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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2 Petty
书名：Untitled 作者：某晨 更新时间：2016-12-12 22:26 字数：4861
5月6号是卞白贤的生日。吴世勋早打好小算盘，预料到朴灿烈会来给白贤庆生，就暂时丢弃了自己的节*，出卖色相请求白贤让朴灿烈一并把他的经纪人也带来。
白贤当时答应得面不改色，完全没把注意力放在他红橙黄绿蓝变化的脸色和微妙的称呼转换上。这让吴世勋很窝火。但当白贤收了线，告诉他对方答应了他的喜讯时，他又很没出息地只剩下欢呼雀跃百花齐放了。
当天吴世勋兴奋过度，翘掉了下午的课，午饭后就一直赖在家里，面对自己重新做好的一份手工游戏秘籍愁眉不展，总觉得哪里画得不好，哪里表述得不精确，想改，却又怕来不及。就这么左右为难地矛盾着过了一下午，直到金俊绵拿起茶几上的一串钥匙，问他走不走。
当然走了。吴世勋立即跳起来，跟着金俊绵出门。金俊绵在楼道里顿了顿，敲开隔壁的防盗门，又问里面还是一副居家打扮的都暻秀走不走。都暻秀的大眼睛眨啊眨。好容易反应过来是怎么个状况，忙迎他们进屋坐，自己先去换身衣服。
金俊绵显然很不自在，拐弯抹角千方百计地想留吴世勋在这里，自己去车库取车，吴世勋哪肯，一把夺过金俊绵手里的车钥匙就窜下了楼。至于他的至亲表哥是打算一直在门口死等呢还是遵从内心跟着进屋呢，吴世勋不管，他都明里暗里帮两人牵线搭桥了一年半，如今也该歇歇，为自己的幸福奋斗了。
金俊绵开车，剩下的安排理应是吴世勋坐副驾，因为是主人；都暻秀去后座。可吴世勋还是忍不住多管了一把闲事，跟都暻秀换了位置。然后金俊绵的表现就让他很想去撞墙——虽然不至于拘谨得一言不发，但只是问对方功课如何能不能听懂考试是否已经准备充分是闹哪样？你是在追人不是在充当义务家庭教师好吗？吴世勋急得在宽大的后座上挪来挪去，自觉裤子和坐垫摩擦的地方几乎要烧起来。
到了GoodTime，十分钟后调酒师服务生什么的也都陆陆续续地到了，金俊绵去开简短的会议。吴世勋去跟都暻秀聊天。不久，放了学的金钟仁也来了，提着一只精美的大盒子。都暻秀就抛弃了吴世勋，却也不去找金钟仁，不尴不尬地在中间坐着。这样也好，不过还不是最保险，所以吴世勋找了个借口把金钟仁拖走了，反正过一会儿俊绵哥开完会也会过来。不是希望独处来着么，吴世勋可是把这件事记得倍儿清楚。
终于吴世勋把金钟仁放了回来。这时白贤已经到了，一个人。旁边是依旧聊着最为安全生硬的话题的吴世勋的表哥和未来表嫂。吴世勋有点哀怨，他还以为朴灿烈会和白贤一起到呢。
“哈？他一日理万机的大忙人大红人，哪会有多余时间先过来找我。”听到他的心里话，白贤云淡风轻又有些一惊一乍，随即拍了拍吴世勋的肩膀，“他六点半结束通告，赶到这里来大约要再过二十分钟。放心吧，少不了你的梦中情人。”
然后吴世勋就笑了，节*又碎了一地。
渐渐地，华灯初上，酒吧里的人也多起来。朴灿烈迟迟没有露面。金钟仁似乎控制不住口腹之欲，嚷嚷着切蛋糕切蛋糕，让白贤追着打了好一阵。白贤说一家人吃饭都要等人齐了再动筷子，你小子要是馋就让嘟嘟现场给你做点。结果都暻秀认真了，接着起身问金俊绵厨房在哪，惹得众人哭笑不得，也让吴世勋很捉急。
原因有二：一是矮子怎么能当着我吴世勋的表哥的面乱点鸳鸯谱呢，若是表哥表嫂关系定了，你随便讲讲也不伤感情，可问题是现在还没有啊；二是，特么的，朴灿烈为什么还不来！
吴世勋要抓狂了，焦虑地又开始在座位上挪来挪去，再一次感觉裤子要烧起来的时候，身边的白贤站了起来，转过身似怒似嗔地喊了一句“你刚刚是死在路上了么”。
他回头，看见了把帽衫的帽子戴得遮到鼻梁的巫师一般的朴灿烈，和——最重要的——朴灿烈一步远的身后，正谨慎地四处环视，大概是怕被人发觉身份的鹿晗。
白贤已经起身向他们走了过去。吴世勋想了想，跟上。
朴灿烈垂在身侧的手里提着什么，见白贤走过来了，便拎起来，“呐，生日快乐！”另一只手也，“生日礼物~~”
左手是尺寸毫不输给金钟仁那个的蛋糕，右手则是用黑底金纹包装纸包装起来，还在上面用金色丝带打了个硕大无比的蝴蝶结的扁平盒子。白贤有点吃惊地看了看他满满的两只手，又看看他，接过了他右手里的东西。“不早说你也准备了蛋糕，金钟仁那小子喊饿半天了。”
朴灿烈伸伸脖子，看回白贤，眼眸闪烁，“这是我自己做的。”
“……哟，是吗，那我感到无上的荣幸。”白贤讪讪地，“不过一定特别难吃。”
