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文琴抱了徐坡夫上得岸来,将徐坡夫腹内之水逼出来,累得气喘心跳。她在水中与周通久争不下,耗了大量内力;又抱了一人在水面游了很远,饶是她内力不俗,亦是累得筋疲力尽。
慕容文琴正打算找一家客栈居下来,再替徐坡夫买几件衣服,忽呼得一人“噫”的一声,抬头一看,两个挎刀大汉正惊奇地望着徐坡夫。慕容文琴很是奇怪,忍不住顺着那人的方向朝徐坡夫瞧去,大吃一惊:徐坡夫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下丹田处人有一块殷红,旁边有一些红线围成一个椭圆。她连忙附身去看,心道自己一直没有离开过他,他怎么会受伤呢?莫非是中了鬼楼主人的暗器?心念转处,人已附到了徐坡夫身边,凝神一看便大大地放了心,那原来是娘肚子里带出来的胎记。心中又微觉奇怪——这胎记倒是古怪得很,好看得很。
慕容文琴正在凝思,忽听见那个虬须大汉哈哈大笑道:“怪不得老子今天刚出门喜雀冲着老子大叫,原来是财神爷送上门来了。哈哈,我那个狗杂种老子的姓当真好得很;我那个婊子老娘生我当真有眼光,我那个老乌龟王八蛋的爷爷给老子取的名当得妙得很;我钟年富果真中年便富,刚刚过四十便要做百万大富翁了。”说罢又是大笑不止。他身边的那人尖嘴猴腮的汉子听罢跟着嘿嘿笑道:“大哥宏福齐天,天生大哥必富贵;小弟亦有幸,跟着大哥沾光。”
那个叫钟年富的虬须大汉听见他弟弟如此一捧,脸上大有得意之色,嘉许地点点头道:“力强,你跟着大哥保证没错,这不,刚一出门天上就掉下一百万两黄金来了。”那个叫钟力强的尖瘦汉子听了哈腰点头,如鸡啄米,唯唯喏喏,神态之间又是恭维,又是猥锁。慕容文琴听了大奇,心道:“天下竟有这等儿子!竟连自已的老子骂作狗杂种,自已的老娘骂作婊子,自己的爷爷骂作老乌龟王八蛋!当真奇了。饶是这样,那么自己就成了什么了呢?”想到这里,倒忍不住微微一笑,暗道这话或许倒也有些道理,这两人大哥小弟的一个叫钟年富,一个叫钟力强,听来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但一个阔面凸牙,一个尖嘴猴腮,哪里就象两兄弟了?倘若他两是同爹又同娘那才是当真奇了。想到这里不禁又是微微一笑,又想道:“他为什么又说他爷爷是老乌龟王八蛋呢?是了,定是他老子不是他爷爷生的,他爷爷戴了绿帽子又不敢出头,是以他说他爷爷是老乌龟王八蛋,父亲是狗杂种了。但是这么一来不就是连他奶奶也成了婊子了吗?何以不听到他骂自己的奶奶了呢?是了,定是他奶奶已经死了。不过,就算是这样,也不该骂自己的母亲啊。”——想到这儿眉头又是一皱。
慕容文琴正在胡思乱想,忽又听得那虬须大汉笑道:“我他死臭奶奶的真是绝了,天下竟有这等妙事,真他祖宗十八代的我不知走了那门子运,不仅给老子送来了一百万两黄澄澄的金子,还给老子送来了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钟年富乍见徐坡夫是八年前魔王悬赏一百万两黄金的小财神爷,不禁高兴得哈哈大笑;再一看到坐在徐坡夫身边的慕容文琴竟是人间殊色,艳丽不可方物,更加高兴得着点晕过头去,一时之间,禁不住又是哈哈大笑起来,心道:“天下美事,莫过于此。”
慕容文琴正在想着他不骂自己的那个婊子奶奶可能因为他奶奶死了之故,没想到他果真马上又骂起他那死了婊子奶奶来,接着又连自己的祖宗十八代也搬了出来骂,又忍不住要笑,忽听得他的下文,不禁吃了一惊,连忙敛神。
