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沈清歌来了这个世界,她就成了相府的太上爷,简称最精贵的存在。
担心丫头被磕着碰着的沈老爷生怕府里的丫鬟、婆子不尽心,只有时常将沈清歌那软软的一团抱在自己手里头才放心。
因为沈老爷早年家境贫寒,是书生出身,考得功名时,父母双亲也早已离世,这沈家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物自然就交给了慕氏打理。
秋日更深的露还未滑下叶尖,空气中弥漫的水雾带来几丝入骨的凉气,每每这样的清晨,便是古代依附男人而存活的可怜女子早起的时刻。
沈夫人同样在日日不例外的送沈相早朝后,就再也难以入睡了,她移步回房,看着靠床里侧已经醒了,正瞪着一双眼盯着自己的沈清歌,蓦然一笑,缓缓的走了过去。
坐在床边,慕氏试着哄丫头睡觉,可小孩子本就睡无定时的,这下醒了,就可劲儿的闹腾着。
慕氏无奈之下,索性抱着沈清歌坐在窗边,好半晌才缓缓道:“快入秋了,家里的秋衣也该更换了吧……”接着便是无言,只有窗外风吹动草叶的声音。
这种家长里短的事情,沈清歌完全提不起兴趣,一会儿就悠悠的闭上了眼睛,又睡了过去。
慕氏小心的将她放在床上,又盖好了被子,才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
到这个地方已经快半年了,沈清歌显然已经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慕氏嫁来沈府还不足两年,且娘家又只是扬州经商的,在这重农抑商的时代,自然身份是不被敬重,府里那些仗着有儿女的姨娘也并未将慕氏放在眼里。
杜姨娘便是一个绝好的例子,沈清歌有时在一旁看着杜姨娘使的那些小绊子都不禁想无语的笑,这完全是没水准、没头脑呀!
慢慢的,已经入秋的天渐渐寒了起来,沈相也在这个比往年似乎还要冷些的秋天里,被派到南方治理水患。
沈相走后,府里先是消停了一段时间,后来有人就按捺不住了。
这不,近日就有些不懂规矩的开始蠢蠢欲动了。
沈夫人正百无聊赖的在院子里打理着那些杂乱的花枝,这秋天了,枯枝败叶也该清理了。
刘嬷嬷轻步走进来站在慕氏背后道:“夫人,杜姨娘和梅姨娘来了。”
“哦~让她们进来吧!这秋深露寒的。”慕氏莞尔道,接着嬷嬷就又出去了。
不一会儿,刘嬷嬷带着杜姨娘和梅姨娘从前院走了进来。
两位姨娘在院里站了好一会儿,看慕氏没有半点动静,杜姨娘最终忍不住道:“姐姐这儿都是没有凳子吗?”
这话才问完,就被刘嬷嬷给喝住了:“姨娘还是认清自己身份的好,难道姨娘以为自己做的那些事夫人都不知道吗?”杜姨娘自觉理亏,撇撇嘴便立在一旁不再言语。
沈夫人这才转过头来一脸温柔无害的道:“迎春、留夏,请两位姨娘屋里坐。”
两个丫鬟听命,恭敬的将两位姨娘领进了里屋。
沈夫人随后放下手里的一截枯枝,吩咐人打水浴手后才跟着进屋。
沈夫人作为当家主母自然坐在了上座,两位姨娘则侧边坐着,迎春、留夏上过茶后就随侍一边。
刘嬷嬷站在慕氏身边代替慕氏发言道:“两位姨娘今日这是来做什么,现在这个时候似乎已经过了请安的时辰了吧!”
本是慕氏心善,念着大冷天的便免了姨娘、孩子们的请安,自己也落得清静,可是似乎有些人不领情呀!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夫人,怡姐儿可是老爷的女儿,这还尚在襁褓,花销甚大呀!这月银……,前段日子,怡姐儿病了,我这做娘的都拿不出银子来请大夫。”杜姨娘说着说着就要哭出来,好似谁亏待了她似的。
慕氏转念一想,杜姨娘的月银可不少,至少在这府里可不算少的了,咱清歌都没她怡姐儿开销大吧!呵呵,这是趁着老爷不再,想来占便宜来了。
如此想着慕氏不禁冷笑起来:“姨娘可真能说的,这月银多少府里都是有规定的,莫非我还能徇私不成,还是等老爷回来你自己去商量下再说吧!”
这杜姨娘原本也就是想着老爷不在家,慕氏一个商家女儿,好欺负,又在梅氏的诱哄下,才一时心动,谁料慕氏三言两语就把她给打发了,的确道行不够呀!
“梅姨娘呢?这又是所为何事呀!”慕黎锦依然柔声道着,一副当家主母的气度丝毫不减。
“夫人,禾哥儿也不小了,到上学的年纪了,老爷不在家,可也不能耽误了禾哥儿呀!”梅姨娘一时声泪俱下,那样子好像慕氏狠心不同意了一般。
说起禾哥儿,那也是个不简单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