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刘御辰脸上显露愁容。
“我派上两个侍卫护送你去。”
刘御辰摆摆手,“这倒不用,你帮我把御花园禁封一段时间便可,我与她的谈话会面之事决不能让外人知道,惹人绯议。”
“好!这个为兄倒是帮得上忙。”
刘御辰看看窗外,走出内殿,“她应该在等我了……”
御花园凉亭里石桌上添置各色精美茶点,长椅上的佳人。盛服浓妆韶颜雅容,一袭艳丽红衣那般艳丽灼目,整个御花园的群花霎时间都被遮掩了风华。
“娘娘,玹王爷快到了!”娩儿远远看到刘御辰的身影便向淑妃通报。
淑妃惊喜地站起来顺着娩儿的指示望去,“真是他,是他!”淑妃双手梳理垂在胸前的长发,“娩儿,看本宫装着可有欠妥之处?”
“娘娘,您都叫奴婢为您看过多少次了,娘娘今日的装扮好的很!”娩儿夸赞道。
淑妃眼睛一直追随着刘御辰的身影,直至他走到凉亭前才呐呐开口“御辰,你来了?”
“我来了。”刘御辰看着淑妃面无表情。
“御辰上来坐。”淑妃迎向刘御辰,却被刘御辰闪身躲开。
“御辰,喝茶!”淑妃将茶水端放到刘御辰眼前,刘御辰只低头看一眼并未要接过的意思。
“御辰,你一点没变!”淑妃鲜有的痴笑,沉醉地盯着刘御辰。
刘御辰终于转身正视淑妃,“你也没变,依旧是红衣,浓妆……”
淑妃眼里摩挲,红艳的嘴唇开合几下,“御辰……”
刘御辰劝告道“淑瑜,别再犯错了!”
淑妃闻言自嘲道“呵呵,我倒是忘了,御辰今天可是为了别的女人才肯来见我的。”
“御辰,你爱她吗?”淑妃紧抿嘴唇。
刘御辰喉结上下移动,眉头紧皱,最后终还是选择避而不谈,只反问淑妃道“她还好么?”
虽然没能得到正面答复可但看刘御辰方才的神态便也一切明了,淑妃仰天苦笑一声,而后冷冷道“死不了。”
“放了她!”刘御辰语气强硬,面容也变得刚毅“我若说不放呢?”淑妃嘴角衔着冷笑。
“你想怎样?”
“御辰真是懂我心意,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淑妃款款玉步移到长椅前坐下,“我要血芝!”
刘御辰蹙动眉头,拧目望着淑妃。淑妃回望着刘御辰,莞尔道“不错,就是那棵锦国雪山之巅千年孕育而出的血芝!”
“那是锦国的宝物,我怎能取给你?”
“御辰,若是换做别人也许我不敢妄自开口,不过现下是你,所以我相信你可以!”淑妃稍作停顿“只要你想,就一定可以!”
“好,我答应你!”刘御辰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把这个给她。”
淑妃接到手里,摊开丝帕,上面红红绿绿的一团,细细分辨是两只翩飞的蝴蝶,红线做翅,绿线做腹……淑妃拂过帕上图案,扯扯嘴角,“这是她绣的?”
“嗯。”
“我会带到!”淑妃收下帕子,“御辰打算什么时候给我血芝?”
刘御辰袖子里的双手暗暗捏紧“两个月后,两个月后锦国公主与我国和亲,血芝便是锦国公主与我和亲的嫁妆。”
“好,那便约在两月后!”淑妃心悦道。
“我先告辞了。”刘御辰转身走出凉亭,离开之际又附添一句“别伤害她!”便奋袂而起出了御花园。
刘御辰早已走远,淑妃再次掏出那方丝帕洗洗端详起来,纤指依恋地抚着丝帕,上面还遗留着御辰身上的味道……
小狐被困在淑妃那里三日了,每日出了吃饭便是一人对着那大棵的银杏树说话,再有便是睡觉了,整日提不起精神,并不是因为自身处境而担忧,只是一直纠结于淑妃的那句“你不过是我的替代品……”这三天的冷清环境里小狐也想过很多,自打自己出山以来的事情,小狐此刻深深迷茫了,小狐之前从未多想什么,只一眼便认定了相公是自己的良人,此后便一直紧跟着相公的脚步,小狐不知自家的相公是否真是一如小狐爱慕他一般爱慕自己,不论相公喜欢与否便自作主张的管人家唤”相公“,明知相公对自己的态度冷淡的很,但是自己也一点也不介意,可是……相公喜欢么?相公会不会感觉自己很轻浮?相公会厌烦了自己么?还有,为何相公从未提起淑妃这个女人?为何还将淑妃曾今居住过的憩绿院许给了自己?
正午的炎热使小狐变得焦躁起来,单单一棵银杏树已经不能抵挡夏日的炎热,小狐脸颊涨通红,嘴唇也逐日干涸起来,这三日的身处困境小狐体质也大不如从前,先是失了大量精血,饮食方面,淑妃饮食偏清淡,给小狐的食物也是青菜萝卜的,小狐看了便胃口全无,加之心系刘御辰整日的无精打采,整个人变得越发颓废,毫无生机。
当然,这些淑妃都看在眼里,当日淑妃带了一袋子的冰块到院里去,“看你热的,我带了这个给你。”
小狐淡然接过“谢谢。”
淑妃冷冷撇一眼小狐,“我今天来告诉你一些事。”
淑妃凑近小狐眼前,双手捧着小狐苍白的两颊,指尖大红凤仙花晕染过与小狐的脸颊相称颇显诡异,淑妃刚刚张口欲说,却被突然闯进的娩儿打断“娘娘,皇上来了!”