钟年富笑罢走至慕容文琴面前,怪声道:“小美人儿这般年纪便无家可归,流浪江湖,真是叫你钟大爷心疼,不如跟了你钟大爷做老婆,包你一生荣华富贵,男欢女悦。”他见徐坡夫、慕容文琴一个金童一般,一个玉女一样,料想是对兄妹,两人又是全身湿透,料想又是一对无家可归的流浪少年。心中想到捉其兄而纳其妹,快美不可言状。哪知道眼前一花,“啪啪”二声左右脸面各被打了一只耳光,响过后脸上又高高地肿了起来,不禁狂怒,大骂道:“臭婊子,竟敢打老公的耳光,老子搞死你这个臭婆娘。”钟年富正想得美美的,没料到被慕容文琴打了两只耳光,大怒之下,满口脏话,抢拳砸了过来。饶是慕容文琴已内力大损,要不那两耳光不打晕他才怪。
慕容文琴见钟年富斗大的拳头闪电一般地向自己砸来,倒也不敢小觑,一个闪身,一脚踢在钟年富的胯侧,轻轻巧巧地将钟年富踢了个狗吃屎。她慕容家借力打力之法冠绝天下,这钟年富空有一身蛮力,在慕容文琴轻巧地牵引下只能有摔跤的份。
钟年富一摔之下,便将那一颗硕果仅存的又被慕容文琴两只耳光打松了门牙给磕掉了,不禁怒得呀呀怪叫,爬起来抽刀往慕容文琴乱砍,狂怒之下便忘了自己这一刀若是砍实了,这娇滴滴的小姑娘做不做得老婆了。
慕容文琴见钟年富持刀乱砍,不属天下任何一家刀法,无招无式只是往自己身上要害部位砍,倒被他逼得连连后退;有心想用丝带缠他的刀,偏偏丝带湿了内力不够无法使;又想法点对方的穴道,又苦于自己在水中与周通大争一场,又背人在水中游了很久,内力大损,生怕发指伤敌不成反伤了自己。
钟年富盛怒之下持刀乱砍,将慕容文琴逼得连连后退,这人天生蛮力,武功虽然稀落平常,但那刀在他手中被舞得象风车一般,无招无式的让人无以化解,无以借力。慕容文琴节节后退,一连退了十余步,一脚踏在一块小石子上,一个踉跄让对方在左臂上划了一个寸深的口子,痛得她差点哭了起来。钟年富更不留情,一刀砍向慕容文琴的脑袋,狂怒之下,这一刀之威力竟如排山倒海一般。钟年富一刀就要砍实,忽觉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同时痛得他嚎叫了起来:“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双眼竟是瞎了。正是慕容文琴看看那一刀无法躲开,危急之中口一张,两根细如牛毛的四川唐门独家暗器无影针激射而去。当初慕容文琴以无影针射宋远桥的双目,使得这个名列三侠之首的宋大侠也是无法躲开,只得以内力将无影针吸入口中。这钟年富怎么躲得了,双目顿被刺瞎。他钟年富不但中年不富,倒成了“中年瞎”了。
钟力强眼见大哥一刀便要将慕容文琴砍作两断,心中正惋惜如此一个千娇百媚的绝代佳人自己还没有享受一番便要变做尸骨了,却听见钟年富蒙眼大叫他的眼睛,大吃了一惊,以为慕容文琴会妖法,吓得跪在慕容文琴面前,叫道:“菩萨饶命,菩萨饶命。”他见慕容文琴貌若天仙,转眼之间又将他大哥的双眼莫名其妙地弄瞎,以为她是观音菩萨下凡,当下吓得跪下求饶,以头击地,竟然咚咚有声。慕容文琴飞的一脚将钟力强踢进西湖,抱起徐坡夫,走进了一家客栈。
徐坡夫昏迷之中在慕容文琴和周通的内力一来一往的攻击之下,饶是他内力深厚,亦是受害不少。慕容文琴将徐坡夫抱上床,过了好一会儿才悠悠转眼,睁眼一看,慕容文琴正侧身为他熬药。慕容文琴年龄与段佩仅差几天,身材高挑苗条亦和段佩相若,徐坡夫只道她是段佩,再者又发现自己躺在温软的被中,以为自己置身于阴间,抓住她的手,喃喃道:“小佩,小佩,我们都死了吗?唉,死了也好,你我若要报仇当真地登天还难……”
慕容文琴见徐坡夫抓住她的手时竟只是小佩小佩的叫,心中气苦,心想自己拼死拼活地救他,他竟然说出这些话来给他听,不禁大怒,伸手就给了他一耳光,怒道:“谁是你的小佩?好啊,我救了你当真是坏了你的大事了,没有让你和段丫头死在一起当真抱歉得很。”徐坡夫一看他抓的却是慕容文琴的小手,脸上不禁一红,又听见她如此一说,吓得大惊失色,道:“什么?小佩她……她怎么样了?”
