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游见到此景非常气愤,叹道:“刘太尉对朝廷忠心耿耿,却被小人害死,实在是大宋一大遗憾。”
我将那名伙计叫过来:“快帮我们将刘太尉抬进棺材。”
“是。”
我们在城外寻了块地方将刘錡安葬在这里,这里虽谈不上山清水秀,鸟语花香。但也是个静幽之地,他这一辈子经历了太多的战乱,也该是让他在静幽之地好好休息的时候了。
我们将他安葬好,跪在他的墓碑前拜了三拜。陆游哀声道:“坚壁临江日,人疑制敌疏。安知百万虏,锐尽浃旬余。智出常情表,功如定计初。云何媢公者,不置箧中书?刘太尉,您一路走好。”
我说:“刘太尉,您在这里好好安息,我一定会给您讨回个公道。”
回到皇宫,我便派人打听汤思退每日在皇宫中的行程路线。第二天上午下朝时我便派几个太监在汤思退常去的几个地方等候。并告诉那些太监,如果汤思退问起来是谁请他来的就让他们报出我的名字。由于大臣不得探自进入后宫,于是我便在离后宫不远的地方寻了个幽静的地方那里很少有人来。让太监带他来这里。
我又派寄瑶去御膳房,说:“你去御膳房对那里管事的说给我提来一桶牲畜的粪便过来。”
“是。”
我又派另一名宫女去帮我到浣衣局里找了一张深色废旧的长布和一件干净的素衣,让她拿到我指定的地方。
待他们将我要的东西拿齐便让他们退下去,只留下寄瑶陪我。
寄瑶大概是受不了这臭味熏天的粪便味,捂着鼻子疑惑地问:“夫人,您这是要干什么?”
我淡淡说:“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待太监将汤思退带来,汤思退正要跪下给我行礼,我说:“且慢。”
汤思退疑惑道:“通义郡夫人这是……”
我用手示意让太监退下,太监很快领悟了我的意思,很识趣地退了下去。我站起来将一旁放的那桶牲畜的粪便倒在铺在地上的那张长布上,冷声说:“请大人跪在这张长布上。”
汤思退似乎感觉到自己受了莫大的羞辱,冷声问道:“通义郡夫人,您这是何意?”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厉声道:“给我跪下!”
汤思退怒道:“你这是在羞辱朝廷命官!小心被皇上知道了会遭惩罚的。”
我走到他的身后,他警惕地转过身说:“你要干什么?”
我一脚踹向他的腹部,他不偏不倚正好倒在那堆牲畜的粪便上。我冷笑道:“汤大人,躺在这粪便上的滋味好受吧?”
汤思退怒道:“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这样羞辱我?”
我冷冷道:“你这个吃里爬狗东西,刘太尉对大宋忠心耿耿,也为大宋江山立下悍马功劳。而你却为了和金人议和竟然将刘太尉赶出都亭驿站,让他住在一个堆满垃圾的院子里,今天我也让你尝尝在粪堆里的滋味。”
汤思退冷笑道:“通义郡夫人这么关心姓刘的那个老东西,莫不是你和那老东西有一腿?”
我怒道:“我做事向来无愧于天地,反倒是你,可要小心你的脑袋了。”
汤思退问:“什么意思?”
我冷声说:“皇上刚刚即位便下诏为岳飞父子平反,又诏张浚回京担任丞相,可见现在皇上对武将极为重视。万一哪一天皇上知道了你为了与金人议和将刘太尉赶出都亭驿站并让他住在那种院子中,依皇上的个性我看你的小命是不保了。”
汤思退顿时吓得脸色惨白,我冷笑道。“放心,现在皇上还不知道。不过,我不敢保证皇上会永远不知道这件事。万一哪一天我不小心说漏了嘴,那你的……”
还未等我说完,汤思退就急着恳求道:“请通义郡夫人饶命。”
“饶你可以,但我要看你的表现。如果你做的让我觉得可以,我就放过你一回,但如果你做的不好,我指不定哪天一不小心说漏了嘴,你的小命就不保了。”
汤思退立即跪在我面前磕头谢道:“谢谢通义郡夫人,微臣谨记。”
我吩咐寄瑶:“寄瑶,将那件干净的衣服给汤大人。”
“是。”
待寄瑶将衣服递给汤思退,我说:“汤大人,告辞。寄瑶,我们走。”
“是。”
走在路上,寄瑶笑道:“夫人,您刚才将汤思退一脚踢进粪堆里的动作真是帅极了。”
我淡淡一笑:“好了,别在那儿拍马屁了。”
“我说的是真的。”寄瑶又问我:“夫人您为什么不直接将这件事告诉皇上,偏偏要亲自来警告汤思退?”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问:“你听说过狗急了也会咬人吗?”
“听说过。”
“人也一样,凡事都要给人留条后路,不然逼急了会反咬一口。”
寄瑶恍然大悟:“夫人英明。”
七日后,寄瑶打听来消息说汤思退给赵眘请示了这件事,最后赐刘錡谥号“武穆”
赵昚刚上任不久,就决定北伐。主战派和主和派争辩得不可开交,宋高宗知道此事后也在打压赵昚。更令赵昚震惊的是,他的师父史浩居然也阻止他北伐。赵昚整日听得头晕脑胀,晚上总会来我这里诉苦。
这次我实在忍不住道:“依我看,你真的不应该出兵北伐。”
赵昚极为震惊:“你不是一直希望我们大宋统一中原,怎么现在却要退缩?”