接下来朴灿烈超出人类极限的撒娇简直让吴世勋甘拜下风。虽说一点也不违和，可怎么说朴灿烈也和白贤同岁吧，还长着那么高的个子，此刻好像一只讨骨头的大型犬一样撒娇，这两人难道不会一身接一身地起小米么。
吴世勋挂在白贤背上，对面的朴灿烈却在与他打了招呼之后就理直气壮地把他视作了空气，自顾自地与白贤讲话。他很郁闷，眼前这两人明目张胆地勾勾缠也就算了，他俊绵表哥不知何时也不见了踪影，竟让金钟仁和都暻秀孤男寡男共处一沙发！尤其让他不甘得牙痒痒的是，那个从进了酒吧就始终让他追随着目光的人，他也跟丢了。他心里发急，从白贤背上滑下来，一个转身却对上了近在咫尺的身后人明显看了他很久而有些凝滞，此时一下子苏醒了的清澈目光。
“……你的外套，那天你忘记带回去了。”尴尬了半晌，鹿晗率先开口，一边把手臂上的外套递给吴世勋。吴世勋早就注意到进门时他抱着的这件外套了，怪不得那么眼熟。
他愣愣地接过，道了句谢，“过来坐吧。”
“嗯。”鹿晗应了，先招呼了朴灿烈一声，这才跟吴世勋在沙发上落座。朴灿烈和卞白贤随后也过来了，前者挨得鹿晗很近，吴世勋心下不爽，假装去拿茶几另一头的东西，换到了两人中间坐。
鹿晗仰头看他，眼睛圆圆地睁着，唇角含笑，觉得他很有趣的样子。他怂怂地翻了个白眼，在牛仔裤口袋里摸出那新一版“秘籍”来，“我说过会再做一份的，送给你。”然后郑重其事地双手递出。
鹿晗亦郑重其事地收下，随即打开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后举到他面前。他看见那款游戏的最高分排行榜。
“哎，你怎么……”
“我眼力很好的哦。”鹿晗笑盈盈地一指自己的眼睛，又翻开刚收下的那份，因为酒吧光线过于昏暗，只好打开了手机内置的手电筒照着，“让我看看有没有新的绝招嗯……”
吴世勋的目光已经牢牢黏在了鹿晗恬淡的侧脸上，很丢脸地看呆了。他不知道鹿晗发觉了他的失神并因此勾起微笑，他只觉得这抹笑美极了，微微凹陷的嘴角即使没有酒窝，也依然漾着一湾酒香四溢的清泉似的，让他晕陶陶。
于是被寿星的贯耳魔音拉回现实也仿佛是一个世纪后的事了。白贤拆完了金钟仁送的蛋糕的盒子，在蛋糕里埋上一根数字“23”的蜡烛。朴灿烈殷勤地为他打火，他在摇曳的烛光中合上双眼，许愿。
吹完蜡烛后是重头戏，吃蛋糕！吴世勋以“五好男人应该尊老爱幼”为由，分得了仅次于寿星那份的最大的一块蛋糕，接着给了鹿晗。
“不不不，我不爱吃甜的。”鹿晗却说，一边把纸盘往他面前推。他很挫败地又翻了个白眼，有点心虚地小声说“吃不了可以给我啊”。本不期望对方听到，等他抬头，却见鹿晗唇边已经糊上一块白花花的奶油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又吃一口。吴世勋无端地有点脸红，忙别过脑袋。这进展得未免太快了，还没正式回应他的告白就让他产生了自己是甘愿咽下老婆的剩菜剩饭的模范老公的错觉，鹿晗你不厚道！
这边吴世勋还小鹿乱撞地兴奋着，那边的白贤已经开始索要生日礼物了。越过朴灿烈就是吴世勋，于是正沉迷于各种少女漫画般的幻想的吴世勋又一次华丽丽地被吓到。
“干嘛！”所以语气不善。
“什么干嘛，在我的生日这天你还想干嘛？”白贤起身，（终于）居高临下地向他伸手，“礼物？”
“礼物？…哦，礼物！”
吴世勋最痛恨让他在喜欢的人面前丢份儿的人了，当然要借此机会一雪前耻。他向都暻秀要来自己的书包，装作很费力地从里面拖出一只盒子来。
白贤拆开之后就急了，把里面五厘米封底的七八双增高鞋垫扔得如同天女散花。
估计是气得不轻，白贤竟然转身走了。一行人都有点不知所措，朴灿烈还想追，却被白贤恶狠狠的一句“不准过来”给吓退了回去，却还是浑身紧绷、时刻准备行动的样子。
吴世勋眨眨眼，心想不会吧，自己拿这个梗吐槽他又不是一年两年了，怎么今天他就格外敏感。他看看又是担心又是着急的朴灿烈，觉得似乎是自己错了，眼前这么几口子人呢，让他当中被戳软肋，的确很不人道。
鹿晗戳了戳他，让他跟上去看看，别在这么一个大好日子里闹出不愉快。吴世勋又是白眼一翻，慢吞吞地站起身来，正要往白贤离开的方向走，却见面前舞台上的灯光忽地集中成雪白的一束，温柔耀眼。
黑暗渐渐地吐露出一个人影，那是已然消去了怒气，转而微微笑着的白贤。他整个人好像有些不一样了，但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吴世勋说不上来。
白贤被雪白的光线包围着，手里的话筒举到唇边。