慕容文琴见他如此关心段佩,不禁又是有气,怒道:“死了啊,她命中注定十四岁生日落水而亡,能活得过今天吗?”说完心中倒是一喜,暗道既然那个什么胡相爷的谶语说她及笄之辰落水亡,可能真是如此吧。就算周通救了她性命,多半那周通乘她昏迷之中奸污了她,叫她羞愧无颜偷生投水而亡,应个落水而亡的谶语吧。想到这里心中又是一悲;自己与佩段并无深仇大恨,一路上万里同行互相斗口原本小事,且多因为徐坡夫之故,且她年少天真无邪,每次斗口之后,几乎都是她被自己说得答不上话来,有时还哇哇流泪,一个纯真女孩模样,实令人怜爱,何况每次斗口经徐坡夫略一说,还是她委委曲曲地叫自己文琴姐姐,然后和好。继又想到不久前她游西湖时那神采飞扬、我见犹怜的模样和自己用计使她掉进水中的情景,心中又觉歉意。接着又想到那个妖媚无限的段佩让二郎神周通救上之后昏迷之中被他奸污的惨象,心中又是一恨,心道:“若段佩真被周通逼死,我一定杀了他给段佩报仇。”
徐坡夫见慕容文琴脸色变幻不定,忽喜忽悲,忽恸忽恨,只道她因为自己说话不当,令她生气了,又看见左臂上有伤,定是救自己之故,心下不安,当下柔声道:“抱歉,慕容姑娘,多谢救命之恩,我徐坡夫至死不忘大恩大德。”停了一停,又叹道:“唉,生死由命,岂是人力所能改变的。慕容姑娘也不必为之伤神了。”他见慕容文琴沉默不言,脸露悲伤,便说段佩十四生辰落水而亡乃是天意,叫她不要多伤心,但自己想起段家恩情,心中已是大恸,连忙转过头去,不让慕容文琴看见自己的眼泪。
慕容文琴听徐坡夫如此一说,心中大觉奇怪,心想徐坡夫难道竟是这等薄情寡义之人,听到段佩之死片刻之后不但一点不显得悲伤,反而来安慰自己不要为段佩伤心,心道:“天下男人确实尽皆薄情寡义之辈,心上人刚死便去讨别的女人欢心。”正在猜疑之间,忽听徐坡夫急急地转头去拭泪,明明是怕她瞧见,心中大动,当下柔声说道:“是啊,生死由命,不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改变得了的,我们也没有必要太伤心了”。
徐坡夫在客栈养了三、四天便好了许多,慕容文琴暗暗惊叹他内力了得,几次问起他的身世师源,都被他顾左右而言他地将话岔开。慕容文琴知道他有难言之隐,倒也不再去问,况且这几天徐坡夫整天沉默无言,明显还在痛思段佩,慕容文琴好几次想告诉他段佩已被周通救走,却不知怎的每次欲言又止。
徐坡夫又养了几日,伤势基本好了,正欲和慕容文琴离开,刚走出客栈,却听到一声佛号,只见一个胖和尚站在前面,道:“阿弥陀佛,慕容施主,贫僧百忍,请施主交出无上心诀,让天下武林心宁。”
慕容文琴大吃一惊,实没想到这胖大和尚竟是武林中享有盛名的三僧之一的百忍大师。面上却毫不改变,涩涩一笑道:“百忍大师,你认错人了呗,我不是你说的什么慕容姑娘,哪里有什么无上无下的心诀脚诀?不相信你问我哥哥段坡夫。”说罢又传音给徐坡夫道:“夫哥哥用内力逼退那和尚,然后我用丝带将你卷走逃命。”她知道百忍大师内力强她一倍不止,就是跳起数丈也会被他以内力吸下来,于是授计徐坡夫逃命。
