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毫不迟疑地答应住下来,是因为我不知道母亲也搬走后,老家是否还有我的容身之所。
这次回家我并没有提前和老家的亲戚打招呼,世间的人情,本来就是很微妙的东西。
或是旅途劳累的缘故,我头一挨枕头便睡下,开始一切如常,直到我听到那一声叹息。
准确地说,我是被噩梦吓醒的。那个梦的内容倒不是十分可怕,令我害怕的是,那个梦的真实与有条不紊。
梦中的我在老家的河里游泳,这是小时候我经常干的事,尤其是像现在的盛夏时节。依稀记得,我应该是和一个人一起去的,游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发现和我一起去的人不见了,我大声呼喊,周围却是一片寂静。只有夏蝉的鸣叫,现在想想这蝉鸣本身就令人生疑,因为一般在梦境中很少有背景的内容,即使有也多模糊不清,但当时我真真切切感受到河水上的层热、下层冷,当然印象最深的还是那突然无人相伴的孤独。
我大叫,叫的名字现在却回忆不起来,在梦中我感觉那是一个相当熟悉的名字。上岸,发现那人和我的衣物都在岸上,我更加着急,因为这意味着那人出现了意外。
正当我打算去叫人帮助的时候,河面上浮出一个人影。我心里嘎登一下,因为我知道以那个姿态浮上来的不会是活人,我虽然害怕,但还是游了过去,那具尸体却明显是死了一段时间,因为全身泡得发白臃肿,我游到尸体一米远的地方停下,那尸体的脸虽然已经变形,但我仍感觉无比熟悉。
我突然醒悟,那个“东西”不正是自己吗?
一下子惊醒,冷汗已湿透全身,幸好只是梦。
随后便听见那一声叹息,这个却不再是梦。卧室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依稀看见一个影子站在卧室门前。
无疑,叹息声是那个人所发出的。我披上衣服,“怎么还不睡?”那个人竟先开口,是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孟婉婷?”
“对,我是。”那个女子声音轻柔,其中却有说不出的倦怠。
“那么你呢?”我反问。
“天太热,睡不着,陪我聊会吧。”
“好啊。”我刚要起身,孟婉婷却推门而入,随手打开了我卧室的灯。眼睛被忽然而至的灯光晃了一下,孟婉婷已来到床前坐下,我只得欠了欠身,暗想这个女孩怎么这么不避嫌?
“你应该听说了我的事吧?”“对,但你现在的状态很正常,不像是孟叔叔说的那样。”
“现在好多了。”孟婉婷笑了笑,“你信吗?”
“我信。”孟婉婷叹了口气,“这个事情发生了也就发生了,就当是看错了也就罢了,爸爸为什么找你来?”
“你不知道?”我有些奇怪,“不知道,爸爸一向很忙,他这次难得对我的事如此上心。”孟婉婷过得或许并不快乐,但这与我关系不大,因为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了雨山。
雨山身上也有这种淡淡的忧郁,这些年她对我忽冷忽热,女人心,海底针,这话果然不假,我甚至不知道雨山在我走后是否另外谈了朋友。
但我们至少曾经相爱过,我应该去找她。回来之前,我跟雨山母亲通过电话,雨山的母亲迟疑了一会,告诉我雨山是跟一个中年男子走的,现在她也联系不上雨山,也有些着急,言谈中,雨山的母亲对于雨山的这次远行充满不理解和反感。
“怎么了?爸爸想找你,也许只是拿我做由头,现在我已经好多了。”孟婉婷看我出神,以为我在想他父亲的事。
“你怎么不问我那龙是什么样子的?”
“哦,是什么样子的?”孟婉婷突然起身,“其实,你也不相信我说的,对吧?”我没有否认,“难道爸爸记错了,你根本就没见过龙?”
“龙?我怎么会见过?”
“全身青黑,刚开始我以为是大点的蟒蛇,但不是,因为那东西有爪,我只看见了两只,因为它爬得太快了,和电视上演的不一样,我见到的那东西我感觉不是善类。你应该相信,因为和我一块见到的还有你同村的徐度叔,他的羊都吓得跪下了。”
“徐度叔,你们在哪见得?”我有些信了,因为两个人同时看错的可能性远比一个人看错的小。
“就在你们南河那。”南河是我村南边的一条河,印象中还曾去那里抓过鱼,但那条河并不深,只是一条十分普通的河,普通到名字都是以自己所处的位置随便起的。
“那东西比碗口要粗,大概四五米长吧,它头上应该是没角,事情发生的太快,我没有看清。”
“你怎么会去那里?”“因为一个梦。”怎么又是该死的梦,刚从噩梦中惊醒的我对梦有些抵触。
“你也许不信,我刚回老家不久,就梦见母亲在那条河边招手,你知道,我母亲和我爸爸离婚后就走了,我一直很想她,她走的时候我只有八岁,尽管黄阿姨对我很好,但亲妈只有一个,我想见我的亲妈,这就是我去那里的原因。”
女人果然是感性动物,会为了一个梦自己跑去荒郊野外。
一下子惊醒,冷汗已湿透全身,幸好只是梦。
随后便听见那一声叹息,这个却不再是梦。卧室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依稀看见一个影子站在卧室门前。
无疑,叹息声是那个人所发出的。我披上衣服,“怎么还不睡?”那个人竟先开口,是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孟婉婷?”
“对,我是。”那个女子声音轻柔,其中却有说不出的倦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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