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哪?”我缓缓地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陌生的环境,感觉周围很白很白。我晃了晃头,想使自己回忆起来些什么,但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处,我还是愣愣的。我觉得头很痛,但是这种疼痛与一般摔伤的疼痛又有些不同,至于到底有些什么不同,我也说不出来。
“妈?”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我很快认出那是我母亲,她手里还提着一个饭盒,大概是她的午饭。她听到我叫她,身体一顿,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两只眼睛都看直了。然后又像猛回过神来一般,转身向外大喊:“孩儿他爸,孩子醒了,孩子醒了啊,快来了,孩子醒了!”喊完之后又转过身来,从她脸上的表情中,我足以看出她有多么激动,甚至可以说激动的有些过头了,这让我不免有些诧异。母亲向我大步走来,想摸摸我的头发,但大概是看见我头上缠着绷带,便将手又收了回去,说:“孩啊,你终于醒了,吓死妈了你知不知道。睡了这么久,饿了吧,来,这是我刚做不久的,还热乎着呢,快趁热吃。”母亲有些责备的对我说,但更多的是无法掩盖的激动和高兴,她坐在我床边,打开饭盒,给我一边喂着饭,一边讲着我晕过去后发生的事情。
通过母亲的话语,我才知道,当时我从墙上摔下来了,恰好被一个路过的拾荒老人看见了,也得亏那位老人是个热心肠,看见我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了下来,立刻拨打了急救电话。再看我身上穿着一件非常脏的衣服,但是依稀能认出是件校服后,断定我是旁边那所学校的学生,便又跑去学校正门,通知了学校门卫师傅,门卫师傅又通知了学校领导。
由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领导也不敢怠慢,召集所有班主任飞速赶到我摔下去的那个地方。我们班主任认出了我,便通知了我的父母。
父母赶到的时候,我已经被救护车送往医院了,那位老人也不知去向。从班主任那知道我在哪个医院后,又马不停蹄的赶往医院。
父母到达医院后,有学校领导的保证,医院已经开始了抢救。而当时抢救我的医生让我父母不要抱太大希望,说我本来体质就格外虚弱,再加上连续多次的受伤,情况很不乐观。
而我父母并没有因此抛弃我,而是坚持住院治疗。我呢,在这病床上躺着,每天靠着注射葡萄糖来维持生命的延续。如今已经过去四天,我却奇迹一般的醒来了,这足以解释为何母亲会那样激动了。
那位三坏学生——姜轩,因为这次事件差点被公安带走关起来,但是在我父母一致的求情下,便批评教育了一番后放了出来。而学校因为这次事件的恶劣程度极大,对学校的声誉也产生了影响,所以将姜轩开除了学籍。而我则由于受的伤很重,不得不退学在家休养。
两个月后,身体基本恢复了。父母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将家搬到了长山市,开始了新的生活。
对我来说,不光生活重新开始,我的命运也就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长山市三中里,我依旧是被别人欺负的对象,但是相比起以前那个学校里学生对我的欺负嘲讽,这里的手段确实可以让人忍受。
在这个新学校新班级里,我遇见了她。梳着一个齐刘海,扎个马尾辫,脸上总是洋溢着一丝微笑,让人忍不住要多看几眼。除了头发上有个发卡,没有其他的什么装饰物,清新淡雅,深深吸引了我。
她叫李镜月,据她来说,这名字是取镜中月之意,倒也十分符合她的气质。她也是我帮助我命运发生转折的重要人物。每天我最大的爱好就是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恨不得将自己的眼睛放在她的背后,每时每刻看着她。