我解释道:“不是不想,是时候未到。”
“此话怎讲?” “如今你刚刚登基,连出兵北伐的方案都没有准备好,就草率出兵。朝中的名将都年老体衰不如当年,再加上我朝近百年来一直重文轻武,导致武将甚少。从现在开始你应该大力发展武举,招贤纳士,培养出几个像岳将军那样的名将和纪律严格、团结一致的军队,到那时我们的军队一定会像‘岳家军’一样百战百胜。”
赵昚怒道:“谁说我们没有武将?李显忠、邵宏渊难道他们不是?”
我摇摇头:“他们不能齐心协力,是打不了胜仗的。”
赵昚厉声吼道:“住口!你一个妇道人家能懂什么。”说完大步离开了兰芳阁。
没过多久,果然听到了出征北伐的消息。初战告捷,他们先后收复了宿州和灵州,赵昚大喜,封李显忠为淮南、京东、河北招讨使,邵宏渊为副使。
这日上午赵昚来到兰芳阁,将一份折子扔给我,让我看。我打开一看里面写的正是收复宿州和灵州的折子。我将这折子递给站在他一旁的太监淡淡道:“这是因为金国那里的人手不够,才能收复,金国一旦调兵过来,他们恐怕难以对付。”
这时,赵昚紧紧握起了拳头,青筋突起怒道:“来人将她打入冷宫。”
李显忠和邵宏渊不能齐心协力,若立刻将他们两人换成其他将领或许还有得一拼,我喊道:“等一等。”
赵昚怒道:“还有什么事?”
我说:“李显忠和邵宏渊他们不能齐心协力,如果立刻将他们调回,换成其他将领或许还有得一拼。”
赵眘轻蔑道:“妇人之见。”说完赵眘拂袖而去。
两名太监架着我要往外走,我将他们甩开冷冷道:“我自己会走,说着与他们一起往冷宫的方向走去。”
住进冷宫后,里面冷冷清清,这里常年没有人居住,走进屋子里面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不过打扫一下还是可以住的。
服侍我的那些婢女已经分配到其他嫔妃宫中。寄瑶也被分配到和郡义夫人的宫中。隔三差五会到冷宫里看看我,给我带来一些我喜欢吃的食品或一些日常用品,或者给我讲讲朝中和宫外的事。
每次她来这里我问她在和郡义夫人那里过得怎么样,她只是勉强一笑,轻描淡写一番就撇过了这个话题。我也没有往下追究。连续三个月之后,寄瑶就没有再来过。我想或许是因为她那边很忙,或者渐渐将我遗忘。
屋子后面有一块土地,刚住进冷宫时,闲来无事便托寄瑶帮我买些种子,在那块儿泥土地里种上了蔬菜。并自制了个牌子,起名“QQ农场”记得以前初玩QQ农场时,一时新鲜,我曾经没日没夜地收过菜,甚至不惜凌晨1点,打着哈欠,从床上爬起来去收菜。虽然在QQ农场里当过“亿万富翁”,但那都是虚拟的。而现在每次吃饭随手抓一把蔬菜便可以做成饭吃,我觉得比QQ农场上种蔬菜要强得多。回想起以前,自己起早贪黑地在网上收菜。现在回想起来,觉得那时候也不知道自己是脑子里少了哪根筋,种的菜不能吃,还种的那么起劲儿。现在想想在网上种菜劳神、累眼,还是自己在地上种蔬菜来得痛快。
再见到寄瑶时,她整个人已经瘦下了一大圈。我急忙问道:“寄瑶,你这是怎么了?”
寄瑶只哭不语,我过去帮她擦了擦眼泪,无意间看到她脖颈上有一处伤痕,我问:“寄瑶,你这伤是从哪儿来的?”
寄瑶赶忙捂着脖子:“没,没有伤。”
我没好气地对她说:“你跟了我这么多年,用不着这么遮遮掩掩。”
寄瑶缓缓将手拿开,这时听见一位公公厉声道:“寄瑶!你快给我滚回去。”
寄瑶赶忙躲在我的背后,看现在的情形我也猜出了个大概。我冷声问那位公公:“寄瑶身上的伤是不是你们打的?”
那公公轻蔑地一笑:“是我打的又怎样?”
我怒道:“寄瑶以后不会跟你回去,你主子若问起来就说寄瑶在我这儿,要人找我来。”
那公公嘲讽道:“呦,你已经是退了毛的凤凰,还敢在我面前摆架子。”说完公公要拉着寄瑶的手往外走,我一把将他推开,我冷笑道:“我现在明确的告诉你,寄瑶是人不是随意任人摆布的牲畜,她有她自己的自由,你们没有权利去干涉。”
那公公气急败坏道:“你等着瞧,我,我现在就去叫我家主子,来好好收拾你。”
我冷笑道:“我正闲的发慌,正想找个事来解解闷,你回去告诉她,我随时奉陪。”
公公走后,寄瑶跪在我的面前,泪流满面。“谢谢,夫人。”
我将她扶起:“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把你视为亲妹妹,看见自己的亲人受难我怎能不管?”
寄瑶听了立刻跪下给我磕了三个响头,含泪道:“谢谢,夫人抬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