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毫不谦虚啊,启墨。”离歌爽朗地大笑。
气氛缓和了呢。启墨满意地微笑。
“天色不早了,启墨,你先睡吧,剩下的事我明天再请教你。”离歌望着窗外昏沉沉的夜幕道。
“你也早点睡吧,别担心,我会尽我所能来帮你的。”
送走了离歌,启墨关上门,独自斟了一杯茶,站在窗前,望着那皎洁的月光,默默地想:香绣、旋满,看来我暂时是无法回去了呢。本以为自己只想帮离歌救回妹妹,真是没想到自己会越陷越深哪!启墨自嘲般的笑道,没办法啊,谁让自己是个希望世人都能得到幸福的人呢!而且,香绣和旋满,早就该回归自然了,不能让他们太依赖自己啊。
细细品完这杯茶,启墨合上了窗子,摸索着上床睡了,希望香绣和旋满能在自己不在时也能快乐地生活呢!不知他们现在还好吗?
沉沉睡去,梦中,尽是以往的回忆。
而如今,自己已无法逃离。
晨曦,阳光早已穿透薄薄的窗纸,抚上了熟睡中的脸庞。
耳畔传来规则的敲门声,启墨在睡梦中不觉皱了皱眉头,很是恋恋不舍地将自己唤醒。
睁眼瞧见早已撒满厢房的明媚阳光,果真是自己太留恋了吗?启墨暗自责备,明明是自己下定决心,要将香绣和旋满放下呢!竟又在梦中……自嘲似的想着,启墨穿上鞋子,整了整衣冠,径直向门走去。
“启墨,快开门,你……”离歌话未说完,敲门的手在门霎那间被打开时悬在了半空。
眼前之人年轻俊秀的脸上略显憔悴。
“昨晚睡得不好吗?启墨?”离歌很是担忧,是否会是因为启墨住惯了自己的竹屋而暂时无法适应这厢房呢?
“没什么,只是有些不适应。”启墨随即撒谎道,的确,自己并无必要将真相告诉离歌,因为即便是告诉他,又能怎样呢?从和离歌相处的这段日子看来,离歌并不擅长安慰他人,既然如此,自己就没必要为离歌徒添一份麻烦与不安了,“不过我想,过些日子就能适应了。”启墨微笑。
完美的谎言。
“哈,果然如此啊!真是让我白担心了一把。”离歌安心道。
“对了,你是来找我继续昨天的谈话吧?”启墨转移话题。
“啊,对。”
“先进屋。”启墨将身体偏向一侧。
离歌跨过门槛,径直来到桌边,随手拉出一张凳子坐下。
“茶水我就不倒了。”启墨不客气道。
“咱们俩之间还这么讲礼数干嘛?”离歌默许。
“那么我就说了。”启墨顿了顿,“昨晚谈到的五毒虽在江湖上记载颇少,但也不是说无法查到其所属门派。”
“那究竟是哪一派的?”离歌迫切地问道。
“据我所知,五毒散归断指帮,而你所持有的桃花镖则隶属黑莲教。”启墨也坐下说。
“隶属不同门派?”离歌有些疑惑。
“不。”启墨纠正道,“同门别派。”
“什么?”涉世不深的离歌显然不太理解。
“打个比方说好了,比如你我是亲兄弟,在家父家母逝世后,要平分财产,而无论你我两方所得家产有多少,都总是属于同一家族的,其性质完全一致。”
“是这样啊。”离歌恍然大悟。
“就是这样。”启墨望着离歌,缓缓说道,“现在这两派独立发展,其真实势力并不为人所知晓,且两派人士行踪不定,连我也不知他们的巢穴在哪里。”
“是黑暗神秘的邪恶组织。”启墨叹道,“江湖上除你仙裔派、剑门遭其迫害外,不知有多少名门大派亦遭其毒手呢。”
“连你也不知道这股邪恶势力的源头吗?”离歌犯难了。
“虽然暂时还无法知晓,不过,别担心,离歌。我说过我会尽自己所能来帮你的。”启墨安慰道,“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会和你一起找寻下去,助你一臂之力。”
想着昨晚所下的决心,启墨再次坚定了自己的信念,捣毁此二邪教,不仅能使离歌一雪灭门深仇,再复仙裔、剑门,更重要的是能为江湖铲除祸患,保天下太平。
“那真是太谢谢您了。”离歌对启墨更是感到敬重,“抱歉,这几天一直把您拉到我和师妹的烦心事中,让您为与您无关的事操心,我真是过意不去。”
“说什么呢离歌,我所做的不过是一些我该做的而已,你忘了吗,我所希望的是苍生太平幸福啊。”启墨抬头望了望门外,“虽然是那么的不切实际。”有那么一丝伤感。
离歌不再说话,呆呆地望着启墨,这男人啊,何时何地都是那么地优雅高洁哪,他在心中感慨。
飘逝的风,夹杂着落花,淡淡絮絮撒在庭院青草深处,有那么一丝渺小,又有那么一份高洁。
二人恍惚然之际,夏邸仆人恭恭敬敬地站在了启墨门前,深深地鞠了一躬,抬起身来笑言:“启墨先生、楚公子,老爷请您们二位去用膳。”
呵,竟忘了自己今早睡过头,时辰早已不早了。启墨倏地有些感到好笑。
别离时才发现自己和香绣、旋满之间的感情是如此之深哪!启墨有些哑然失笑。
察觉到启墨的异态,离歌不免有些担忧,但看到启墨随即恢复常态的神情,离歌还是把这份担忧咽了回去。
也许有些事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离歌默默地想。
二人随着仆人转过了连廊,来到六翼腾飞的小亭,只见上书“初雨”二字,想必就是初雨亭了。
梓渊早已在亭内恭候多时,泽濋则万分恭敬地站在一边,等待着二人入座。
各就其位后,启墨打趣道:“梓渊真是雅兴,‘初雨’是个好名。”
“欸,先生真是爱拿老朽开玩笑,这‘初雨’是小儿的拙见,只是听着还算顺耳,就那么将就着题了上去。”梓渊捋了捋胡须。
“夏老爷,依鄙人拙见,这‘初雨’二字似乎是指这六檐末端倒挂欲坠的六颗透明珠子吧。”离歌提出自己的见解,“敢问这是什么珠子呢?定不是普通的吧!”离歌很是肯定地说。
“楚兄弟高见,此六珠乃夜明珠,白间与普通琉璃珠无异,但是哪,一到晚间,便会在黑夜中焕发光彩。”梓渊介绍道,“我这儿还有一颗保存已有多时的‘霓裳’,这种夜明珠据说有退散恶灵的功效呢,我早就打算将它赠与启墨先生,今天终于有机会了。”梓渊说着,在泽濋耳边耳语了一番。
随即泽濋离席,向连廊深处的内室走去。
“启墨先生、楚公子,你们吃啊,别和老朽客气。”梓渊劝道。
“那我们就先开动了。”启墨微笑道,随即用胳膊肘轻轻推了推离歌,暗示他用膳。
离歌明白了,这老爷子,还是个性情中人呢!
并未过多久,泽濋手捧一锦盒来到了三人面前,将这锦盒递与夏梓渊。
梓渊接过,小心地放在桌上,从衣襟中取出一把精致的小钥匙,插入锦盒上的锁孔旋转,锦盒被打开了。
呈现在眼前的正是所谓的“霓裳。”
但见通体透亮,七色光芒自珠子中心均匀向外闪现,别有一番韵味。
梓渊将钥匙置于锦盒内的“霓裳”旁,将锦盒递与启墨,“从今天起,它就是你的了,启墨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