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书房内的气氛极为沉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墨泽安苍白的手紧紧捏着桌沿,手背上青筋暴起。墨老将军刚刚觅得良才的喜悦现在也已经荡然无存了。
事态比他们想象的严重很多,若是来的只有一个花桓,也不过是将大商灭亡的速度推动得快一点而已,根本不会对整个东陆中域的局势造成太大的影响,却不想商帝得罪的却是整个西陆……
明眼人都知道,当初大商国能成功一统中域,隐世诸族远走西陆是重要的原因之一,毕竟大多数隐世诸族有着强大的天赋能力,人族若想获得胜利只能用无数人命去堆。就算当初人族与在诸族中算是弱等的荒族对抗时,尚且消耗了几代人百万计的生命,若是当初对上隐世诸族……那后果,没有人敢想象。
“来了……多少?”墨老将军声音沙哑地问道。
花桓行歌抿了抿嘴,沉默了半晌才回答:“我不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墨泽安努力压抑着自己的脾气,咬着牙质问,“你们根本算计好了是不是,别逼本侯——”
“闭嘴!”墨老将军喝道,他压低声音后平静地对花桓行歌说,“你先出去,容老夫跟泽安谈谈,泽安只是一时之气,还望阁下见谅。”
花桓行歌点点头,顶着墨泽安不善的目光走出了书房。
书房外,秘术已经失效的墨泽宇刚刚从地上爬起来,背对着门,倚着墙边打着哆嗦边搓抽筋的腿,嘴里嘟嘟囔囔的,虽然听不清,但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话。
花桓行歌自从出来之后,就一直站在书房门口默默地看着他抽风,而墨泽宇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蠢样已经被日后的死对头看了个干净。
墨泽安从书房里出来就看到了这一幕令人不忍直视的场景,忍不住轻咳了两声。
墨泽宇瞬间回头,一脸惊喜:“哥,你出来啦,那小子有没有被父亲弄死,一定——”然后他下意识一扭头,就对上了一双绿眸,只是眸子的主人以往平淡的目光里多了一分鄙夷。
这就尴尬了……
花桓行歌已经懒得和这蠢货计较什么了。
“你日后的食宿由本侯安排,”墨泽安带头向外走去,“墨府里一切从简,你也不例外,住不惯的话你随时可以离开。”
花桓行歌沉默地跟上。墨泽宇眼睁睁地看着两人越走越远,连忙单脚跳起,高声叫道:“哥,我腿还没好呢,等等我啊——”
然后他很幸运地踩中了一块盖了雪的冰面……
最后,几乎摔废墨泽宇是被墨泽安和花桓行歌搀回到住处的。
暖阁里,墨老夫人正坐在软榻上烤火,她看起来比墨老将军年轻得多,风韵犹存,当三人进来时,她注意到的不是自己摔得恁惨的小儿子,而是姿容优雅地向着另一个人笑道:“谁家小孩子这么可爱被你们骗回来了?”
“娘,这是行歌。”墨泽安回答,“父亲让我为他安排一个住处。”
“这么可爱的小孩子住在墨府是好事啊,可被太多不相干的人看了去可就不大好了。”老夫人意味深长地笑了。
墨泽安突然发现了自己刚刚安排不周的地方,想到在这个混乱的时期中“墨家勾结异族”这件事被传出去的后果,瞬间脊背发寒,他赶紧向墨老夫人告了罪,匆匆向外走去,一边回忆可能看见花桓行歌的人,一边去找斗篷。
墨泽安走后,老夫人吩咐自己的侍女带着墨泽宇去敷药,整个屋子就空了下来,只剩下坐在软榻上的老夫人和站在门口的花桓行歌。
墨老夫人慈祥地对着花桓行歌笑了笑:“既然你以后住在墨府,就要遵守墨府的规矩,西边的涣汐院你先住着吧,吃穿用度就照着宇儿的来了。”
“多谢老夫人。”似乎是察觉到了墨老夫人的不喜,花桓行歌简单道了谢便跟着引领的侍女离开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