“今天，是我的生日。”他没有理会人群里爆发出的此起彼伏的“Happybirthday”，继续道，“刚刚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开了一个很过分的玩笑。其实我并没有生气，但是想到要做现在这件事，就干脆拿它当借口溜掉了。”
吴世勋才明白自己被涮了，冲台上愈发居高临下的人比了个中指。
白贤一笑，“…当时有一个人，他一直都很容易当真我的一举一动，这次也是。他想跟过来，我没有答应，因为……”
白贤的目光缓缓左移，吴世勋知道它对上了朴灿烈的。他也看向朴灿烈，听见靠过来的都暻秀说，白白的眼线妆是一绝。
原来是这样。吴世勋不得不承认白贤这样很好看，在率性自然的气质里揉进了几分恰到好处的引诱——但比起鹿晗还差得远，这是必须的。
视线里的人轻轻低下了头，交缠着的手指紧紧握住话筒。
“……因为接下来，我想为他唱首歌。”
柔缓的音乐与善意的喧哗声几乎同时响起。吴世勋认得，那是StewartMac的《ILoveYou》。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白贤。白贤却没有看他，也没有看朴灿烈，目光流转，铺天盖地的温柔中夹杂着一点点躁动不安。
“ThereWasOnceABrokenMan
WhoWalkedALonelyRoad
AndGaveUpAllHisDreams
IWasOnceThisBrokenMan”①
白贤闭上了眼睛，低吟浅唱。吴世勋不是第一次听见白贤的歌声，也不是第一次默默在心里给他的歌声打出一个不符合他对无论什么事都看不顺眼的一贯作风的高分，但今天不同，白贤发挥得并不好，声线紧张发颤。吴世勋发现他的手在抖。而他也很是窘迫的样子，眼睛用力地闭着，身体略显僵硬。
“IWasLostAmongstTheCloudsThatWouldn'tFade
IWasLookingForAnAnswer
IWasSearchingButIDidn'tTakeTheTime
IWasDownAndOutAndFeelingSoAfraid”②
他睁开双眼，却仍不向这边投来目光。
“ILoveYou
TheWayThatYouTurnMeRound
AndChaseAwayMyBlues
ILoveYou
TheWayThatYouChangeMyWorld
WhenI'mWithYou”③
白贤已经渐渐调整好了状态，发挥出正常水平来了。距离吴世勋半米左右的朴灿烈始终安静地听着，眉头微微蹙起，抿起的嘴角欲扬不扬。
“LoveMayComeAndLoveMayGo
ButNowIt'sHereToStay
ForeverAndADay
AndWhenISeeYouSmile
IFallIntoYourEyes
ToNeverFadeAway”④
白贤认真地唱着，连一句“YesIdo”的和声也不放过。音响不加掩饰地传出他紧促的换气声，这显然让他十分尴尬，他的脸泛起潮红，与他魅惑地勾起的眼线形成一种奇妙的反差。
吴世勋看向朴灿烈。他终于完整地露出了笑容。
“ItDoesn'tMatterWhenWe'reFarAndWhereWe'reGoing
AsLongAsYou'reWithMeAllTheWay
AndTheNightsAreLongAndLonely
AndI'mWakingUpToFindABrighterDay”⑤
到了间奏的部分。白贤放下话筒。有小小的喝彩在角落里探头探脑，渐渐扩散、扩散，潮水般地向舞台席卷而来。
吴世勋感觉自己的胳膊被扯了扯。回头看到表情有些别扭的鹿晗。
“他们……？”鹿晗欲言又止。
吴世勋很快会意，绽开一个胸有成竹的自信微笑，往朴灿烈身边挪了挪。
朴灿烈察觉到了他的动作，茫然地看着他。他向他勾勾手指，嘴唇贴到他耳边。
“你知道金钟仁喜欢过白贤哥么？”却并不压低声音，反倒刻意将音量提高了些。随即朴灿烈抬起头来。吴世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白贤的表情有点无可奈何，带着些惶恐的征询意味。他的眼神交流的对象是长沙发另一头正对他做鬼脸的金钟仁。
然后吴世勋看到了都暻秀灰败的脸色。
让你说我是不懂事的小孩？让你背着我哥偷偷喜欢别人？让你们惹得我的鹿晗不开心？让你们不早告诉我鹿晗是朴灿烈的经纪人，让我出糗？
哼！
欣赏着自己一箭N雕的成果，吴世勋觉得真解气。
①②③④⑤：歌词摘自StewartMac《ILoveYou》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