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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六章

书名:宫深 作者:常舒 更新时间:2016-12-12 22:32 字数:4197

    瑞宝儿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天已经黑了,雪下得很大,瑞宝儿手里握着一个暖袋,热气从掌心传来。

    “惜墨?”虽然知道空荡荡的房间里没有人,但瑞宝儿还是下意识地唤了一声,不想,门却从外边开了,君惜墨夹裹着风雪而入。

    “醒了?”君惜墨一进来赶紧关上门走过到床边。

    瑞宝儿起身,光脚跑过去抱君惜墨,却被君惜墨止住,“我身上寒气重,等暖一暖再…”

    君惜墨话没说完,瑞宝儿已经扑进到他的怀里,“寒气再重,你这也是我唯一可以取暖的地方。”

    君惜墨只好赶紧脱了外衣,抱起瑞宝儿再回到床上。

    “惜墨,最近有孩子的消息吗?她好吗?”瑞宝儿抱着君惜墨轻声问道。

    “放心。前几日卫北收到暗报,说她才几个月大就很是闹腾了,性格活泼得不得了。”

    瑞宝儿听了,心中连日来的阴霾才散去一些。

    “对了,桃花渡的平水老儿给她取了个名字,叫白晓泉。”君惜墨小声在瑞宝儿耳边道。

    “白晓泉?”瑞宝儿口中轻念着,想起生产那天,急急将孩子送走,都没多看一眼,之后又是接连的事情,便是连名字都没有来得及去起。

    “嗯。白云当自由,泉水泄千忧。姓是我属意的,名字简单,却合了你我送她出宫的心意。你觉得呢?”

    “嗯,简单才好。本来我的生活也应该是简单快乐的,既然实现不了,就把这种希冀寄托给晓泉吧。”

    君惜墨低头看怀里的瑞宝儿,她望着远处一点,却是淡淡的哀愁。君惜墨轻轻抬起她的右手,纱布很好的包着,“没见过你这样的,用蛮力拿剑砍桌子。还疼吗?”

    瑞宝儿头微低下,“我就是笨嘛。”

    君惜墨叹了口气,将瑞宝儿抱紧,“都是我回来的晚了。”

    几声叩门声,门被推开,木桃端着汤蛊进了来,“主子,该进点膳食了。”

    “木桃?!”瑞宝儿一喜,赶紧回身用疑问的眼神看着君惜墨。

    “皇兄将义安和木桃流放在京外了,我安排好部郡边境势力后,前几日找到他们,这才领回。”

    木桃将汤蛊端过到桌上后跪地道:“主子,您责罚奴婢吧,没有把二皇子看好。”说着,眼中已是带着泪水。

    瑞宝儿下了床铺,扶起木桃:“怪你做什么?你和义安两人之力,怎么斗得过皇上呢?”瑞宝儿看着木桃嘴角和额头的淤青,就知道被流放的这几日,她二人定是吃了不少苦头,“今夜好好去休息吧,这里不用当值。你们跟着我,也是受了不少苦。”

    “主子…”木桃抬起头,眼里一片水雾。

    “好了。去吧。”瑞宝儿笑笑示意她安心。

    木桃出去后,瑞宝儿转身问君惜墨:“木桃他们是你带回来的,会不会让皇上起疑心呢?我本身只是想逃离这个皇宫,从没想过要至皇上于何地,但他步步紧逼,我必须要还手。可,惜墨,他是你的皇兄,你没有立场牵扯其中,弄不好会被万夫所指的。我不想。”

    “谁说我没有立场。你就是我的立场。”君惜墨看着瑞宝儿说道。

    “可…”

    瑞宝儿还想说什么,君惜墨已经吻了过去,月余未见,唇舌之间都是想要全部占有的思念。瑞宝儿曾经想过自己调用京城兵权去接弃谷翼回京,君惜墨是否会因此不快,可见到他才知道,他虽有些吃味,可并不因此怪怨自己,其实他比自己还了解自己。他知道弃谷翼是瑞宝儿这辈子都放不下的人,可他爱她就包容了这一切。他知道已经和瑞宝儿有了一个小宝贝,所以他愿意为了这两个他最爱的人而铤而走险。他知道如若这么做出选择,接下来面对的就是和自己包庇过的皇兄反目,可他为了不再让自己爱的人受伤害也必须这么做。

