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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8章改造
书名：杨家有女初长成 作者：伊薇妮 更新时间：2016-12-12 16:09 字数：3050
杨阳这事本来早已经平息下来，如今却重新提起，牵扯了进来，王嫣心里隐隐有些担心。遇上好奇打听的人，杨阳一家都淡然谨慎处理。幸而人们将此只当成河怪的最原始事件，并未对杨阳有其他的异样看法。人们本以为那时候滴了黑狗血就平安大吉，而今细细想来，在私底下讨论说有必要请高人镇河。杨阳那次是差点出了人命，而这次是真正出了人命，性质不一样，所以村民才会如此坚决。
当然这只是村民的臆想，但是为了安抚民心，杨家村和菜头村合资请了一个据说是高人的道士来做法。道士在两处的出事地点手舞足蹈，长长吟唱了三天三夜。不知是道法高深还是事实本没有什么河怪，此后好几年内两个村子都没出过一点与帝河有关的事。而金烨的真正死因也成了一个被人遗忘的迷团，她的丈夫薛大元在她死后一直一蹶不振，生意落败，沉迷赌场。不知是否因为还深爱着亡妻，后来他竟然一直没有再续弦，尽心尽力地把薛逸夫拉扯大。薛逸夫因童年丧母，心里留下了阴影，又没了管教，后来叛逆无比，成了镇上的混混，也成了警察局的常客。二十多岁的时候染上了毒瘾，犯了奸污罪，入了狱。这孩子真正可怜，他本性没那么坏。
闲话休说，杨阳一家这年过得颇为平静。杨老母往宝山走得勤快，明里是陪伴杨清云，暗里却在送子娘娘面前花了不少的心思。杨春花自嫁人以后，肚子一直没个动静。夫家渐渐没了耐性，常对她冷眼相待。杨春花回娘家时，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在杨老母的细问下说了实话。杨老母安慰她，自个心里却也着急。自此后，她坚持不懈地在送子娘娘面前瓜果相奉，又在观音大士前供上好的素斋，香烛来求。这年阴历5月，杨春花终于有了喜讯。杨老母的心头卸下了重担，笑逐颜开地去庙观里还了愿。连续好长时间，杨老母的梦里全是白白胖胖的小外孙喊她外婆。
杨春花怀孕后的几个月，杨老母花大半的时间陪伴杨春花，助她养胎，偶尔回来看看杨清云，又放心不下，看了杨清云后马上去了女儿那里，真一刻也不闲。她心底到底最关心外孙子。阳历6月1日，是杨阳人生中过的第一个儿童节。学校对此次节日颇为重视，准备了不少益智，运动类的游戏。杨阳和学生们玩得都很尽兴。若干年后，她再过儿童节时，总是怀念起这个儿童节，这个天空有些阴霾，而校堂里满是彩色的缎带，塑料纸和气球的节日。天气越来越热，学校的期末考试到了。考试那天，杨阳答得颇为顺利，一张语文试卷写得工工整整，挑不出一丝错误。
考算术的时候，她答得最快，试卷发下来，十分钟不到就把整整一百个题目都答完了，并且交了卷。程老师当场批改，没有一处错误。杨阳得了双满分。程老师将试卷递到杨阳旁边，给她的女儿杨雪莉抄写。这是她的一点私心，她真心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顺利进入大班，如此她可以少花一学期的学费。意料之中，杨阳因成绩优异，得了最好的奖品，并且被程老师赋予大班班长的职责。而杨雪莉也如愿进入大班。薛逸夫回来上课，最后也通过了期末考试，一起入了大班。1993年末，杨春花生了一个女儿，杨清玉夫妇带着杨阳去给新生儿庆生。因是早产，孩子个头很小。这孩子一出生便被取名为安康，寓意平安健康长大。杨老母虽然有些失望，但一直留在杨春花处照顾直到孩子满月。
来年春天，学生们进入小学学前班。学前班是次大筛选，8岁和7岁上半年出生的通过考试的学生才可以就读。杨雪莉是下半年生的，无论程老师怎么动用关系，杨雪莉还是被拒之门外，重读一年大班。程老师重新带起了小班的学生，为此郁闷了好长一段时间。这年秋天，杨阳顺利就读小学一年级。这一年杨家搬了新居，在帝河北岸，靠近公路，两座隔壁的三层小楼。房子简陋，却很宽敞，有足够的空间放置物品家具，杨阳也有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年杨阳7岁，注定不寻常。