们可以让周强假扮成她前男友。他俩体形差得多不多？”
苗楚楚想了想说：“个头差不多，都挺瘦的。但穿衣风格、发型、长相和走路姿势有很大差别，那个小白领大热天都不穿短裤、T恤，只穿衬衫和长西裤。”
余润泽记得苗楚楚说，郭婉婷的男友是个很正经的小白领。那自然跟周强这样的社会混混气质不一样。但是没关系，又不是要他真的扮成小白领。监控录像能有几分钟？他看着周强手臂上纹的龙纹说：“你穿衬衫正好可以盖住纹身，这纹身特征太明显了！穿衣风格模仿一下婷婷前男友，然后戴顶帽子。摄像头是从高处往下照，即便被拍到，你也不会暴露了。你跟婷婷没什么现实的联系，但他前男友却可能因为厌烦她的纠缠而下毒手。”
周强砸砸嘴，道：“还挺复杂。那个衬衫、长西裤可都得花钱买啊？”
“你放心，我会先给你10万块预付款的。买衣服、买药花不了几个钱。”余润泽知道他的画外音。
“呵呵，那就好。”周强要的就是这句话。预付款当然得要，否则自己做完了，被晾了，找谁去喊冤？周强摆弄着手机，突然想，不光是预付款，后面那30万也很重要，要是他拖着不给呢？他顺手按下了录音键。
周强在脸上堆好笑容，问余润泽：“婷婷死后，那30万尾款您什么时候给啊？”
这人还真是猴急！余润泽冷冷地说：“确认了死亡，就给。”
“那我得手后给您打电话？”
“不能打电话！”余润泽提高了音调，那会暴露自己！他想了那些主意要保护周强，目的是保护自己。万一周强被发现，自己也不能被警方抓住把柄。
“那您怎么知道我得手了呀？婷婷一个人住，什么时候邻居才能发现她死了？”
“这是个问题。”余润泽用食指和大拇指上下搓着下巴。“这样吧，你回到家后给我发给短信。如果得手，就发‘4’；如果没成，就发‘老地方见’。”
“‘4’、‘老地方见’。行。”周强心想，这人还真是弯弯绕啊！
余润泽补充道：“还有，万一，我是说万一啊，警方发现你跟婷婷的死有牵连，问到这个短信，你就说手机碰到什么地方，自己发的。你不知道对方是谁，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周强不屑地“哼”了一声。他这是想推掉责任啊！幸好我有录音。我周强有个好歹，你也别想跑。
“我在上面有人，你要是被抓，我会想办法保你的。你嘴要是不严，那我可不负责了。”余润泽很知道怎么控制周强这类人。他在北京不认识公安部门的人，但他要这么说。只要周强相信自己有人，就不会在被抓的开始出卖自己。等到后来，他对自己失去信心，再咬自己一口，警察会信吗？有证据吗？自己完全可以说他是血口喷人。
这话听得周强心里舒坦了些。大人物神通广大，这个他信。正因为信，所以才敢接这样的活。
“那我发完短信，您第二天就给我汇款吧？”周强最关心钱的问题，没有钱，再完美的计划他也没兴趣。他一定要把时间敲定。
“我还得确认婷婷真的死了，这不能仅凭你说吧！”余润泽并未松口。他也要防止周强不干事，只骗钱。我余润泽还能让你一个混混耍？盖栋楼，要付尾款前还得验收呢！你说合格就合格了？
周强急了，那30万元似乎越飘越远！给10万就让我杀人？休想！“那你怎么确认？要等尸体腐烂，被邻居发现异常，然后报到物业，物业再找警察？就算警察知道了，您也不能向警察打听啊！”
“这样的话时间确实太长了！”余润泽也不想夜长梦多，郭婉婷的死一定要在6月15日招标会前就被众人发现，这样才好震慑盖鸣晖，让他彻底放弃旧城改造项目的投标。“我们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屋里一片静寂，只听得空调吹风机轻微的“呼呼”声。
苗楚楚不愿意深入想这事情，也受不了这么干坐着。她站起来，拿起电热水壶，去卫生间接了满了水。电热水壶加热的声音刺激着三个人的耳膜。苗楚楚守着电热水壶，她宁愿多听听这噪音。
周强觉得烦闷，吼了苗楚楚一句：“你把那玩意儿关了，烧什么水啊！”
苗楚楚没理他，心想，你还发脾气，这些烂事不都是你招来的。
余润泽看了看苗楚楚纤细的背影，灵光乍现。“有了！”
周强本想起身去关电热水壶，听到这话，又坐下了。“余总有何妙策？”这可关系到他的30万块钱啊！
“你在晚上毒死婷婷，然后第二天，让楚楚找婷婷，比如一起上班什么的，随便找个理由。死人当然不会开门，加上婷婷最近失恋，心情很差。作为同事兼好友的楚楚深感不安，于是报警。这样，警察就能知道了。只要警察知道，那我就知道了。”余润泽不忘显示自己里面有人。其实，他想的是派叶平川或者他手下的人在附近观望。报警时间知道了，尸体必然会运出来。这就能确认死亡了。
