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吃完后便安静的倚在树杆上,夏季是充满生机的,树上的知了吵闹的“叽叽——”叫闹着,这日天气出奇的炎热,空气沉闷的像死了一般,一点风没有,小狐原本微闭着眼养养神,可那知了越叫越欢,越叫越欢,小狐被吵地烦躁起来,怒瞪着那吵闹声最响最亮的那树干挥出一掌,那动作架势倒是有那么点样子,可那树干硬是连树叶也不浮动一下……小狐这才又记起来自己为何要寄人篱下,摊开手掌,也开始为自己感慨起来:原来我也有今天,要被这几只知了猴欺负了去……
淑妃在内室端坐在铜镜前卸下发髻上的饰品,散开平日里挽起的的长发,长发垂在肩上,发尾一直垂到腰间,“娩儿,把这个送到玹王府上,就说……本宫请他明日到御花园一聚。”
“娘娘,这不大好吧……”叫娩儿的侍女劝到,也有些不解,娘娘还未进宫前便与玹王爷有过闲言碎语,这两年来娘娘深居简出再未与玹王有过关联这才消停些,现下娘娘约玹王御花园一聚定会再起风波!娘娘这般聪慧怎会想要平惹这种麻烦?
“你且速速将物件送去玹王府邸,此事本宫自有定夺!”
“是!”娩儿将物件接过塞进袖中退出内室。
玹王府前。
“站住!”玹王府前的守卫拦住娩儿,“大胆!玹王府是你乱闯的地方吗?”
娩儿皱皱眉头,不屑地睨眼看向守卫暗骂那人的愚昧,示出手里的腰牌冷冷道“这样可以了么?”
那守卫看清腰牌上的提字着实吃了一惊,谁能想到这大晚上的宫里人还能派遣来人到玹王府里,守卫反应倒也够快,连忙换了副嘴脸,对娩儿点头哈腰,“小人不识泰山小人愚昧小人愚昧,望您不要往心里去!”
娩儿侧着身子,用眼角余光撇卑躬的守卫,“还不快去通报?”
“哎,这就去!”守卫退进府内,快步赶到刘御辰书房外禀告道“王爷,外面有一宫里来的人要求见王爷”
刘御辰闻言轻搁下手里刚刚蘸墨的狼毫笔,镇石压平宣纸,“请来人到厅里,本王稍后就到。”
“是,属下告退!”
刘御辰披上他一贯的白色外衫,敛去脸上的愁容换上一旧地清冷无容这才打开书房房门走向厅里去。
刘御辰但手背在身后,步履生风,如风拂玉树。
娩儿恭谨地向刘御辰行礼,“奴婢娩儿参见玹王爷”娩儿从怀里掏出物件双手递出,“娩儿奉淑妃娘娘之命特送来此物”
刘御辰淡然接过那被丝帕包裹着的物件,揭开丝帕一脚,露出的却是一小片红衣碎步,指尖触动面料,那紫罗山天蚕丝锦的面料……碎布上还沾染着点点血渍,刘御辰冷俊的脸庞变得压抑起来“她想怎样?”
娩儿恭谨的回答“娘娘约您明日到御花园见。”
刘御辰俊美绝伦的脸庞瞬间僵硬,那女人还真是大胆!刘御辰冷声道“什么时辰?”
娩儿见刘御辰面色不佳,小声回到道“娘娘说时间地点王爷您都是知道的……”
刘御辰闭起双眼深吸口气,“你下去吧!告诉她,明天我会去。”
“是,奴婢告退。”
刘御辰孑然独立在小狐院落里,阵阵小风拂在脸颊,刘御辰紧紧捏住手里的碎步,目光每逢触到上面的点点血渍便心疼不已,想起那爱哭爱笑的人儿那么怕疼,往日里一点磕磕碰碰就喊疼半天,这次一定早已哭红了眼吧?想起淑妃自曾练起那妖术就变得残忍阴狠起来,有没有对她动手段,做出过分之举?遇到这样的事她一定也吓坏了吧……惆怅之时突觉得脚掌上多了重量,低头一看果然是灰子,灰子此刻正学着刘御辰一般仰头远眺,一双狗眼珠映着星星烁烁光辉,刘御辰弯腰将灰子抱在怀里,“你也想她了?”
“你也想她了……”可惜这句话小狐没能亲耳听到……
灰子在刘御辰怀里哼哼两声,刘御辰一手抚摸着灰子的小脑袋“你放心,我不会让她有事,再过不久她还会回来的。”
刘御辰生性清冷本不喜欢这些猫猫狗狗的东西,当初小狐参选无法带进宫里,便委托给他,临走前小狐是千叮呤万嘱咐过的,一定要喂好灰子,灰子这狗倒也不挑,给点东西就吃,随地铺个毯子就睡,那之后便日日缠着刘御辰,整日在他脚前围绕,这狗不知什么时候起开始养成的毛病,每当刘御辰站立不动便要一屁股坐到刘御辰脚掌上,为此刘御辰没少嫌弃灰子,都是直接一脚踹飞灰子老远去,谁知灰子这只狗不是一般的狗,本就有着百年修行,筋骨强劲,任由刘御辰怎么踹也不怕伤着,加之摊上小狐这么个好主人,那狗皮八吊子厚,踹走再来,再踹再来……任刘御辰怎么锐利眼神警告灰子都直接无视!
