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庙宇前,落叶随风缓缓飘落,大树下拿着树枝叶在摆动的辛苦劳作男孩,而旁边在高兴玩耍的孩子却跟他形成了鲜明对比。同样的出生,而他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
“嘿!狐狸孩子!你还不扫快点!”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往桖木格身上扔石头,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桖木格站在原地不敢动弹,低头沉语:“好。”
“同胎出生我是神明而你是狐狸,真是只卑贱的狐狸!”鄙夷地瞪着桖木格,桖木璃在旁边甩动着系幻绳练习。
“你别这样对他!”一个小女生跑过来,是住在神庙旁边的孩子,她阻拦在桖木璃面前,幼稚的小脸上一脸严肃。
看到有人挑战自己的权威,桖木璃缓缓走过来,“怎么,你也想跟我作对吗?”他霸道地瞪着眼前这个小姑娘,一把推开他的小身板,揪住桖木格的狐狸耳朵,“你还跟我是同胎出生的,真是恶心,铃音过来,我们一起收拾他!”他挥动着小手示意妹妹过来身边。
桖铃音跟桖木璃一样是为将来成为神明而训练的,跟哥哥更是同个鼻孔出气,“我们把他关到笼子里去,只要他没打扫完,父亲今晚肯定会打他。”虽是小孩,可是桖铃音却一肚子坏水。
于是因为没有清扫院子,所谓的父亲回来之后气氛地用鞭子将桖木格抽打得伤痕累累才心满意足地离开,桖木格却不敢吭一声,因为反抗等待她的只会是更多的鞭子。
而他的居住点,是一间封闭的屋子,里外都用被木板封死,他每天的食物只有一小杯血来供养生命,而他的执生簿也被父亲夺去。
“木格……”樱花小心翼翼得躲在缝隙间,手上拿着药瓶递给他,“你还好吗?快把药拿着。”她心疼地看着他的手,一条条触目惊心的血红。
桖木格接过她的药瓶,看到樱花他开心地扯着笑容,“没事,会好的。”
“他们真可恶!”樱花不满地说着,使劲将自己的手塞进缝间给他的手臂上药。桖木格一言不语,这样的生活,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被抛到笼子里的时候已经代表着开始。
“哇!这里有只狐狸好漂亮啊,以后我们可以经常到这儿来了,我怎么从没发现这里有个神庙呢。”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拉着母亲的衣服嘟着小嘴说:“娘亲,我们以后经常来这里上香好不好?”
因为是大户人家,桖木格的父亲亲自出来迎接,他温文尔雅地看着眼前的小女孩。
大人去上香,剩下小女孩一人趴在笼子面前凝视许久,赤色的狐狸好漂亮,让她十分喜欢,“你的脚好像流血了。”她指着狐狸的脚,可此时笼子里的狐狸用哀怨的眼神盯着小女孩。
“我想放你出来。”小小的手指,她看了看旁边,没有人,小小的心里似乎能装下很多想法似的,她开始捣鼓着打开笼子,因为笼子没有锁上,小女孩轻而易举地打开了笼子。她心生懵动,趴在那看着狐狸一动不动,缓慢地伸出小手,“过来,我给你包扎伤口,我不会伤害你的。”
桖木格盯着她的手不敢动,生怕出去了又会被自己的哥哥抓到。
“过来,没事的,我不会伤害你的。”她再一次伸出小手,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桖木格红色的小爪才一步一步迈开步伐靠近她,最后扑进了她的怀里。
小女孩用脸蹭了蹭九尾狐的毛发,摸着它的头,“好柔软,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我想把你带回家。”她怜悯地摸着他的头,那对耳朵,好柔软啊。
她亲吻了下九尾狐的头部,“我好想拥有一只像你这样的狐狸。”她天真地吻了吻它的嘴。“你不该被这个牢笼困住的。”
九尾狐“嗷嗷嗷…”地叫了几声,摇晃着他的尾巴表示自己的不舍,乖巧地扑到小女孩的怀里,莹莹双目似乎是在流泪表示不舍。
小女孩终是走了,他又被鞭打,早已习惯疼痛的他一语不发。
“哈哈!狐狸孩子,你活该!”身为哥哥的桖木璃跑过去不是查看他的伤口,而是变本加厉地踹了几脚。
“爹爹。”桖木格拉着父亲的衣服,双目泛着泪光看一向严肃的父亲,“我想要血。”已经几天没吃的他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
“你想要血做梦!都怪你娘是妖!现在你也是!真是丢我的脸。”大人一脚踢开跪在地上的桖木格,丢下他的执生簿将他关进牢笼里。“你以后再也别想出来。”
“爹爹!”桖木格留着眼泪趴在栏杆前看着父亲离去的身影,绝望地躺回属于他的地方。
“你不该被这个牢笼困住的…”小女孩的声音围绕在耳旁。
半夜,他沉默许久,看着自己的执生簿发呆,看着满身的伤流泪。
终于,他将执生簿收好,一双赤色的眸子转化为暗红色,双手用力地掰着笼子的门,终于,他越过了那道防线,狼狈地向别处走去,既然要这样折磨他,不如让他真正地做回妖怪,他要血,他就得自己去争取,就算再没有人理解,再没有人能拦得住他。
于是,他放肆自己,他不会找血引,只会杀人给自己供养血,家里人知道之后只是一味地追杀他而并不是让他返回正途。
一副又一副杀人饮血的画面,一副有一副他被哥哥和父亲追杀的画面,一副又一副他从死里逃生的画面,全部都在纨阎的脑海里一次又一次地回放,她反复是经历了桖木格所经历的所有那样痛苦,难过,伤心,还有一直一来的绝望。
终于,她挣扎着醒了过来,旁边是髯笙的守候,看到髯笙她总是安心的,可是她做的梦就像上次经历了自己的前生一样痛苦。
“髯笙。”她爬坐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早晨了,髯笙趴在桌子上睡觉,看来她昨晚没少折腾,不然髯笙现在还没醒。
整理好衣服走出去后,发现桖木格坐在椅子上沉思,看到纨阎从房间出来,他只是站了起来,双目炽热地看她,“谢谢你。”
纨阎只是摇了摇头,对他扯了一个十分安心的笑容,她莫名觉得眼前这个赤色衣服的男子很可怜,“如果你真正去体会生活,会很不一样的。”
桖木格苍白的脸上只是悬挂着温柔的笑,没有了昨天的冷冽,“我想你应该知道了我目前所经历过的生活,尽管那很不堪,你可以选择忘记,我也很抱歉昨天咬了你的手。”
纨阎不好意思地笑着,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妖怪也该拥有自己的人生,而不是被牢笼牵制住。”酸甜苦辣她体会过,但桖木格这样的人生她没有。
桖木格只是笑了笑,“替我谢谢他。”
“嗯。”纨阎回答,看着他似乎要出门的样子,“你要走了吗?你叫什么名字?”
“桖木格。”在最后一句话说完之后,他的身影消失了,纨阎看向远方,不同的人和妖也应该有不同的人生吧。
房间内,还有个在打呼噜的髯笙睡得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