“啊？让我报警？”苗楚楚花容失色，怎么自己又被搅进去了？还要面对警察！
余润泽不容置疑地点点头，“要想早拿到钱，只有这个办法。而且，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你可以引导警察往自杀方面想。人的思维都是先入为主的。现场又没有抢劫、他杀的明显证据。警察再知道了婷婷的身份。很快就能结案了。我们都很安全。”
电热水壶“啪”地自动关了。苗楚楚吓得往后一躲。她胡噜着自己裸露在外的胳膊，战战兢兢地说：“我怕！要是警察不相信我，直接把我关起来怎么办？”
“你也忒胆小了！”周强觉得这计策可行，“哪儿有不问青红皂白，抓报案人的！我看这招妙极了！一般参与杀人的会报案吗？警察肯定想不到。这就叫做剑走偏锋、出其不意。”
余润泽没想到周强嘴里能冒出这么好的词儿，而且是夸自己的，听来很是受用。得意之色取代了先前的紧张。
“我为什么去找婷婷啊？我没跟她约过一起上班，我们住的那么远，这理由太假了！”苗楚楚提出质疑。
“那就想点别的理由。”余润泽可不想放弃这么绝妙的主意。“你了解婷婷，肯定能想出更合理的借口。”
苗楚楚一屁股坐在床上，垂下头。难道自己一定要去案发现场吗？一定要目睹婷婷的尸体吗？她心如乱麻。
周强走到苗楚楚身边坐下，搂住她，说：“宝贝，你可是关键人物啊。我们的计划都指望着你呢！”
余润泽也应和着：“是啊，楚楚，你可是我们成败的关键！”
周强附在她耳边吹气一般地说：“四十万啊！我的命就在你手上了。没什么可怕的，警察不会怀疑你。”
“我、我可不敢看尸体！”苗楚楚颤巍巍地说。
“不用你看尸体。”余润泽说，“你负责让警察打开门就行。警察肯定先进去，你就站门边。跟警察说你害怕，那就更真实更不会被怀疑了！”
“你编个合理的借口，这你肯定能想出来。越合理越不会被怀疑。”周强循循善诱。
“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下手？”苗楚楚问。话说到这里，她不得不参与了。周强的身体支撑着她，给她增添了勇气。
“必须在6月15日前。哦，还要等发现，等打款，那就要在6月13日前解决。”余润泽也希望及时付款给周强，好封口。反正钱也不用自己出。“但也不能太早，应该在6月7日以后。”他跟叶平川商议的是6月6日劫持盖鸣晖，钱也要从盖鸣晖口袋里掏。盖鸣晖那个白胖子不会支撑太久的。
“我想，最好是周一晚上下手，周二报警。因为周一周二周三都休息。其他时间晚上上班，不好下手。”苗楚楚建议道。
周强翻看手机，“这个时间段里，6月11日是周一。”
“那就定6月11日晚上下手，6月12日上午报警。”余润泽拍了板儿。
“上午？”苗楚楚摇摇头，“上午我们通常都睡觉的。那天突然起个早去找婷婷太不自然了。”
“那好，你说什么时间？”
“中午吃完饭还差不多。”
周强问：“理由呢？你可没怎么去过婷婷家啊！”
“理由嘛——”苗楚楚抠着床单，这个理由关系到自己是否坐牢，可得想周全了，“比如她落了什么东西在瑶池，我给她送去。因为周二周三不上班，怕她有用。”
“好主意！”余润泽赞道，“什么东西呢？最好现在就想好。”
“钱包？不行，没钱包她打车都没法付钱，肯定马上回瑶池找。信用卡吧！用得着，一时又发现不了丢了。我周日晚上上班的时候偷她的信用卡，然后跟她约好周一晚上送去，但我不去，让强哥去。周二我报警的时候，就说约好了去送信用卡。”苗楚楚已经忘记了恐惧，投入地编造着合理的借口。
“哎呀！楚楚你太聪明了！”强哥对着苗楚楚的嘴亲了一口。
余润泽为苗楚楚鼓掌，“滴水不漏，完美计划已经诞生了！”
周强把前后要做得事想了想，说：“就这么着了，我看没什么风险。”
“今晚我请客吃饭！”余润泽心情大好，他拿起房间里的座机，给酒店的餐厅打电话。“喂？中餐厅吗？我订一个包间。……3个人……什么？人太少，只能坐大厅？不行，我就要包间，不就是怕消费不够吗？最低消费多少？我出！……嗳，这就对了。”
挂了电话，余润泽说：“现在是敏感时期，我们不要一起去餐厅。我先去餐厅，然后你们再去。”
周强已经感觉到肚子咕咕叫了，能吃一顿大餐，真不错。他点头道：“您先请。”
余润泽站起来，整了整衣服说：“就在莲花包间。我先走一步了。”
门关上了。
周强开心地抱住苗楚楚亲来亲去。苗楚楚就是他的福星啊！总能在关键时刻帮上忙，这次有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