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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6 Begin Again
书名：Untitled 作者：某晨 更新时间：2016-12-12 22:26 字数：4689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朴灿烈挣不开Chen的手，从身体深处传出的声音冰冷了百倍。
Chen一步步走近他，执著地注视他，“…我觉得再不说，就要晚了。”
朴灿烈笑了，“什么意思？”
“我做的还不够吗？”Chen的声音嘶哑，“我让我爸帮你出道，给你争取跟老艺人一块出游的机会，让你上重要节日的联欢晚会给你攒人气，送你去总部培训，让你拍电影，你都看不到吗？那个卞白贤会做什么，狗仔拍到的照片里他一直都是让你去为他做事，孰好孰坏难道你自己掂量不出吗？灿烈你觉得一味对对方付出不求回报是爱吗，那其实是一种一厢情愿的欺骗！”
朴灿烈木在当下。继而他对自己产生了全盘否定的怀疑。他一直以为自己做的很对、很好！他一直以为他完全是凭借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走到了今天，一直以为自己的一帆风顺是运气。朴灿烈看着Chen，这个人残忍地拆穿了一切。尽管知道最晚之日恰是最早之时，朴灿烈仍是闭上眼睛，蹲下来，痛苦地抱住自己。
两个人的手松开了。靠近的脚步声，骨骼撞在地板上的闷响。Chen轻轻地抱住他，“我爱你，我愿意为了你的前途做任何事，而他，如果不是我，他甚至会对你的发展造成负面影响。我会把握轻重，等我们在一起了，我也会小心不让媒体看到…如果你想公开也可以啊！你那些歌迷们说我们般配的时候，虽然是玩笑话，但我听在心里也特别高兴。”
朴灿烈紧紧抓住自己的胳膊。然后他站起来，却仍抬不起头，“……你要知道，爱就是爱，不是什么利益关系。”
“或者我也可以让你就此从公众视线中消失，像鹿晗一样。”
朴灿烈愕然。原来鹿晗的突然请辞不是自愿吗？一瞬间这么久以来他的人间蒸发有了答案，朴灿烈根本不敢这样猜测，他更愿相信鹿晗是想暂时远离这种生活而选择独自旅行，或跟吴世勋一起。跪在他面前的是一只拥有可怕力量的魔鬼，他低微的声音可以把他撕碎。
朴灿烈突然很想哭。
“你这样做，只会让我讨厌你、恨你。”朴灿烈握紧了拳头，浑身战栗。“我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也许没有你，我现在还只是一个普通的练习生。可是你知道吗，比起依靠你，我宁愿自己一无所有。你可以成就我，自然也可以毁了我。你说的那件事，我是真的没印象了，但我想，就算我没有遇见过白贤，我会喜欢的，也不会是现在这个你。”
朴灿烈绕开Chen颤抖的身体想要离开，却在走过他身边时被他抓住了脚腕。“我会让明天的报纸上都是你和卞白贤的那些照片。”Chen抬头看着他，脸色惨白。
“你这样做，无非是想让我因为害怕白贤的私生活被打乱，而向你妥协。”朴灿烈勾起嘴角，“既然你那么清楚我爱谁，你做这件事又有什么意义？”
“别激怒我。”
“我不敢。”
朴灿烈推开门走出去，同时又有一个人冲了进来，是金珉硕。
朴灿烈把自己锁进练习室里，开大了音乐，跳舞、唱歌，满头大汗。他像一只被上满了弦的八音盒里的玩偶，停不下来。其实也许明天自己就要卷铺盖走人了，朴灿烈只是恨透了这种醉生梦死的感觉，哪怕只一秒，他也不要再这样浑浑噩噩地过。
他想以朴灿烈的名义站在舞台上，哪怕只一秒。
天微亮的时候手机响了，是白贤。这家伙从来没在这个时候给他打过电话。朴灿烈心里一紧，慌忙按下通话键，“喂你好吗？”
那边空了一秒便笑炸了，“你是朴灿烈对吧哈哈哈哈哈哈”
朴灿烈于是放下心，“我突然官方一下怎么了！干嘛这时候打电话，还不睡。”
“哎呀我就突然心里不爽，慌里慌张的，没来由，想骚扰骚扰你。你不也没睡吗。”
朴灿烈看看表，“你等我一会。”
