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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1
书名：Untitled 作者：某晨 更新时间：2016-12-12 22:26 字数：3703
面前的少年眼里依旧写满警惕，如果他是一只猫，恐怕他浑身的毛此时此刻正在颤颤巍巍地竖起来。张艺兴早料到，他垂眸笑笑，又抬眼看他，“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我也知道你有个大学同学叫金钟仁，最近他在我这里学舞蹈。”
“…哦，你就是那个累死了老师。”吴世勋歪着脑袋，仍是兴趣缺缺的样子。“可是你叫我来干什么？他爸妈都在美国哎。”
“不，不是他。”张艺兴无奈地摸摸鼻子，“是你哥俊绵不放心你一个人。正好我也到这边旅游，也是一个人，就想着和你做个伴。”
“我不是一个人啊。”吴世勋翻了个白眼。
“和鹿晗吗？”
“……这你也知道？！”
张艺兴微微皱眉，但他料想被兴奋冲昏了头的吴世勋注意不到。“我和俊绵，和他，读的同一所高中。鹿晗是我们的学长。”他让开身子，“进来聊会儿天？”
吴世勋在门口犹豫了一下，几分惶惑几分激动几分请示地看着他，而他保持着温文的微笑。终于吴世勋放下了戒心，高高兴兴地走了进来。张艺兴招呼他随便坐，他又是几秒的犹豫，便在沙发上坐下。
“为什么我哥没跟我说过你？”吴世勋纳闷地看着他。
“我去给你弄点喝的。”张艺兴说，一边往里屋走，那是他收拾出来的一间临时厨房。他挑出两只杯子，一只盛红茶、一只盛绿茶，又把这两只杯子放在托盘里，端了回来。“喜欢哪种？”
吴世勋为难得眉毛都绞到一块，“其实我…喝水就行……”
“那真不好意思……”张艺兴忙又折回倒了杯水，递给吴世勋。吴世勋道了句谢接过，又抬头望望，又向四周望望，艳羡道，你是不是很会做饭啊，好厉害哦，鹿晗也做饭做的很好吃呢，虽然他只会简单炒个蛋炒饭而已，他说他原来的公司有个他同事不光会做蛋炒饭，还会做好多很好吃的菜。他总说他手笨，其实我手比他还笨呢，嘿嘿。
张艺兴看着吴世勋，这个沉浸在爱情美好的回忆里的孩子。
“……啊，对不起！”吴世勋好容易回过神来，脸上粉嫩粉嫩的两团红晕，“我，我一提到他，话就止不住了。我哥他们都习惯啦。”
“看得出你真的很喜欢他。”
吴世勋被戳中了地嘿嘿笑。张艺兴也跟着笑，一边抿着杯子里温热的绿茶。吴世勋见状，也灌了自己一大口水，不想动作太猛水一下子呛进气管，他咳得五脏六腑也一并要咳出嘴巴般惨烈。
张艺兴皱眉，拍了拍吴世勋的后背。
“你跟钟仁，关系还那么好？”
“咳咳，也说不上啦。”吴世勋眯眼笑，“除了这家伙动不动就跟我抬杠，别的都挺好。…不对，还有他经常勾引我未来嫂子！”张艺兴做出很感兴趣的样子，他就更来劲了，小脸红通通，“我不知道我哥有没有跟你说过，那是个男生，人很好的，也很会做饭，我哥对他也特别好，名义上是雇他，实际上根本就是打着这个幌子硬给他塞钱。他对我哥也挺客气的。可是金钟仁那小子啊啊啊啊啊啊，我不知道他哪根花花肠子闲着了非要招惹他不可！原来嫂子住我哥隔壁，现在也搬走了，他们可能也不联系了吧。”
张艺兴向上翻翻眼睛，“那个男生是不是叫都暻秀？”
“对啊。”
“他经常中午过来给钟仁送饭的。”
“……金钟仁我要宰了你！！！！”吴世勋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张艺兴没憋住笑，扯着他的手臂让他坐下，“冷静，冷静，都睡着觉呢。”
吴世勋还是气鼓鼓，“真不知道我哥这么优秀的人还有什么他看不上。”
“你觉得优秀的人就该被儿女情长束缚住？何况还是同性之间的儿女情长。”张艺兴挑眉，“你也是个优秀的孩子。”
“……你该不会是我哥派来开导我的？”
“什么话。”张艺兴归复微笑。
吴世勋撇撇嘴，“跟同性，那又怎么了？有的人看不起跟同性谈恋爱的人，只不过是因为自古以来一直是异性恋居多而已，谁说多就一定对？好吧，我以前是因为在公共场合没控制好自己——当时我以为鹿晗遇上空难了，就在见到他的时候情不自禁抱了他一下，他担心这担心那，最后跟公司辞了职。可是我在努力改变啊！”
张艺兴缓缓摩挲着杯子，“要是我就不会。”
“……？”
吴世勋眼睛睁了睁，沉默了。虽然他仍未脱去稚气，但他是聪明的，张艺兴勾一勾唇角，“我喜欢鹿晗，鹿晗也喜欢过我。”
“不是高中校友吗，那时候只听说校队主力眉清目秀的，踢球倒很厉害，就知道他了。我在学校里没什么名气，也不指望他能记住我，但他的每场比赛我都会去看。他长得很好看，踢球的样子也很帅，好多女生压着场界给他加油。”
“俊绵看出点苗头来，一开始劝我，后来见劝不动，也就放弃了。”只剩一边嘴角是扬起的了。“我想他不向你提起我——看样子你也不知道我和鹿晗以前的关系，一定是出于这个原因。”
“说实话，在校期间我和鹿晗一句话也没说过。我们只是不停地遇见、不停地遇见、不停地遇见，我那时也胆小，不敢主动搭讪，他也是不好意思的。我放学的时候经常看见他在学校门口的小餐厅里喝红茶，正好我喜欢喝绿茶。”
“我虽然很喜欢他，但我很多事情也不敢奢望。我记得最清楚的一件事是，当时他高三，圣诞节那天有一场考试，而我们在开圣诞联欢会。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溜出来的，在我表演的时候，我看见他趴在我们教室的前门上特别费劲地往屋里看。”
