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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章 【疑点初现】
书名：等不到天亮 作者：梅亦梅 更新时间：2016-12-12 23:09 字数：2220
方妍坐在自己办公桌前，手指轻按键盘。郭婉婷死亡现场的照片一张接一张地翻过。当屏幕上出现郭婉婷尸体的照片时，方妍将照片放大，一点一点地搜寻。
第一眼看到郭婉婷尸体时，方妍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那是什么呢？
方妍凝神思索，想像自己就是郭婉婷。因为对爱情的绝望，我准备自杀。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喝闷酒，越想越悲伤，拿起早就买好的氰化钾倒进酒杯。一饮而尽后，很快觉得剧痛难忍，弯腰抵住胃部，蜷缩着。这时躺到沙发上会更舒服吗？嗯，那就躺吧！我穿着拖鞋躺在沙发上。氰化钾在我的胃里迅速发挥威力，它能使中枢神经系统迅速丧失功能，我呼吸困难，本能地大张着嘴，渴望更多的氧气。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抽搐着。我后悔了，死是如此痛苦！然而死神的阴影笼罩了我，几分钟后，痛苦消失。我的手垂落下来。这时的我怎么可能平直地躺在沙发上呢？我的左手因为抵住胃部，应该压于身下，而不是垂落，我的身体应该呈蜷缩状。如果我是自己躺在沙发上的，两脚要么都不穿鞋，要么都穿着鞋，或者由于挣扎，一只鞋掉在沙发一端的地面上，不可能有一只鞋正常地摆在沙发正中的地面上。还有，装氰化钾的塑料瓶很小，我有必要倒完后还规规矩矩地把它摆好吗？
假如当时屋里还有别人，会是怎样的情形？
第一种可能性，还是自杀。小王说过，让开锁匠开门前，他观察过锁眼和门框，没有撬过的痕迹。屋内没有打斗的痕迹。这个人一定是郭婉婷的熟人，郭婉婷自己开门让他进来。两个人聊天喝酒，对方劝慰她，然而她趁其不备，自己把氰化钾倒入酒杯。那她挣扎的时候，对方为什么没有施救呢？怕引火上身？所以在郭婉婷死后把她抱到沙发上，把自己来过的痕迹清理掉，走后还锁了门？证物袋里没有钥匙。赵冬说，锁心已经换了，原来的钥匙没什么用，没有刻意找。
第二种可能性：这人把郭婉婷灌醉，然后下了毒。确认郭婉婷死亡后，伪造了现场。这样的话，应该有另一只用过的酒杯，钥匙就在犯罪嫌疑人手里。
电话铃声打断了方妍的思路。办公室里只有方妍一个人，她拿起话筒，是队长齐霄。
“赵冬呢？你今天不是休息吗？”浑厚的男低音。
“他去打饭了，一会儿回来。我嘛，今天有个死亡报案，我正巧在附近，就一起去看了看。你那边怎么样了？”
“正巧？嗯。”齐霄颇感怀疑，但没细究，继续说，“还在蹲守中，没什么进展。死亡案搞清楚缘由了吗？”
“还没有。”方妍介绍了案情，并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队长，我有个请求。”
“说吧！”
“我想负责今天这个案子，是个挺小的案子，也没什么危险。队里现在缺人手，你就给我个锻炼机会吧！”
“这个——”齐霄正要继续说，有人叫他。手机处于半分钟无声状态，然后又传来了齐霄的声音：“行，你负责吧。我这里有情况，挂了。”
挂了电话，赵冬端着饭盒进来了。“谁的电话啊？看你面有喜色，难不成中大奖了？”
方妍笑嘻嘻地说：“是中大奖了！队长让我负责今天的案子。”
赵冬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满不在乎地说：“就是个自杀案，你能挖掘出什么啊？”
“就算真是自杀，我也要把所有的疑点排除掉！”
“你呀，赶紧去食堂，要不没饭了。”
“行！”
方妍给母亲打了个电话，说晚上回去会比较晚，不用等她。然后用最快速度吃完了晚饭。她换上了警服，长发用发网束在脑后，带上警官证和工具箱，去现场一探究竟。
落日的余晖染黄了玻璃，屋内的光线比下午来的时候暗了许多。方妍开了灯，水晶灯明亮闪烁，增添了华美的气氛，仿佛这里什么都没发生过。
方妍来到酒柜前，打开酒柜的玻璃门。郭婉婷用的是透明酒具五件套，中间是大肚长颈的酒樽，周围应该有四个酒杯，现在还剩三个。方妍发现玻璃台面上有水渍，水渍的角度指向酒樽后的杯子。她戴着塑胶手套，轻轻移开前面的酒杯和酒樽，看见了后面的酒杯——杯子底座磕掉了两毫米见方的一小粒。
她小心地拿起残缺的酒杯。用肉眼看，光洁的酒杯表面没有指纹的痕迹。方妍有了一个判断，她走进厨房。厨房水槽上方的架子上挂着一双粉红色的薄塑胶手套，不锈钢水槽里空空的。
方妍从工具箱里取出手电，仔细查看水槽。水漏的缝隙里，什么东西亮了一下。方妍用镊子把那个亮晶晶的小东西夹了出来——与杯子磕掉的部分吻合。
新的证据支持了她的猜想，不过，还要化验一下那双粉红色的手套，那里应该有郭婉婷以外的人留下的线索。
装好证物，方妍在屋子里寻找钥匙。门口的鞋柜上没有、皮包里没有、茶几隔层没有、梳妆台上没有……钥匙果然失踪了！
如果真有人来过，总能找到他来过的痕迹。这痕迹当然不止限于屋内。方妍去了郁金香花园小区的物业。物业负责安保的主任是个秃顶中年男人。他看了方妍的警官证，很热情地带领方妍进了监控室。
3号楼楼门入口有一个摄像头对着外面，可以拍下进入楼门的人的正面影像。两个电梯里也有摄像头。但各楼层、楼梯里没有摄像头。
“麻烦您帮我拷出昨天凌晨0点到今天下午2点的录像资料。”方妍客气地对安保主任说，她特意把前后时间拉长了一些。
“好、好！没问题！”秃顶安保主任交代手下去拷文件，然后对方妍说：“方警官啊，出了这种事，我心情很沉痛。不是说自杀吗？为什么还要查看监控录像呢？”如果是他杀，死者家属还不追究小区物业的安保责任？这是主任担心的问题。
“这个还不好说。我们需要核查各种线索，最后才能得出结论。”方妍没把话说满。
查看视频是一件劳神费力的事。方妍打算晚上好好睡觉，养足精神，第二天再开始这项工作。技术科那边的结果也要2-3个工作日才能出来。赵冬已经通知郭婉婷的家属。她父母将于明天上午到达。届时，方妍会告知他们，女儿有可能是他杀，争取家属同意解剖，以确定准确的死亡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