徐坡夫一呆,暗道自己怎么能够逼退百忍大师?但他听得慕容文琴说得不容置否,又念及她的种种好处,只得硬着头皮向前,道:“慕容姑娘所说不错,她确实不是慕容……”心下一惊,马上住口,暗暗埋怨自己,说谎怎么自相矛盾,当下便不迟疑,双掌一推,击向百忍大师。他叫慕容文琴叫顺了口,一时难以改过,况且他不擅说谎,是以一出口便露了真情。
慕容文琴一听到徐坡夫说“慕容姑娘所说不错”时,暗骂徐坡夫笨蛋,脚上不停,施出嫦娥升天,身子平空升起,向房顶飞去。
百忍大师见徐坡夫双掌拍来,凌厉之极竟是内力不在自己之下,大吃一惊,又见慕容文琴就要逃走,更不停留,双掌也是一推,想击退徐坡夫再拦住慕容文琴。哪知道四掌相击之下,竟是拼了过八两半斤,各自噔噔地退了三、四步。慕容文琴手一扬,已将徐坡夫卷了过去,施展绝顶轻功,几起几落便消失在屋顶之上。
百忍大师停了半晌才将一口真气聚拢,徐坡夫那一击之威竟将他所练的一口纯阳真气击散,心中吃惊,半天方回过神来,念声阿弥陀佛,也不追赶,飘然而去。
慕容文琴抱着徐坡夫疾跑,忽觉心口一热,低头一看,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泪水盈盈欲滴。原来徐坡夫本是受伤方好,内力并没恢复,加上又与百忍大师对了一掌,已被对方掌力震得气血翻涌,再又被慕容文琴抱着飞跑,跑了不久,便一口鲜血喷出,吐在慕容文琴胸前衣上。
慕容文琴连忙停住,看看那个胖大和尚没有追来,心下稍定,便租了一辆马车,将徐坡夫安置在车内,不敢多加停留,径向姑苏而去。一路上心思飘浮不定,想到自己离家三年,不知家中发生了什么变故,怎会有人知道她家有无上心诀?为什么就有这么多人向他问起大爷慕容仇的下落?公孙玄说什么自己躲过了燕子矶一役?难道有哪一家厉害仇家竟然敢到姑苏慕容家燕子矶寻衅不成?一路上思前想后,这次久出回家,心情竟分不清是喜是忧。
经过半月的连续奔波,慕容文琴踏上了故乡姑苏城旧土,心中十分激动而兴奋。徐坡夫经过她十多天的悉心照护,伤势亦见好转。这时家乡在望,意中人伤势好转,慕容文琴不由得神采飞扬,满面溢春,虽然是一身公子哥儿打扮,但一看之下,叫人收不回目光。
“瞧,那儿就是我的家。”慕容文琴一指不远处的一片大水洼兴奋道。徐坡夫顺她所指的方向一看,只见那青山秀水之中,露出一栋栋红楼画栏,水旁杨柳婀娜,修竹映梅,青松叠翠,薄露壤滴,轻烟淡笼,象一个世外仙境。
慕容文琴蹦蹦跳跳地向家走去。徐坡夫也为她高兴,同时又为她平安到家而轻松,他西湖落水被慕容文琴救起后寻段佩不得,心道既然不见她的影子,说不定被人救走,是以打算等慕容文琴到家后自己便去找段佩。
徐坡夫一走进燕子矶,一路上见路边杨柳水池错落有致,其中一草一木、一花一叶竟是含着一个个阵法,大阵套小阵,五行连八卦,三才并七星,真是草木皆兵,心中极是佩服姑苏慕容氏果然不同凡响。难怪慕容一家杀人如麻,敢与天下武林为敌,就是这等阵法可以说天下任何一派都不敢雷池一步。当下怕误入阵中,不敢多看两旁的秀丽景色,紧紧地跟在慕容文琴身后。慕容文琴显然对自己家布下的各种阵法烂熟于胸,脚下丝毫不缓,奔向久别的家门。
