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是我有问题来找你了,怎么变成了你问我?”川因好不容易转过弯来,接着问道:“你为何要担罪?下毒的人应该不是你吧?”
话题回到这件事上,琉煜却显然不愿多说,只是轻描淡地回答:“他们既然都希望是本王,那就是本王了,除非有证据说不是,否则,本王自然逃不过这一劫。”
川因听得有点晕了,将琉煜的话又仔细在脑海中过滤一遍,忽然懂得了他的意思:“是皇上有意……”
“咳咳……”琉煜清了清嗓子,其实意在提醒她,当心隔墙有耳。
川因下意识地禁了声,探视着周围,天牢中依然是一片死寂。她将声音刻意又压低一些,道:“是皇帝要害你?”
如是一来川因讲话的喘息声大于嗓音,听起来颇有几分怪异。琉煜似乎轻轻摇了摇头,说话的语气如同一声无脑的叹息:“太子中毒,他的目光便落在本王身上,似一早就知道本王身上有解药一般。”
“啊?”怎么亲兄弟还有这么多复杂麻烦的事情呢?川因皱了皱眉,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这么凝神望着琉煜,望见他轻盈的呼吸,使得散乱在脸前的发丝微微飘了起来。这里的静谧让她觉得很不舒服,想到琉煜在里面待了好多天,并且有可能一直待下去,她忽然间很想破开牢门,带着他离开这个鬼地方。然后她很快就想起,自己是知道一些线索的:“下毒的人,是缙江王,对不对?”
(2)
乍听到川因的话,琉煜出乎意料地身形一震,却并不应声。
川因干脆接着说下去:“我遇见了千香之毒的主人,她告诉我,有一位华服公子曾经买过她的毒。听口音,那公子是北方人,约见的地点却设在了江边上,这显然是欲掩人耳目。”
“那你就确定是他了?”琉煜的话轻飘飘的,听不出语气。
当然不是。川因不管他,径自说下去:“而且水溱姐姐告诉我,她留意到那男子的手腕上,有一颗痣。”
黑暗之中,琉煜的眉已经皱了起来。他知道她的意思。
“你应该记得,我当初也曾留意过人家手腕上的一颗痣吧?那个人,就是缙江王!”
“手腕上痔,是可以伪装的。”琉煜幽幽说着,终于抬起头来,将眸子探向她,眼底映进了月色的清冷,让川因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他道:“川因,走吧,这些事情,本就与你无一丝关系。”
“我只是想救你。”她只是想救他。千里迢迢赶来,风餐露宿马不停蹄,不过是因为听说他遇难,想要帮他而已。川因此时的神思,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明——她的目的就是如此简单的两个字,只是她自己都不愿意相信而已。
“你觉得有用?江湖上的人与朝廷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他们怎会甘愿牵扯到这件事上来?退一步讲,就算有人肯站出来指认,江湖中人的话,皇帝会彩信么?”他耐着性子给川因讲解,其实不过是要说明一个道理——人啊,倘若一旦认定了某件事情,便会将身边一切都朝着他所想的那个方向联系、拉扯,证据,反而是无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