    瑞宝儿解开了君惜墨的衣服,不留余地地回应着他的索求,因为她还想让他知道,最后无论他做出怎样的选择,她都不会反对,因为他才是她真正的爱人。

    在宫里休整了几日,瑞宝儿的情绪渐渐平复。弃谷翼出殡那天,瑞宝儿纠结了很久,终于只一人一马出宫奔着追上了送殡的队伍。听着最前面鼓匠吹出的哀乐声,看着漫天飞撒的纸钱,瑞宝儿只是坐在马上缓缓跟着长长的队伍。一直送到京郊梅林,队伍远去,瑞宝儿勒停了马,翻身而下,久久伫立。阳光很好,好到刺眼,她就在梅林边正式作别。

    第二日,瑞宝儿一早收拾好,打算出宫。马车行至宫门,义安亮出出宫令牌,却被侍卫拦下。

    “宝贵妃娘娘恕罪,皇上昨夜已经下令一众宫门侍卫,您的出行令牌已废,不可再凭此出宫。”侍卫虽然躬身回话,语气却很硬,这架势在外人看来,大有瑞宝儿已经完全失势的样子。

    马车中,瑞宝儿略微顿了顿,开口道:“回惜宝殿。”

    马车折返到朝会正殿侧路之时,瑞宝儿让义安停了下来,自己跳下马车,从宫墙之上略使轻功上了房檐,木桃紧跟而上,义安则继续坐上马车前行。

    在房檐之上等候片刻,殿中早朝散了,大臣们从殿内鱼贯而出,待大部分大臣都出了去,瑞宝儿翻身下到院墙,她知道后面会有官位不高的录记吏晚一点出来。

    正如所料,约一炷香功夫后,两个录记吏抱着朝会纪要出了来。待他们一转过侍卫把守最严的第一道门,瑞宝儿一个眼神,木桃上前直接劈晕了二人。将两个官吏拉过到墙角,瑞宝儿和木桃紧着换上了两人的官府官帽,拿了进出宫门的令牌。

    瑞宝儿这边刚弄好,不料一个录记吏却醒了,睁眼看见自己官府被扒,急着大嚷了一声。木桃赶紧再一掌劈上去,虽然把他又劈晕倒,可却也惊动了侍卫。

    听得墙那边侍卫大喝一声:“什么人?”瑞宝儿心中一沉,若是被发现今日就没法出宫了。

    正焦急间,听见一人道:“哦。没事,年纪大了,刚走路不小心被绊一下,慌张之中喊了一句。”

    说话之人却是张相。他替瑞宝儿二人解了围。

    张相解释着将侍卫拦在了院墙内侧,等侍卫离去,他转身过门,看见了瑞宝儿和木桃二人,只是微一点头示意后就往兵机部的内设所去了。

    瑞宝儿已经许久未见张相,本就上了年纪的他经连弃谷翼和玉婷的事情后,苍老了不少,原本斑白的鬓角已然全白。如今东和住到了丞相府,全靠张相照料,但与其说是张相照料东和,不如说是东和给张相带去了支撑下去的希望。

    张相渐渐远去,身影有些萧索,可脊背却挺得很直,看了令人心酸。

    收敛了心绪,瑞宝儿往低压了压官帽,和木桃直奔宫门而去。在侍卫发现被扒光衣服倒在墙角的两个官员之前,瑞宝儿出了宫。

    瑞宝儿先是找到巴彦,带着巴彦去见了吕敬之。其实吕敬之已经在将军府等候多时,但几人并未在将军府多做停留,直接去了巴彦早先找好的密室。

    “吕将军,之前弃将军虽然将南兵符交予给我,可实际的兵权却在将军你的手中。接下来和我交锋的人,我所想要做的事情,将军可清楚?这里面牵扯着皇权,也牵扯着忠义,若吕将军有所为难,我绝不勉强。”瑞宝儿看着吕敬之,说的很是恳切。

    “娘娘多虑了。在敬之看来,忠只对弃将军,义也是如此。娘娘有所不知,其实臣本忠良之后,之所以家道中落以贫寒之名再入朝中,是因为当年皇权变动背后的另有隐情,家父也因此含冤死于狱中。弃将军救我于水火之中,从那之后,他就是我吕敬之唯一效忠的大哥。况且娘娘为何入的宫,大哥为此承受了多少,个中原委,敬之也略知一二。所以,无论娘娘接下来想要做什么,对立面是谁,敬之都会肝脑涂地。或者娘娘只是想要一份出宫的自由,敬之也绝对会倾尽全力。”吕敬之说完,起身抱拳行礼。