那年我17岁,还没有成年,但是从那一年起,我平静的生活被打破,开始了让人不可思议的新人生。
尽管我已经17岁了,但是我的心智却很幼稚。每天都活在自己的幻想里面,幻想着和她在一起说说笑笑,幻想着和她在一起打打闹闹。也总想着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大戏,在我的戏里,持枪歹徒,持刀暴徒都是那样的不堪一击,让我出尽风头,最后抱得美人归。
然后后面发生的事情,让我相信了这样一句话:“心诚则灵。”
在我每天日复一日的幻想下,三个月后的一天,果真发生了一件大事。而这件事情,也可以说是我命里必有的转折事件。
有那么十来个对社会有着极度不满情绪的人由于种种因素聚在了一起,他们在一个饭馆里一边喝着酒一边骂天骂地骂社会。他们的情绪就如同一个迅速鼓起的气球,在接连不断的骂声中无限制膨胀,最后终于到达了极限,嘭的一声,爆炸了。他们接近癫狂状态,完全失去人的理智。拿出很早以前买好的砍刀,走出饭馆,冲向了离他们最近,人群最密集的地方——长山市三中,也就是我所在的学校。
学校的保安不明所以,想问问他们想干什么,但是这句话还未说出口,这位保安已经被接近校门的暴徒一刀砍倒。然后他们迅速翻过大门,进到学校里,见人就砍,一路砍向我们的教学楼。当时我正听着无聊的历史课,昏昏欲睡,头一点一点的,跟小鸡叨米有些相似,忽然班里的门就被踹开了,我哪怕坐在最后一排,也被吓得心脏狂跳。接着,我就看见冲进来五个手拿砍刀的人,分散开后将砍刀砍向惶恐的学生。每一次砍刀的挥动,都标志着一个生命的陨落,他们已经完全丧失了人的理智,心中被负能量所侵占,指导着他们进行这场疯狂的杀戮。
我一直想出演的大戏开幕了,但是我却不能像戏里设定的那样勇猛无敌,只能坐在最后一排,傻傻地看着前面血腥的一幕。学生们本来就学的昏昏欲睡,这时更是反应不过来,还没揉开朦胧的睡眼,就已经告别了这个世界。我眼看着一名暴徒将手中的砍刀砍向李镜月,却又无能为力,但是或许是我不甘于就这样看着自己喜爱的人死去,我便大吼了一声:“住手!”声音很大很大,都吓到了我自己。在我喊出那句话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莫非我有静止时间的能力?’我心中冒出了这个不切实际想法。但很快,也就是一秒不到,事实证明我想多了。那位被我喝住的暴徒,收起砍向李镜月的砍刀,转身向我走来,边走边恶狠狠地说“怎么?你想快点去死?好啊,我满足你!”说完这话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我的前面,高高举起了砍刀,向我劈了下来。我此时已经被吓得连动都动不了了,只能闭上眼睛,最后一遍幻想着自己英雄救美的戏码,多么希望这刀能够停下来,让我完成这场戏啊,但这一切也终究是幻想,想着想着,嘴角不经意间向上扬起,迎接着死亡的到来。
可我等了很久,感觉自己都要睡着了。而那个本应该已经结束了我生命的砍刀却迟迟没有到来。我强压心中的恐惧,睁开了双眼。离我头部很近的地方,便是那本应结束我生命的砍刀,此刻却离奇的停在了空中,无论那暴徒如何使劲,都不能再移动那砍刀半分。我环视下四周,那些暴徒此刻停止了杀戮,愣在一旁,看着这离奇的一幕。还未被伤害的那些同学也忘记了逃跑,呆呆地看着我眼前那把离奇浮在空中的刀。大概过了半分钟,那些暴徒突然回过神来,向我走了过来,一并挥起了手中的砍刀,但情况相同,都是被离奇的浮在空中,不能移动分毫。其中一位暴徒可能胆小一些,大喊:“有鬼啊,闹鬼了啊。”然后便松开手里的砍刀,快速的向门外冲去。其余暴徒也被吓得不浅,看他们那皱起的眉头,仿佛在想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跑还是不跑。很快,外面传来的警笛声给了他们答案,他们松开手,重重跌倒在地上,轻叹一声:“完了。”此时,我眼前猛地一黑,那些刀像失去了束缚一样,重重地掉到了地上。我感觉自己身体一阵空虚,身子一软,也倒在了地上,最后看到的一幕是一些穿着警装的人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