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暗月寒与江南飞这份契约,却是江南飞打赌输给师兄的,实在是算不得什么。怕是没有一人记在心上。
凝儿。
那因凝儿而打下的赌。
明明千方百计不去想起,但是,那个名字就如柴米油盐一般,充斥在他短暂的前半生中,无时无刻,只要有东西勾起他在圣池十年的日子,就会念起那个名字。
凝儿。
你到底何德何能?
生的时候,能让圣池这么多师兄师弟为你牵挂,就算死了,也是像蚀骨的毒药,难以抹去。
“不过师兄,我还没来得及问,这里是哪里啊?你和大师兄,还有誉儿怎么跑到这地方来了?而且那些睡着的人,又是谁?”江南飞抛出一大串问题,算是把暗月寒拉了回来。
靛衣少年微微怔愣,师弟的话他到没有怎么认真听,只是胡乱搪塞道,“以后再说。”
“这里是崇帝的陵墓,那些睡着的人是盗墓的小贼,你的寒师哥,是跟他们一块下来的——至于你的大师兄和恩誉,也不知道是怎么冒出来的。”
暗月寒虽然不愿意回答,海国先代女权使却是一个字一个字,极其工整地回答。但,语气似乎不善。
“啊?”江南飞听过回答,惊呼,“这里怎么还有个活人啊?”
“阿飞你才看到……”恩誉道,“誉儿早就看到了!”
江南飞狠狠剜了师弟一眼,道,“闭嘴!”
“那是我海国先代女权使,拂若,阿飞,誉儿对你多好啊!还给你解释!”恩誉不依不饶,继续道。
“……”江南飞扶额,如果他说“恩誉,卖萌可耻”,那小子一定会回答说,“卖萌是什么,可以吃吗?”,所以江南飞干脆闭嘴。
“既然是崇帝的古墓……”江南飞掰着指头算了一下辈分,道“寒哥,你爷爷!”
这话似乎有歧义——感觉像是在骂人。
不过,暗月寒性子凉薄淡漠,自然不会像祈鸢铭那般以开师弟玩笑为乐,便不甚在意。
“你们先下去吧。”端坐在轮椅上的雪衣公子手扶雪白小兽,对江南飞和恩誉道。那位师兄对师弟下了命令后,却未曾给过一个解释。
那雪白小兽蓦然醒了,站立起来,甩甩身上的雪白毛发,黑豆一样的眼睛睁开,散发着灵气,颇惹人怜爱。它在主子身上蹭了蹭,胖胖的小腿显露,张开小嘴,打了个哈切。
“小白泽,挥挥!”江南飞步子往外迈,对那醒来的小兽挥挥手。
那小兽似乎极是开心,在主人膝上跳了一下,也用胖乎乎的兽爪挥了一下。
恩誉则是上前想要摸摸雪白小兽的白色毛皮,碧色的眼睛里尽是无辜。
那小兽见了却是害怕,急忙往主子怀里钻,祈鸢铭只是轻轻摸了它一下,并未将它抱起来,它用爪子摩挲着主子雪色长衫,却并未得到回应,只能发出“嘤嘤嘤嘤”的声音。
恩誉嘴角笑容扩大,伸手,总算摸到白泽的毛皮,道,“小白泽,你看誉儿这次没有抹寒鸦散啊!”
白泽紧闭的眼方睁开,黑豆般的眼睛晶晶亮亮。
“师叔没有想到会遇到小白泽你,本来都已经配好的药,但是没带!所以下次,小白泽你要小心哦!”恩誉边微笑边细心抚摸着雪白小兽,嘴里吐出的话语气就像跟小辈说下次给你带糖一样充满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