    如果是在之前,瑞宝儿想要的或许就真的只是出宫,可现在,瑞宝儿已经不能想得如此简单了。君惜川一连害了瑞宝儿身边那么多最亲近的人,射死了清芳,害死风清嫁祸给太后,甚至利用瑞宝儿去对付太后再一把火烧了寺院,接着又组织暗杀了苏格可汗,仗着弃谷翼不去正面反抗的忠心让他带着病体出征病死归程,再派几个臣子扰乱将军府令玉婷自刎灵前,现在他甚至可以用自己的儿子来威胁瑞宝儿。每一件事都不可原谅,瑞宝儿一忍再忍,到现在,她终于不得已必须回击了。

    “好。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和将军说客套话。也不怕和将军挑明了说,我现在想做的是控制皇上手中全部兵力,架空皇权。行兵布阵我不太懂,但是我要求在这个月底之前,利用已经集结到京城周边的南部兵力给朝中施压,务必迫使西部兵力倾巢而出,之后活捉主将。另外,将军动用南方兵权,南方几个异族侵扰区可能会有异动,我书信一封,劳烦将军派可靠之人快马送至赤云族首领哈诺手中,届时他自会对南方有所援助。”

    “是。”吕敬之抱拳领命,二人又对具体的实施举措商量了一番后,瑞宝儿才从密室先离开,吕敬之则从另一个通道直奔兵营而去。

    瑞宝儿没有回宫,而是去了君惜墨的王府。两人在之前的夜里已经商量好了下一步架空君惜川皇权的具体事情,也是在那天,君惜墨才告诉瑞宝儿自己父皇离世的真正原因。

    “我和你说过,这个宫里几乎没有正常的生老病死,所以我父皇也不是。他是被我的胞兄君惜川用毒害死,都是因为皇位。当年的事,皇兄一直以为我不知道,以为我是因为什么都不知道才争取皇位给他,才在朝政之中如此卖力扶持他,可他并不知道,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父皇临死之前的嘱托,他自知命不久矣,也知原因为何,可他不想我们兄弟相残,而我念及兄弟之情,也不忍心。但我对父皇说过,倘若有一日,君惜川再伤及到我爱的人,我必会连本带利讨伐。”君惜墨躺在床上说着这些话,黑暗之中,瑞宝儿感觉到他紧紧握住了拳头。原来君惜墨将心中的这份痛压了十多年,可如果真的释放出来,兄弟之间刀剑相向之时,他会不会更痛?

    此刻,瑞宝儿在王府门口下马,带着木桃直奔君惜墨书房而去。

    进门,瑞宝儿就见君惜墨已经开始收拾皮制军事图了。

    君惜墨看见瑞宝儿进门,居然很顽皮地笑着打了个招呼,“小娘子,不放心相公出征啊?”

    “惜墨,我没有心情和你开玩笑。你真的想好了吗?一但你帅北部大军南下到京,就真的和君惜川撕破脸,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你还想要挽回的余地?你还想继续做这个贵妃娘娘?”君惜墨放下手里东西叉腰而站,挑眉问道。

    瑞宝儿一急,口不择言道:“我挽不挽回不重要。我对你什么心思你不懂吗?还说这个!”

    君惜墨上前将瑞宝儿拉进怀里:“你对我什么心思?”

    瑞宝儿抬头对住君惜墨的眼,他的眉眼是绝世仅有的好看,加上现在带着一点狡黠和挑逗的眯着,将瑞宝儿的全部魂魄都勾走了。瑞宝儿脸一红,用手捂住脸埋进君惜墨的胸膛,“哎呀!你不要挑逗我!”

    君惜墨“哈哈”大笑起来,“你个小色鬼经不住诱惑倒来怪我。好了,说正经的,我想快点结束这一切,然后咱们三口人团聚。所以,不要再问我真的想好了吗?我所做的,已经不用再去想,是必须要做的。”

    瑞宝儿从君惜墨怀里抬起头来,“是。逃了这么多年,搭上了那么多性命,我才明白逃是永远逃不掉的,既然逃不掉,就要主动去争取。只是,你再有立场,执剑对兄毕竟有违人伦,但我不会再问你是否想好了,我只求上天听见,若有惩罚,请全降于我,与你无干。”

    君惜墨在瑞宝儿额头深深一吻,“傻瓜,你若有恙,才是对我最大的惩罚。所以,你要好好的。”

    瑞宝儿眼眶微湿,紧紧抱住君惜墨,“惜墨,无论未来怎样,我们都要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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