墨州市进行了大改造，永宁县撤县立区，海门市撤市立区，南帝镇升级为南帝区，各地区域也重新调整规划。这三个区以后成了墨州市的经济中心，墨州市行政中心也随之转移到了海门区。一个周末清晨，还未入冬，王嫣在做早餐，发现酱油瓶子空了，便叫杨阳去打酱油。小卖店在帝河南岸边上，杨阳从桥上走过，看见菜头村方向的水面漂来一大团东西。恰是水库开闸放水的时刻，这团东西顺着水流一路漂浮。不一会儿就漂得近了，才看清楚，原来是只竹制团箕。这种团箕在墨州市一带常被用来晒干货，比如梅干菜，鱼干，虾干等。想是哪家晒干货的时候，不小心将团箕掉进了水里，上面还铺着一层干稻草呢。虽然杨阳心里对这个地方的阴影颇重，但是这次不知怎么的，她走到桥沿，好奇地趴在桥栏上看。稻草上有一团白白的东西，仔细看去，却吓了一大跳。
只见团箕的稻草上躺着一个女娃娃，一两岁左右，双眼紧闭，浑身赤裸，一动不动地躺着。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年糕捏成的祭品。只因娃娃的脑袋上有一层淡淡的绒发，眼上有两条淡淡的眉，才看得出是个真人娃娃。不过，再仔细看，却发现这娃娃很怪异，她的四肢不是连在身体上，而是断开，与身体有一点空隙，断裂处还能看见斑驳血迹。杨阳心里一紧，想要再仔细看，奈何这团箕已经漂到桥底下了。她便跑到桥的另一沿，团箕从桥下漂了出来。她趴在桥栏上死盯着娃娃的脸。刹那，这死尸般的娃娃睁开了双眼，吓得她差点从桥上掉下去。
幸而因为她曾经掉下桥的事件，村里给石柱加了铁栏杆。杨阳的双手死死地捏着横杆，眨了眨眼再看的时候发现娃娃的双眼依旧紧闭，越漂越远了。杨阳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有人路过，路人笑说，“这孩子在那干什么呢？”杨阳回过神，跟在路人后面，去打了酱油。杨阳去了甚久才回家，王嫣原要发脾气，准备埋怨几句。见杨阳从进门起一直脸色不好，王嫣转而关切地问，“可遇上什么事情了？”杨阳极力掩饰，语气颇虚，“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小店里人多，等了好久。”王嫣看了看杨阳，母亲最了解自己的孩子。不过王嫣没有继续问，只接过酱油放好，然后递给杨阳一小碗米粥，又摆了一碟酱油皮蛋，一碟咸菜和一碟花生米出来。杨阳手拿调羹，一口又一口机械地吃粥，刚才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难道是看花了眼？杨阳心里想。王嫣坐在她旁边，看她走神，却没有打扰她，只顾自己吃粥。
此刻，杨清玉还在被窝里熟睡，昨晚他帮人守夜看货，清晨才回的家。碗里的粥已经吃完，杨阳茫然不知，仍用调羹刮着碗底，抬手送到嘴边。王嫣用筷子头轻轻敲了敲杨阳的手背。杨阳吃痛，缩了手，才发觉碗里空空如也。她小心地看了看王嫣，见王嫣没有其他的表情和行动，便谨慎地下了桌。王嫣看着杨阳的背影，一阵心酸，眼眶红了。她心想，为什么要她的女儿这般独特？她想起曾经与王仙姑的对话，便寻了个时机，随意问杨阳，“杨阳想不想做神仙？”杨阳便问，“神仙有哪般好处？”王嫣说，“就像西游记里的神仙这般好处。”
杨阳想了一会说，“那我还是想当这种神仙的。”这话便被王嫣记在了心里，她要为杨阳找个可靠的高人拜师修行。次日，村子里就传出太婆去世的消息。太婆是老木楼一带年纪最大的老人，也是村子里最神秘的传奇老人。她本是风烛残年，生命走到了尽头，村民们没多大悲伤，反而欣慰太婆得到了解脱，免受病痛，去了西方极乐。太婆的尸体是照顾她的志愿者杨红军发现的。杨红军乳名小军，现今三十八岁，年少时见证了杨振华与杨文惠分一袋银元。
他是个善心胆小的人，与太婆也能算得上一点亲缘关系。怜惜太婆是个孤寡老人，没人照料生活，杨红军便经常给她送吃用物品。当日清早，杨红军照例来看望太婆，给她送些过冬的棉衣。他敲了敲门，喊了几声，许久都不见太婆来开门，他便掏出太婆给他的备用钥匙。这钥匙原来是防止突发事件，方便他进出用的。怕老人得病，行动不便，最怕老人突然离世。如今第一回派上了用场，却不曾想过竟然是跟它一起，作为第一个目击者，目睹了太婆的遗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