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它吗?”看来那五毒教还真是针对着自己了,先是仙裔,再是剑门,接下来又是飞檐。
要让自己与天下树敌吗?
不可理喻!
又是轻微的咳嗽声传来,“阿义,你还没有完全恢复,还是暂时先躺着歇息吧。”泽濋言。
“对了,还未请教……”阿义望着泽濋。
“叫我‘泽濋’便行。”
“那,泽濋,真是多谢了。”
依旧是北方吹着的寒冬,屋内的三人该是温暖吗?
敌在暗,我在明,怎能知晓?
“阿义,若是你不介意的话,以后就和我们同行吧。”离歌站在桌前,双眼向着窗外望去。
“能与公子二人同行是在下的荣幸,还请二位公子多多关照。”阿义欲下床拜谢。
“阿义,你的伤还未好,不宜立即下床。”泽濋忙阻止。
“呵呵,劳烦泽濋关心了,只是在下本是下等人一个,这些伤,算不上什么。”
“不,还是躺着。”不容质疑的语气。
“那好吧。”阿义躺下,偏过头来望着二人,“只是见桌上包裹,不知二位公子路程是否紧急?”
“不急。”泽濋道,阿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对了,阿义,我想问你一件事。”离歌转过头来望向阿义。
“请说。”
“在飞檐庄遭那屠害之时,你是否目击到了什么,比如说凶手?”
“凶手吗?有是有,不过……”似乎是难以启齿。
“嗯?”
“哎,这该怎么说呢。其实我至今是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啊。不知当初有没有看错。”
“到底是什么,还请你直说。”
“我见着的,是个女人,而且是同庄主的夫人长得未免也太相似了。”
“庄主夫人?”离歌依旧是望着阿义,只见阿义很是肯定的点了点头以表明离歌所闻未有错误。
“据我所知,萧庄主他未曾完婚吧。”
“这……其实也不是,少主他是在启墨先生造访不久后完婚的,只是少主他生性简朴,便也就没有大办宴席,将就了便也结了。”
“哦。”离歌觉得事情有那么些怪异,只是又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呢?”泽濋忽然之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觉得心里很是烦闷,“或者说,阿义你知道少夫人的身份吗?”
“这……”阿义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一脸苦笑,“少夫人的事,我这样一个下人哪敢过问。”
“那你是否记得少夫人的样子,或者是其他一些情况?”离歌觉得事有蹊跷,总还是得寻出些蛛丝马迹。
阿义想了一会儿,恍然间得到了什么信息。
“有!当时少夫人同少主大婚之时,少夫人家是只有其父亲出面的。”
“此话何解?”
“在下也只是听那些杂碎说的,据说少夫人乃是江湖某一大派掌门的女儿,只是不知是怎么回事,几年前那门派一夜之间从江湖上消失,所以,少夫人便同自己的父亲在江湖上逃难,最后就来到了飞檐庄,见着了庄主,二人就这么顺理成章地结为了夫妻。”阿义这么说着,余光瞥见离歌和泽濋的脸色很是难看,“不过,这也只是我听说的,至于实际情况是怎样就不清楚了。”
“哦。”离歌心不在焉地随口答道。
“对了,你先好好休息吧,我们二人就不打搅了。”泽濋站起身来,向离歌使了个眼色,二人离开了寝室。
屋外,离歌和泽濋对视着,没有说话。
“离歌,你不觉得这件事太奇怪了?”
“哪件事?”
“阿义说的那女子。”
“怎么,你又想说是言胭吗?”
“怎么想来也很符合吧。”
“不要忘了,泽濋,言胭的父亲——我的师傅,早已是不在了,又哪来的所谓的‘父亲’?”
“话虽是如此,可是,你能肯定你的师傅已经不在了吗?”
“你不要太过分!”
“离歌,请你不要动怒,我们好好来想一下。”
“想什么?师傅的尸首我是亲眼见着了,那样的惨不忍睹。我会看错?”
惨不忍睹吗?泽濋一下子警觉起来。
“那尸首是不是看不清面容了?”
“是,不知是哪个歹人干的!”咬牙切齿的声音。
“哦。”泽濋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离歌,你有没有想过,那尸首只是一个替身?”
“假的?怎么可能?”离歌愤愤地说,“师傅的样子,无论是变成了怎样,我都认得出!”