淑妃周身气息瞬间变得压抑“没有本宫的允许谁叫你闯进来的?”
“可是,可是皇上他就在厅里等着娘娘呢……”娩儿颤抖着声音。
“哼!就说本宫身体不适,这种小事还要本宫来教你么?”淑妃怒吼道。
“是,是,奴婢这就去办!”
经过娩儿这一番打搅淑妃毫无情趣,对小狐只嗤声道“我与御辰见过面了,他说……他不要你了。”
小狐被淑妃这一句应接不暇,呆愣的看着她。
淑妃甩给小狐一方丝帕,小狐颤颤从地上捡起,理开帕面是自己送相公的帕子……淑妃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御辰他不要你了。”
小狐这次没有那般气势汹汹地反驳淑妃,没有再次扑向淑妃控诉她胡说八道,只是埋首沉默不语,那一瞬,小狐感觉心跳漏掉了一拍,不,是好几拍!小狐转过身紧闭起双眼,实在不习惯在别人面前显露出自己的狼狈与卑微,树梢的几片绿叶浮动,小狐脸上顿感清凉,早已是泪流满面,小狐紧紧咬住嘴唇不愿哭出声音,双肩却是控制不住地抖动。
“相公……”小狐将帕子紧紧按在胸前。
“笨女人,你当真以为御辰他会喜欢你么?你当真以为管御辰唤作相公他便真是你相公了么?”淑妃面带轻蔑。
“别说了!别再说了!”小狐后背倚着银杏树树干无力地坐到地上,双手捂住耳朵,对淑妃说的这些小狐又何曾未想过,此刻经淑妃这么一说,小狐其实也已经信了大半。
淑妃的话语却未停止,在小狐耳边无限蔓延开来“你以为御辰叫你进宫参选是为了你好?不过是一侧王妃,他若是当真喜欢你直接封你一个便是,何必要你一头扎进这女人堆里来?他明明知晓我就在宫里,还将这红色留仙裙给你,分明是故意将你推向我这里,借我之手铲除你!”
淑妃又自嘲自讽道“哈哈,说起来你我倒是同意处境了,都是被御辰利用的一颗棋子罢了。”“明知御辰这般是有目的的,还是自愿踏进他布下的陷阱里来……”
“红小狐,你难过吗?一定很难过吧!”淑妃讥笑道“就这样被抛弃了,你一定恨死御辰了吧?”
小狐早已经被淑妃一句句利刃般的话语刺痛的体无完肤,麻木了,勉强的扯扯嘴角“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很喜欢相公,也知道相公不喜欢我,只是一直没想到相公竟然是这般讨厌我,都到了要杀我的份上,而我却全然不知。”小狐眼神有些涣散喃喃道“我就这般讨厌么?就叫你讨厌到要杀我的份上了……相公……”
“所以,你就老老实实在我这里呆着吧,我会告诉御辰你已经死了,否则你出去也会被再次追杀。”淑妃挑起小狐的下巴,利齿抚上小狐的脖颈贪婪地汲取着。
小狐涣散的望着前方,早已失去了反应。
终于,淑妃满足的舔舔娇艳的嘴唇,款款离去。
无生气的歪倒在地上,小狐手里还紧紧捏着那方丝帕,那方,为他而绣的丝帕,小狐脖颈处的鲜血渗进土地里,那不算醇厚地灵力流失殆尽。
银杏树枝叶剧烈摇摆,附近顿时尘土飞扬,丝帕也被卷进狂风中,小狐吃力地支起半个身子,手臂微颤伸向半空中帕子,就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也已经累得小狐额头渗出细汗,喘着粗气,丝帕翩飞间,小狐再次看到帕上的图案,那两只蝴蝶,小狐这时觉得那帕上的两只蝴蝶绣地着实很丑,难怪相公会不稀罕,正如不稀罕自己一般,小狐也问自己,恨他么?恨他么?貌似自己心中没那么一种情绪,这一切也只怪自己自作多情罢了……小狐盯着帕上的蝴蝶觉得好累好累眼皮愈发沉重,睡了过去,再也醒不过来了……
刘御铭眼看自己六弟刘御辰自与淑妃御花园一会后便面带愁容,问其缘由刘御辰也闭口不言,着实放心不下只得亲临淑瑜殿。
“皇上今日怎的想起到臣妾殿里喝茶了?”淑妃沏一杯热茶端给刘御铭。
“听说前两天有一进宫参选的女子冲撞了爱妃……”刘御铭瞥向淑妃。
淑妃嫣然一笑,“既然皇上都听说那大胆女子冲撞了臣妾,那应该也听说了那女子是如何冲撞臣妾的吧,皇上觉得臣妾处置的不对?”淑妃嘟起小嘴,万般委屈。
“爱妃处置是应该的,只是那女子进宫前就与六弟有些感情,六弟对她也喜爱的紧,爱妃可得酌情对待。”刘御铭体谅说道。
“既然是玹王爷的心上人,臣妾本自当酌情处置,可是……”淑妃说道此处面露为难,“可是就在昨日,昨日那女子出言不逊,臣妾便将她杖责30流放出宫了”
“流放出宫?朕还从未听说爱妃做过这样的惩治。”刘御铭讶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