开门发现门外人是黑眼圈大大的朴灿烈的时候，白线一点都不惊讶。朴灿烈一下子抱住他，说了句“还好你没事”，白贤还没来得及觉得奇怪就被他胡乱地亲了又亲，门都一直没关上。白贤脸都红到了耳朵根，他难为情地推开朴灿烈，“不是才见了么…”他小声嘀咕。
“你说，我要是退出…怎么样？”朴灿烈咬着白贤的耳朵，声音像一杯醇厚的白咖啡。
白贤瞪他一眼，“开什么玩笑，刚刚你不还在练习吗？别告诉我你那是被潜规则了，你还没被我潜规则呢。”
“哦？”朴灿烈挑眉，蠢蠢欲动起来，“要不咱们来‘潜’一下？”
“你滚蛋，我要睡觉。”
“一个人睡觉还是两个人？静态的睡还是动态？”
“这句话好！”白贤捧住朴灿烈的脸，在那上面亲了一口。“我去记下来。”
“等会。”朴灿烈上前一步又搂住他，“等会再去。”白贤觉得今天的朴灿烈有点反常，就勉为其难地听了次话，乖乖让他抱着，手也覆在他环着自己腰的手上轻轻拍着。这么站了好半天，白贤都快僵了，弱弱地问身后人好了没，却没听见答复。他妈的卷毛先生睡着了！
朴灿烈醒了发现自己躺在白贤身边，统共睡了两小时，白贤倒是睡得香甜。朴灿烈留恋地抱了抱他，又抱了抱他。
买早餐回来的路上接到吴凡的电话，让他去公司的餐厅等他。朴灿烈回来放下东西就赶往公司，找一处空桌子坐下。餐厅里的人来来往往，朴灿烈心很乱，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如此在意别人的眼光。他交握着十指，手抵在唇边，忐忑不安地等待吴凡的到来。
突然后脑勺被人打了一下！朴灿烈吃痛回头——
“玩什么深沉。”皮肤黑黑的男生弯起眼睛笑。
“……“朴灿烈O__O，“钟仁你——”
“你新专辑主打的伴舞。”吴凡无奈地介绍着，“你们两个果然认识。”
“你什么时候兼职星探了？”朴灿烈赶忙往里坐，拍拍身边座位，“来钟仁。”
金钟仁大大方方地在他身边坐下。吴凡端来了些早餐，三个人边吃，吴凡边将自己遇见金钟仁的经过娓娓道来。吴凡说自己前几天去美国的时候，回家路上碰巧看见金钟仁在自家院子里练习舞蹈。虽然吴凡不是这方面的内行，他只觉得这人跳起舞来很潇洒，也想带他来试一试。两个人一聊还很投机，金钟仁亦希望自己能拥有更多这样的机会，于是今天朴灿烈就看见了他。
“你怎么也去那？”朴灿烈不解地看着金钟仁。
金钟仁简短地，“爸妈住那。”
“什么时候过去的？”
“就最近。”
“哎，对了，你毕业之后在哪呢？住哪？白贤也没跟我说过，挺好的吧？”
金钟仁垂下眼眸，咧嘴一笑，“租房子住，然后经常再回GoodTime打个零工。”
“房租挺贵的吧？”
“合租。”
“那挺好。”朴灿烈喝了口豆浆，“对了，嘟嘟怎么样？你们不是同年毕业的么，他在哪工作？你们现在还联系？”
“…你管太多了。”金钟仁幽幽地斜他一眼。他接着不说话了。
吴凡看看金钟仁又看看他，表情微妙，“钟仁，你说你们认识，别是情敌吧？”
“情敌？我跟他？”金钟仁默默切了一声。朴灿烈一边暗自偷乐一边很委屈，白贤没那么不堪好不好。
吃过早饭之后吴凡把金钟仁送去了心狠手辣的编舞老师那儿，自己溜了回来。朴灿烈这会儿正投入地念叨着rap，吴凡什么时候进来的他也没注意，吴凡说“你群魔乱舞什么”的时候倒把他吓了一跳。“你在做什么亏心事？”
朴灿烈抖了一下，回过身，“你有今天的报纸吗？”
“什么时候对这个感兴趣了……”吴凡嘀咕着出了门，不一会儿手里握着一卷报纸回来了。朴灿烈翻了两三个遍表示没有娱乐版，吴凡把报纸抽走，又变出来一份，笑得很不屑，“果然没内涵。”
“……你才没内涵……”朴灿烈愤愤结果，翻开报纸的那一刹那又立即陷入沉默。又是翻了两三个遍，这次是为了确认什么也没有。朴灿烈握紧了报纸，起身到窗边往下看，没有记者，没有要他给一个说法的激愤的歌迷。高架桥上车辆照常流动，街道上人们照常行色匆匆。
“你看完就不让别人看了…”吴凡没好气地拿回报纸，“说吧，今天又抽什么风。”
朴灿烈坐在地上，盯着吴凡的运动鞋看，一心对着报纸的吴凡也没发现。朴灿烈躺下来，眼睛对上终于懒洋洋看向了他的吴凡的。他叹了口气，“我觉得我自己…很差劲。”
吴凡扑哧一下乐了。
“哥你别闹，我说正经的呢。”朴灿烈望向头顶的灯，“当初我进公司做练习生的时候，心里真是有特别美好的憧憬，也立下了远大的目标。我想我一定要努力出道，再努力让自己成为站在娱乐圈顶端的人物！……可是临出道的时候我偷了几天假，见到了白贤，我第一眼见他就觉得这个人不一样，然后我就喜欢上他了。”