“妈妈,琴儿回来啦!”慕容文琴还没有进家门早已忍不住大叫着她的妈妈,小鸟一般地雀跃前进。那样子等见到妈妈时肯定不管徐坡夫在不在场,定是扑到妈妈怀里撒娇的。
徐坡夫见慕容文琴突然之间变得如此天真烂漫,哪里还象一个面对着让天下武林闻其名而肃然起敬的三侠三僧也丝毫不慌,以至三侠三僧也是着了她的道的心机一转再转、计谋百出老练江湖的人儿了!如今久出回家,她的小姑娘本色便是暴露无遗,让人我见犹怜。心道家真是一个奇妙的地方,有家有妈的确实让人羡慕——霎时想到了自己父亲遭害,母亲拔剑破腹生他,眼中几乎落泪。
“妈妈——”徐坡夫正在伤情,忽听到慕容文琴惨叫起来。他大吃一惊,连忙跑过去扶住摇摇欲倒的慕容文琴,自己也被眼前的情景吓得心惊胆颤:在慕容文琴家的先祖祠位边,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七颗用石灰浸过的人头,其中三颗是白发老者,一颗是中年妇女,是颗美人头。另外三颗皆是老妇人头,那白发老者头颅便是慕容恨、慕容凶、慕容恶;老妇人头是慕容文琴的三位奶奶;而那颗美人头便是慕容文琴的妈妈。
徐坡夫赶紧抵住慕容文琴的天枢穴,内力灌入,将慕容文琴救醒。再一看另外慕容家的旁系亲人,燕子矾的二百多人竟无一个活口,尽皆被杀死在矾内。在慕容家的先祖祠牌子写着几排有人用指力写出来的字:
×年×月×日,武林七大门派、二大帮派共破姑苏慕容家燕子矾,尽殊武林元凶。
慕容文琴埋好亲人尸首,跪在慕容家祠位前,两眼垂泪,落地竟为鲜血。徐坡夫陪着她跪在当前,实觉无语来安慰她,心想自己父母惨死之时自己毫不懂事,后逐渐长大,记忆留给他的只是仇恨,悲痛之情倒是次之。又想到慕容文琴一瞬间亲人尽失,亲人头被人砍下排在一起,这等惨景当真叫她痛不欲生,怎不双目泪血;一时想到自己父母,一时又想到慕容文琴,悲从中来,也是忍不住泪流满面。
慕容文琴忽然拔剑一挥,将祠位前数支蜡烛尽皆斩做两段,指天说道:“老天在上,我慕容文琴不杀尽武林中七大门派、二大帮派元凶,就如此烛!”说罢再一想到七大门派中的三侠三僧,自己就是武功再高一倍也不是他们中任何一人的对手,更不用说无生无死、武林至尊了。心中自觉报仇无望,不免悲从中来,忍不住又掩面痛哭。
慕容文琴正在哭得悲伤,忽听得背后一人道:“好,有志气,姑苏慕容家的人果然没有一个孬种。只可惜武功还差了点,自己性命马上不保,还说报什么仇?”
慕容文琴一惊,回头一看,只见一人手托一块重数百斤的黑石,站在门口。慕容文琴又吃一惊,不禁花容失色,心想今番果真性命难保了,又想到报仇无望,生不如死,死了一了白了,倒也干净;再一看到跟自己跪在一起的徐坡夫,顿觉歉意,心道累得他跟着自己死了。继而又想到自己能与他死在一起,倒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了。当下握住徐坡夫的手,缓缓站了起来,望着那人冷冷说道:“石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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