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女魔头
天芙暗自里却在生恨:若是这丫头一辈子也醒不过来那才是皆大欢喜。想着可怕入心,惊的她险些因失言被人发觉,就捂住了嘴巴。
偏偏天群师兄一向耳力甚佳,将此话听的糊里糊涂,也是颇为不解。将她拖到一旁,肃然道:“师妹还是不要说这样的话好,免得师傅师兄听了去,又该罚你了。”
“就你替她说好话!还知道我是你师妹。同样是女徒弟,偏偏师傅偏心给她不是天字,一个人独名也就罢了,还什么好处都给了她!”一时间她只觉得气息翻涌,不得平静。
此时……
蘼芜魂魄一醒,却发觉不得动弹,她灵力一发,亦在体内乱窜一弹便了无痕迹。随之意识昏沉,跌入万丈瀚海之渊一般,被混沌缠绕,黑暗吞噬。
掺杂一束血红色灵光,透云而入,如梦如幻。那境地蔓延血色藤蔓,遍布千窟万孔,却又深不可测。有翎羽时而滑落如雨,有飞鱼时而盘旋,有花木枯又复春,诡异美妙之像,引人沉醉。
蘼芜神思不属,沉浮于这天地。在血色灵光透过肌理时,分明如脱胎换骨一般,吃力咬牙,终于惊醒:“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素手一探,那云雨幻化做树,猛然成长。
“这是什么东西?倒是有趣。”蘼芜双手捧出,欲拥星辉一般明媚。她微微一笑一勾勒,比笔墨渲染更美。那笑声如铃,回响四周:“有意思,有意思,这比师傅的幻阵还有意思。”
那云雨倾泻如银,比月色皎洁,比泉流清澈,欲上九天一般。却在滑落一瞬沁入那一株血色枯木,如相思红豆融入,比血夺目。蘼芜嗅了嗅,只惊叹:“这……好香。”
旋即,这枯木如同苏醒,裂出一道又一道血色小芽,天地间多了一道悠远之声:“是谁惊了本王的梦?”一簇红影一窜,恰好在她身后鬼魅一现。蘼芜迎上她一双瞳孔,如坠地狱。
她四肢一撼,便不动如树一般,紧紧对视于她:“你是谁?为何用术法困住了我?”本是心情舒畅,结果再一道术法捆缚了她,今天算来倒霉,被人定住两回,蘼芜暗生憋屈,怒意十分。
眼前的女人,与蘼芜相像,又似乎不像。若是说七分似颜,三分似骨方才贴切。那妖娆如火的红衣拢身,犹彼岸花开,血色雕镂一般。眸含冷,唇如砂,眉间隔清,竟是魅惑模样的女子。
蘼芜不解,试图睁开术法却不得动弹:“你是谁,束缚我做什么?我可是与你无冤无仇,甚至从未见过你。”意识之下,她察觉魔气浑厚,如火海扑腾。
一皱眉,优雅的舔过朱唇,颔首睨她一眼:“你是魔物?”
“哼……”那女人红袍如燃,烨烨含光。在双手一举时多出两团紫色火焰,脚步逼近,越拉越近。蘼芜的面貌如倾世难得,惹得她内心发狂,灭去一团火焰,纤手抚去她面。
“好一张桃花人面,啧啧……不如,咱们做一个交易?”她一抹嫣然巧笑,似海棠印颊,回顾千万。动了私心一般的欲夺下她的精致面容,实在是引人贪婪。
蘼芜大笑道:“姑娘可是脑袋睡昏了头?师傅虽从小教导我乐善好施,可不是把脸也送出去。既然我在这里走了一遭,姑娘也醒了,那便放了我,你再继续睡,何不两全其美?”蝶翼眼睫一动。
蝶越的五指一铮,被蘼芜一番话气的眉目一拧,又渐渐平息如湖。暗自里心思燥热:若是这一副好皮囊不夺走,她岂不是会不甘?
这经幢困了她蝶越数千年之久,日日受梵咒经文封印之苦,好容易一道希望降临,可不能轻易丢失。何况还是一张堪比祸水红颜的面貌,如此姽婳娇人,不可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