似乎是说不同了呢,泽濋暗自想到,自己还是就此住嘴为好,毕竟,离歌对剑门的心,毫不夸张地说,自己比谁都清楚呢。
“好吧,离歌,是我多虑了,外面真是冷,我们进屋吧。”
默默无言,二人推门入室。
不过这样说来,阿义是不是可信任的人呢,泽濋在心里对突然出现的阿义的戒备心似乎是放松了。
总之,这件事就像是海面上泛起的浪花,在瞬间便消失了,在休息了不多时后,阿义所受的内伤似乎也好得差不多了,可以启程,于是一行人再次踏上了复仇的路程,至于泽濋的质疑,则是一直未能得到妥善解决。
还真是件痛苦的事呢,泽濋暗自琢磨着,在一方面,说来阿义口中所言的女子是言胭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而在另一方面,于自己的内心,似乎并不是想这样认可。毕竟,那是自己深爱着的女子啊。已为人妇吗?甚至于,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
无法知晓。
湛蓝湛蓝的天空之下,似乎是暖风轻拂着流苏。
春天,似乎在悄然之间降临了。
只是脚下,依旧是寒冰未解。同行在一派荒芜的草地之上,寥寥的,见不着生意,天空中,也只是偶尔地闪现一下鸟的身影,草草地,便已然消逝。
“我们要去哪儿呢?”阿义见不着前方的路。
“不知道,这一路就是这样走来的。”离歌应道,“不过江湖之大,也只能是如此地摸索着前行了。”
“对了,还未曾请教离歌你的仇家,若是不介意的话,可否告知阿义?”
“五毒。”没有犹豫的回答。
阿义没有应声,而脚步却渐渐放慢,继而是停了下来。
“怎么了?”二人亦是止住脚步,回头望向阿义。
“离歌,你说是——五毒?”
“是的,怎么了?”离歌察觉到了,阿义可能是知情人!“阿义,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这说来话长了,我们还是边行边说吧。”
二人会意,三人向前走去。
“如此说来,离歌你应是知晓那所谓的五毒独门暗器——桃花镖的吧?”
“确实。”离歌答道。
“不过为何说‘所谓’。”泽濋望着两人突然间都看着自己,补充道,“我想,不是我多虑了吧?”
“不,泽濋你说的没错,确实是有必要说‘所谓’。”阿义摇了摇头。
“此话何解?”离歌很是困惑。
“其实这桃花镖的成分同那二十三年前从江湖上一夜之间消失的桃花庄的独门方子——花溪散有着不可思议的相似之处,只是较之二十三年前的花溪散,这镖上的毒性又更胜一筹。”
“花溪散?”离歌自恃自己年少时在剑阁也算是读了不少的书,只是为何呢?按理说来,这江湖上二十三年的事应是有记载的,为何脑海中就偏偏没有这样的记忆?
真的是剑阁中没有关于花溪散的记载吗?还是自己没有涉及?
离歌暂时无法确定。
“花溪散吗?据说是按着钟家的红血改进来的呢。不过这件事,江湖上一直有着争议,不知哪方是原主。”泽濋若有所思地说。
“泽濋?你怎么知道?”明明自己都不知道的事,为何眼前的人会知晓?离歌无法理解,剑阁的藏书宏伟,而事关江湖上各门派的记载尤其多,唯独就少了个桃花庄吗?
“嗯,我小时候身子很弱,先生便将我带回竹林静养,那个期间,告诉了我不少江湖上的事,本来是当做故事来听的,没想到,今天竟然派上了用场。”泽濋不好意思的答道。
“不过说来还真是奇怪啊,据我所知,剑阁的规模应该是很大的吧,记载什么的不是应有尽有吗,为何离歌你看起来一脸不知情的样子?”察觉到了离歌那莫名其妙的样子,泽濋觉得事情的真相似乎是向着不可言状的深渊发展。
“这……”离歌显得很是为难,“我也正奇怪呢。”
莫不是刻意将那段记载抹去?离歌、泽濋同时料想到,只是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原因呢?
叫人琢磨不透啊。莫不是……泽濋想起了剑门派的创立,以及那之后所发展的一切,单单是从时间上来说,未免也太巧了吧。
只是,这种事可能吗?
瞥了一眼离歌,依旧是沉浸在思虑之中,要不要同他说呢?
这样一来,矛头又指向了言胭。怕是不好吧。“莫不是二十三年前的桃花庄另立派别,成了五毒教?”离歌随口问道。
“可能吧。”阿义如是回答。
是吗?离歌这么说来的话,似乎是有道理,只是这……自己能将这五毒教视为障眼法吗?名义上是五毒教,实质上却是由剑门所掌控?
毕竟,桃花庄一事在江湖也是引起过不小的轰动,剑阁却是没有记载,这也太可疑了。
不过说是这样说,倒也是难以保证离歌真的通览过剑阁内的所有记载呢。
所以,自己的猜测还真只能作为猜测吧,更何况,又是牵扯到离歌最为亲近的人,口角,还真是难以避免。还是谨慎行事吧,时机未到呢。“你们知道那桃花庄庄主的名字吗,或者是少庄主之类的家族成员?”良久,离歌徐徐问道。
“只记得是江湖传闻,那晚桃花庄少主逃了出来,再也没有见着踪影。”阿义摇了摇头,似乎很是无奈。
“嗯,是的呢,是叫白湖孤吧。”泽濋补充道。
“白湖孤啊。”离歌抬头望向天空,真是明净呢,感觉真相就要浮出水面了呢,“若是能见着此人画像就好了。”
画像吗?那可真是件简单的事啊。
“离歌,或许我们可以借钟家的藏书阁用用。”泽濋提议道。
“钟家?”
“嗯,前些日子悠韵姑娘不是说离开些日子回去看看吗,我可以传书过去,让她帮一下忙。”
“那有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