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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3章疗伤
书名：流觞往事 作者：花落无意 更新时间：2016-12-12 22:04 字数：3262
“鬼！见鬼了！牢里的女人变成鬼飘走了！”语无伦次的叫喊声里，胆小的狱卒抱头鼠窜，消失在牢房门里，丝毫不顾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主子。
先到的人马始终保持镇定，不屑地望着随后进来的一群乌合之众，领头人轻轻吁了口气：到哪里都好，只要瑞王妃能平安。
轩辕皇宫潇湘殿，吴青澜微微俯身后站定在新皇十步远的地方。“吴太医，淑妃的身体如何？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的滑胎？”一连数个问题，轩辕哲心急如焚。
“回皇上的话，微臣可以断定淑妃娘娘滑胎与一种慢性毒有关！”
“吴叔叔也这么说，那就是真的了！”新皇稍稍沉吟，继续吩咐，“接着往下说，朕要知道是何时中的毒，中的是什么毒？”
“回皇上，这种毒的毒性不强，却对会有身孕的女子戕害极大。且潜伏期较长，至少五天才会显出中毒的症状。淑妃娘娘应该是在5天前接触到的杜源，而且不止一次。”
“瑞王妃是在三天前回京的，难道她真的与此事无关？”听罢吴青澜的陈述，轩辕哲开始陷入了纠结状态。
“皇上，您说的是瑞王妃曲流觞吗？”吴青澜试探性的询问。
“吴叔叔怎么知道，是瑞亲王的拜托嘛？”子承母性，轩辕哲和生母赵飞燕一样多疑。
“瑞亲王没有拜托微臣，只是方才听相向而行的刘学士自言自语，好奇罢了。”
“真的只是慢性毒吗，有没有第二种毒的可能？”
“老臣确定，的确如此。”长长吁了口气，吴青澜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忽然，太医院首眉头一皱，有了新发现：“不知皇上有没有闻到海棠花开的香味？”
“太医说的是，淑妃内室插着的海棠花吗？不光这儿有，整个西佛堂全都是！”
上前躬身行礼，吴青澜高深的姿态锋芒毕露，“海棠花香与室内的熏香混合形成的慢性毒正是淑妃意外滑胎的真正原因。”
“来人，通知刑部把瑞王妃送进宫！”随手招来侍卫，心慌终于不再含糊应对。
“是！”铿锵有力的回应，带队的是小侯爷赵雨辰，与吴青澜相对一眼抓紧领命，团团迷雾稍稍解开一些。可惜，大队人马地毯式搜查刑部，始终不见瑞王妃影子。甚至还有荒诞说法，瑞王妃被鬼魂给带走了。
从旁看来，从不张扬的瑞亲王府一切如常。倘若身处其中，却能感触到些对立的情感体验：欢欣与忧愁同在。当天巳时，久未露面的瑞亲王亲自抱着昏迷不醒的瑞王妃匆匆回府，直奔寝室。脚底生风，一掠而过、焦急万分的身影，整座府邸也跟着凝重起来。
“宏金，吩咐准备热水！”“宏石，警告所有人保持缄默，今天之事不得往外吐露半分！”“宏木、宏水，守着门口，禁止任何无关人员出入！”“别芝，进来帮忙！”瑞亲王一边忙着将受伤的爱人抱进寝室，一边头也不回的吩咐大小事宜。
“是！”家主归来，府中要员早已严阵以待，听到吩咐后立即各司其职。
“呜呜”含糊不清的呻吟，自床上昏迷的女人口中传出。曲流觞牙关紧咬，小小身体止不住的瑟瑟发抖。伸手履平她蓬乱的发，丝丝血沫顺着细细的脖颈蜿蜒在淡黄的床单上。
“觞觞，没事了。我在这儿，你不会有事的！”呢呢喃喃的安抚响起在耳边，床上无意识挣扎的女人安静了不少。亲亲妻子的小脸，轩辕昊伸手连点她身上五处大穴，自己的身体却微微晃动。
“我来就好！”接过别芝递过来的热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拭妻子受伤的脸颊。许是怕极，昏睡中的女人始终双唇紧闭，阻碍了伤势的检查。“觞觞乖，嘴巴张开！”右手同往常一样轻轻抚摸她的脑袋，轩辕昊俯身上前。四片柔软的唇瓣相依，他慢慢深入，小心撬开女人的小嘴。
“嘶”出于本能，女人狠狠咬住了意外进入口中的长舌。没有停止继续的动作，至少她还在抵抗，至少她现在就在自己眼眼前，这就够了。
“怎么样了？”匆匆赶到的三少，未见其人先问其声。
“给，用这个给她咬住！”很快了解状况的三少，伸手递来一株拇指粗的人参：专门用以撬开口中有伤的病人之口。“昊，你？”惊呼声响起，轩辕昊没有接过所递之物。三少眼见轩辕昊眼睛不眨，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手指伸进曲流觞的口中，以免她再次咬伤自己。
“三少，我需要你的帮忙！”闭了闭眼，竭力克制脑中的眩晕。轩辕昊侧开一步，眼前有些昏花、模糊，没能仔细看清妻子的伤势。