“一开始我老想着他，但也没有特别过火，就希望我上台表演的时候他能在离我最近的看我最清楚的地方看着我。当时鹿哥没说不同意，他也跟我谈过，意思就是他能帮我兜住这个事，但我也不能太不理工作。我表面上说知道，其实心里也挺不情愿地，我想多跟白贤呆在一块儿。”
“但我还是发了两张专辑还有很多EP，还开了演唱会。”
“后来鹿哥走了，你又来带我。”朴灿烈抿抿嘴角，“快一年了，哥，和你一起我觉得特别开心，虽然你动不动就吐槽我吧。哥你一直都为了我很努力，我嘴上不说，都看在心里。不说别的，就是冲昨天下车你护我那劲儿，我也得好好谢谢你……可是哥，我也特别对不起你，我觉得我一直都是在被你，还有之前的鹿哥，推着走。我自己根本不使劲儿。”
“你说这话就没什么意思了。”吴凡微俯下身直视他，“你要是说前人带你没把你调教好，这还凑合。以我的功力还没把你塑造成一极品，这话我不爱听。”
朴灿烈也有点想笑，“哥你都被黄大导演带土了。”
“Getlost！”吴凡不爽地一皱眉。“你知道的，灿烈，除了耍你玩，我这个人不会说谎。你一直都不差。你以为专辑好发、演唱会说开就能开？接手你之后我看了你那些演唱会，歌迷们热烈的反应不是装的，你的表现自然也不是别人替的。公司就是再偏爱你，如果你表演很糟上座率很低，他们也不愿在一个赔钱货上费这么多心血。”
“那，哥，我也不会演戏啊。他光找我。”朴灿烈扁扁嘴。
“你今天是故意想听好话吧？！”吴凡揭竿而起，“澡澡熊说了他那是为了接近我！接近我！……算了，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发专辑前忧郁症’，反正你加油吧，别胡思乱想，至少你的粉丝福利跟谁比都不差。醒了，我估计钟仁那边也快完事了。他很有天分，要是他肯留，我觉得他不上台是真的可惜。”
朴灿烈跳起来给了吴凡一个熊抱，吴凡表示同身高的人为什么抱起来手感差这么多。
朴灿烈手机响了，短信。朴灿烈过去拿手机，吴凡说去找找金钟仁，就出门了。
[灿烈啊，想想今天你跟我说的话，我心里面很难受。为什么突然有那种想法？我做的梦里全是咱俩刚见面时的那些事，你说你是杰超会社即将出道的新人，我一万个不相信。后来你的每一次舞台我都看，不管是在现场或者在电视机前或者去网吧对着电脑屏幕，每次看到你投入地表演，我都很想笑，但我觉得你做的很好！我从小到大没追过星，你是第一个。我不知道你那边发生什么了，如果你不愿说，我就不问了，就希望你好好的。你在爱情这方面很成熟了，但事业上还不够。为什么你去拍电影的时候我不主动给你发短信打电话？不就想让你更好地沉下心工作吗？]
突然又响了一下，[灿烈，我想让我的故事有一个完满的结局。]
朴灿烈把手机紧紧攥在手里。终于他张开手掌，给白贤打回去电话。
“喂…喂？”那边的声音听上去很不自在。
“闭关前最后给你打次电话，”朴灿烈憋着笑，“我要准备新专辑了。”
“……我酝酿了多长时间才写出来的短信啊！！！容易吗我！！”
朴灿烈不厚道地嘿嘿笑了两声，“我跟你说啊，我这次发专辑，可谓有贵人相助、如虎添翼！你知道谁来了吗？”却等不及白贤去猜，“是钟仁！就是金钟仁！吴凡从大洋彼岸把他挖来了你说牛不牛？现在说让他做主打的伴舞，但不出三年他一定比我混得还好！”
门吱吱呀呀地开了，一脸鄙视外加睡不醒的金钟仁走进来。“说曹操曹操到。”朴灿烈露出白牙，“你跟他说话吧？他刚从美国回来呢。”
然后他把手机递了出去。金钟仁茫然地看看他，她说是白贤。金钟仁愣了一下，接过了手机，慢慢踱步到窗边。“到底要说什么啊，还躲着我。”朴灿烈很苦涩。
谈话似乎不太愉快，慢慢地金钟仁转回身来，眉头紧皱。“你不是第一个说这种话的人，我经历了什么，你知道吗？”他几乎是吼出的这句话，之后便走来硬把手机塞到朴灿烈手里，整个人被低气压笼罩着。朴灿烈咽了下唾沫，小心翼翼地把手机举到耳边。
那头是白贤平静而不容否定的声音：“……他现在很好，但你应该在走之前再见他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