“他直到毕业都没有谈一次恋爱，据我所知他是有很多人追的。”
“他毕业那天，我鼓起勇气跟他告白了。”他闭上眼睛，“……但他什么也没说。”他注视着吴世勋有一些瑟缩的眸子，“到现在有十多年了。我一直单方面地没有失去和他的联系，你知道吗，就是前年他们公司的出游，我也想办法打听到了地方，买了同时的机票。我看到他了，他也看到我了，当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逃跑。哈哈，你说如果心里没鬼为什么要跑呢？”
“你为什么不说话？这是两个人的对话啊。”张艺兴蹲下身子，抬头看着沙发上不知何时蜷了起来的吴世勋。吴世勋勉强地与他对视，然而他仍从那目光中读出了一丝躲闪。“想必鹿晗也没有跟你说过这些吧。”
吴世勋突然笑了，“你喜欢他，你为什么不去追？”
张艺兴一愣。
“你觉得跟我说这些有用？”他舔舔嘴唇，笑得有些无奈，“好吧，我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小孩子气。就算你跟我浪费了这么多口舌，鹿晗那边是怎样，我还是相信我自己的眼睛的，毕竟我跟鹿晗比较近呀。说句不好听的，和他同床共枕的人是我不是吗？将来就算不是我，也不会是你的。你真的是喜欢他吗？你只是对于他见到你之后惊慌的样子有快感吧。”
“我就说大半夜叫我出来的人不可能只为跟我平淡地聊聊天嘛。”吴世勋一耸肩，站了起来。“没事我走了，鹿晗还在睡。”
张艺兴拦到他面前，“……我手里有你哥哥的秘密。”
“搞笑，你能有什么秘密？我哥喜欢喝什么茶吗？”吴世勋翻了个白眼，“得了吧，鹿晗不是物件，不是你威胁威胁我就能得到的。再说了，你忽悠我也敬业一点好吗？你们不是特别好的朋友嘛。”
张艺兴笑了，“钟仁也是你特别好的朋友。”
“……你什么意思？”
张艺兴不说话，只是看着他。吴世勋皱了皱眉，嘀咕了一句无聊，“你这样做真的很没意思哎，我一个小孩都看不下去了。我走了，你单恋人家的过去自己就着红茶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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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从来没等过这么久的电梯。终于门开了，他走进去，蹲在靠门的角落里。过了一会儿门又缓缓关上，电梯却不走，他才发现自己一直没有按楼层。
电梯下降的时候，他使劲地抹眼睛。虽然是深夜，很有可能鹿晗根本醒不来，他也不能这副样子地再去睡觉。
路上天气很闷，要下雨了，吴世勋心里眼里的这场雨已经干了。他抿了抿嘴唇，仰起脑袋，却越想越难受，眼睛又湿润起来。好吧，他只能低着头走接下来的路。深夜的街道很空旷，他却也险些撞到人，他低声道了句歉就继续前行，然而被拦住了。
“……世勋你怎么在这？”
鹿晗的声音。
吴世勋一下子扑到鹿晗身上，鹿晗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后退了两三步才站稳。“怎么回事啊，我一醒发现你不见，也不带手机，我这已经出来找一圈了，再找不到……我英语可是四级都没过唔……”鹿晗睁大眼睛，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强吻了？？？？
这还不够，鹿晗晕晕乎乎的感觉自己被打横抱了起来，喂喂喂，这好丢人啊！他叫也不是挣扎也不是，这都未免太娘了，吴世勋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在电梯里也不肯放下他，就这么一路把他抱到了房间里。最后可能实在是使不上劲了，鹿晗被摔到了床上，善始善终行不行啊喂！
吴世勋双臂撑在他身边，台灯打出昏暗的光。
“你……你干嘛啊你。”鹿晗缩了缩脖子。
吴世勋认真地看着眼前的鹿晗，他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看过他。鹿晗脸上脏脏的，睡醒之后来不及处理的油，嘴唇上干裂的皮，嘴角的口水渍。吴世勋就是无可救药地觉得这些缺憾也那么可爱。他甩甩脑袋，管他有没有说过他以前喜欢谁，只要自己知道他现在是自己的，很久很久以后也一定是自己的，就好。
“……我把我给你，你要吗？”
屋里淡淡的青草香，混着吴世勋头发里的汗味儿。
鹿晗吞了吞口水。这根本就不是要把你“给我”的节奏好吧！他紧张地看着吴世勋，好像在睡之前他还是个男孩，现在则已经是男人了。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手机却响了，他拿过来看，没有署名的号码。他抬眼看看吴世勋，吴世勋一把抢去他的手机，不让他接。
“干嘛啊。”鹿晗笑了，紧张感减轻了些。“你知道那是谁？”
快把鹿晗手机攥碎了的吴世勋觉得自己也挺莫名其妙的，他支吾半天憋出来一个张艺兴，鹿晗睁大眼睛，“你知道他？嗯，是他。”
“……我刚刚去见他了。”吴世勋低下头，他本不想说的。
鹿晗嗯了一声，看了看吴世勋，“脱衣服吧。”
“……”吴世勋反倒吓了一跳，“干，干什么？”
鹿晗笑了，“看看你有没有受伤啊。……啊，别动我耳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