上前一步，三少作为医者仔细检视，作出专业的判断：“不算糟糕，伤在舌中，没有大面积出血。”边上男人，就着空着的手在药箱中翻找出一瓶淡绿色的药汁。
“疗伤圣品，九华玉露？”配合着他打开瓶塞，好闻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多亏了师傅的传书，要是再晚一步指不定觞觞还会作出什么让我害怕的事！”每每脑中闪过不久前大牢发生的一幕：妻子不堪受辱，不计后果的做派，轩辕昊就止不住后怕。
随着倾倒，淡绿的液体流在伤口上。属于灵药惊奇的一幕发生了：一直不停歇的血沫子以惊人的速度被止住，薄薄的保护层形成在伤口表面。受到安抚的女人也不再挣扎，抗拒医治，慢慢趋于平静。
“没事了，终于没事了！”一声叹息，眼前一片大片大片的昏暗丛生。抽出被咬的手指，男人扶着床沿站直身子，绛紫衣袍的腰间绽开着朵朵墨梅。
“你腰上的伤口裂开了，必须马上处理！”扶过男人坐在软榻上，三少取来九华玉露准备帮他重新包扎伤口。“咳咳！我没有关系，简单处理就好。”一掌隔开递过来的药瓶，轩辕昊咳嗽着拒绝使用。
话说赵雨辰奉了新皇的旨意，带着人马匆匆赶往刑部。可惜里里外外搜查数遍，始终不见瑞王嫡妃曲流觞的影子。思忖片刻后，直接收工。急急回了御书房复命，却见识到了一场好戏。
“皇上，您一定要为臣妾的娘家做主啊！”刚刚小产的赵淑妃带雨梨花似的地出现在御书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样子引得新皇心生不满：自古以来，后宫不得参政，也不允许进出御书房。不过看在她刚刚滑胎的份上，新皇还是耐住了性子等待她继续。
“皇上，冤枉啊！臣妾的堂哥哥冤枉啊！”真是深藏不漏，不愧为女人，即使强悍的赵淑妃演起苦肉计也是一板一眼的。“怎么了，这么伤心？”
“皇上，臣妾的堂哥哥，也就是新上任的刑部尚书赵合明。不但是莫名被人伤了脸，现在又无缘无故被人打伤，全身上下十处骨头断裂。怕是，怕是一时半会儿管不了刑部了！”
“哦，还有这样的事。既然赵爱卿管不了刑部，那就换内阁学士刘思凯暂代好了。”得不偿失，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刚到手的刑部又被拱手让人了。
“皇上，臣妾还有一事相求？”赵淑妃双膝曲起，摆出自以为最受怜爱的做派，双目含泪地请求。
“爱妃有什么事尽管说！”继续批改手中的奏折，新皇心不在焉的答应。
“请皇上一定要找出这个凶手！”
“朕也好生奇怪，好端端地怎么就被打了呢？难道刑部的都是一些饭袋，连保护自家主子都做不到？”
“这？臣妾也不知道！”一时语塞，赵雨荷记得自家堂哥被抬回府邸的时候，的确伤得不轻。相问之下却一直左右言他，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基本的描述是这样的：那女孩虽然小了一些，但是姿色不错。我们正准备亲热一番，就忽然被人大力地甩到墙上，接着就不省人事了！当然，这些都不能让皇上知道，干脆说不知道。
换好伤药，轩辕昊没有马上休息。而是一直陪在妻子床边，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同时，伤势严重的赵合明也始终没有说出当时发生的一切。守着全身上下二十几处新旧伤疤，企图用痛苦来引人注目的方法来博取同情。谁曾想，赔了夫人又折兵：上位者和同仁照旧忙自己的事情，含糊应对。
宣城瑞王府，亲王寝殿，门外走动的人很少，称得上鸦雀无声。“吱呀”一声，三少推开殿门，端着热气腾腾的药汁转过屏风走进。“来，先把药喝了！”维持不变姿势坐在床边绣墩上的轩辕昊恍然未觉，目光锁在一处意味悠远。他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仿佛世间的一切美好只有床上的女人：“觞觞，这一生只愿你安好。”
三少一直以为，人世间没有什么能让无所不能的轩辕瑞亲王动容。遥想当年，身为宣城第一美女的赵雨荷主动献殷勤，也没能让他停留一刻，留恋一时。原来，不是情冷，只是情未到深处。
这一刻的专注，面上含笑，犹如严寒的冬日里艳阳高照；那样的绝代芳华，三少怕是这一世都忘不了。“相信我，她不会有事的！”轻拍好友肩膀，三少坚定的目光与他相对，眼神交换一切尽在不言中。
就在三少把药盏放在茶几上转身离去之时，“唔，好热！”浅浅的呻吟从曲流觞的口中溢出，已经消肿的脸颊呈现出一种不寻常的酡红。略微粗重的呼吸声，掩在锦被中的小手三番两次向外伸出，拉扯着刚刚换上的中衣，企图逃离闷热。浓密的睫毛上下颤动，却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