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川因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是有问题要问琉煜的,于是终于打破这片宁静。
“你,还好吧?”处在这种境遇,谁还能好得了?川因觉得自己纯粹在说废话,而琉煜依然静静地坐在那里,似乎也闲她问得无聊,懒得搭理她。
川因轻咳了一声,在这地方,她不得不可以把声音压低:“是你做的么?”她指的是什么,相信当事人十分清楚。
琉煜却依然不应,整个人好似僵死了一般,冰凉的月光下可以依稀看见他白色囚衣上的斑斑血迹。
川因忽然感到莫名惊慌,再开口时因为紧张声音都在发颤:“喂,琉煜?你怎么了?你没事吧?”那人却依然不见反应,川因这下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就算你不想回答我,至少你应个声啊,让我知道……你是否还活着?”
再这样下去,估计以她的性格,是会放开嗓子喊出声来了,惊动了他人可不好。琉煜这才微微侧目,寡淡的目光扫她一眼,道:“没死。”
他忽然开口,反倒又把川因吓了一跳,她嚷道:“好端端的,你干嘛吓人啊!?”
“明明是你扰了本王的清梦。”琉煜语气极淡,让人听不出悲喜。
川因一怔:“你在做梦么?分明的睁着眼睛,没睡着呢!”
“你怎知本王睁着眼睛?”他的头发披散着,从川因的角度往这边看,应该是看不到他的脸的。
(2)
“我觉得你没睡……”这是什么理由嘛?可是,那的的确确只是一种直觉,从她进来看见琉煜的时候,总是他侧着身,她却认定了,此刻,他的目光应该是对着某个地方,脑海中思索着一些问题。
这说明,她开始懂他了。琉煜嘴角闪过不经意的微笑。可惜,川因看不到。
“回去吧,都让你走了干嘛还回来。”他的语气中并没有疑问,反而是,轻轻地责备。
川因闻言竟有一刻怔忡,无端的,她竟然觉得他的语气很温柔……分明还是平日里的淡漠啊。但是她还没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我回来,不过是想看看,是不是有人会无辜枉死。”这话看似恶毒,言外之意,却是她相信,此番琉煜的无辜入狱的。
“那你现在看到了,并没有,可以走了罢。”琉煜声音依旧的清清冷冷。
“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何一定要撵我走?”一个精明善于盘算的男人,当初如何招呼都不打就甘愿放她离开?犹记得刚入府的时候,看着琉煜的模样,她总以为自己会稍不留神就被他了结性命。而现在,怎么他一位地要让她离开呢?
琉煜回道:“当年向夜歌也是这般赶你吧,你是否也是同样一直追问?”
纵使回想起那段过去令川因十分苦恼,她却也不得不承认,现下这样的情形,与当年向哥哥要赶她走时是很相似的。这就好像旧事重演,而主角换了个人——她却依然是那个被驱赶、被嫌弃的人。
光阴荏苒,后来终于想明白事情原由的川因,才不得不感慨,她受到这么多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