久而久之,刘御辰也就随着它来了,也开始习惯灰子的存在,吃饭时不用灰子扯咬他裤腿也记得往桌底丢肉,睡觉时习惯穿榻旁传来轻微的鼾声,每日清晨傍晚也习惯带着灰子在院里遛弯……
刘御辰面容变得柔和起来。坐到小狐常坐的摇椅上,轻摇开来。
次日——刘御辰早早起床翻箱倒柜出那件紫色朝服,刘御辰看着手里的朝服眼神有些不自然,真要再次穿上这件衣服么?明明是自己说出再不干涉朝政,有许久未进宫上过早朝了……罢了罢了,就这一次吧!
刘御辰换上那深紫色朝服,头发高高挽起在头顶以玉簪固定,少了平日的随意洒脱,飘然出尘的气质,却徒添了几分皇族贵气。
刘御辰推门走出房间,穆新早在刘御辰门前守候,听见里面悉悉索索的翻衣服声音本就纳闷,这王爷在里面忙活大半天终于忙活完推门走出,穆新低头敛眸恭恭慬慬向王爷问安,眼底却看见的一双高筒黑色朝靴,好奇之际再向上看,深紫色的华丽朝服,长长的黑发高高挽在头顶……暗赞自家王爷好架势!额……可王爷那冷冷地气势压抑得他不敢再继续欣赏眼前的美景……连忙低头敛眸,故作镇定道“王爷……这是?”
“备车,本王今日上朝!”刘御辰信步离去。徒留穆新在原地纳闷开来,王爷今天这是抽哪门子的风?意识到自己言行出格,呸呸呸!穆新做样般轻拍自己脸颊,连忙去为刘御辰备车。
朝前大殿上。刘御辰来到殿上还未到上朝的时辰,便站立在殿上安静等着,正为正午与淑妃的再会之事儿愁眉,大殿上开始陆陆续续的来到各位朝廷文武大臣……“诶?这不是玹王爷吗?这位王爷今日怎么肯来上朝来了?”左大人惊奇道。
“对啊,这真是玹王啊,怎么回事?”李将军接着惊奇……“真的啊!真是玹王!”刘御辰满脸黑线,众大臣一个个夸张的举止言行,更甚的左大人竟然绕至他面前细细端详起来,“不错不错……额——”左大人早想将他那宝贝闺女嫁与玹王,而他那高昂的情绪被刘御辰用眼神消灭。
进殿的文武越来越多,刘御辰站在大殿最前处,总感觉后背发毛,转身才见——那平日里一个个整冠衣襟的大人们此刻像是街头大婶一般三五成群,三两成堆挤在一起交头窃耳,对着他伸手指点着,刘御辰眼神扫视一遍便又转身向前忽略背后他们的议论指点。
文武们被刘御辰扫视一通顿时安静许多,大殿上的气氛冷清起来。
大殿上的文武们被刘御辰的气势感染一个个顿挫不安,有几位更是打起寒颤来。
终于,福公公莲步轻移到大殿中央尖声高歌“上朝——”
刘御铭端坐到龙椅之上,下面的文武们齐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刘御铭眼角含笑,正留恋着某妃的温婉,眼角瞥过殿下众位大臣,目光停留在那伫立于大殿前的刘御辰,嘴角的笑意僵持,或是怀疑自己还在睡梦中,藏在宽大龙袍袖口下的左手暗暗掐自己大腿,也许是力度没把握好,刘御铭那厮脸色憋得通红,牙关紧闭隐忍着。当然这些只有刘御辰真切的看在眼里,这大殿之上也就只有刘御辰敢这般直视那坐在龙椅上的人了吧。
刘御铭尴尬的理平整腿上的袍角,“咳咳,爱卿们有何事启奏?”
“额,微臣有事要奏!”左大人站出道。
“左爱卿请讲。”刘御铭虽然言语亲和,脸上的神情却是一脸的不耐烦,心想,这左老头怎么天天有事要奏?
“皇上,南方的水涝之事,不知皇上打算如何处理?”
刘御铭心虚的看一眼下面的刘御辰,“朕还未想好,待朕明日再做定夺。”
“皇上,南方水涝已经发生将近半月,情势严峻三日前微臣收到情报便告知皇上,皇上定要速速做出对策啊!”左大人深鞠一躬。
“那就交由左大人去办吧。”刘御辰道。
左大人惊愕的看着刘御辰,显然思维还未跟上趟。
刘御辰接着道“左大人对治理水涝有些经验,如今南方水涝如此严峻,本王觉得派遣左大人前去治理最为合适。”
“可是微臣年老体衰,这么重的担子压在微臣一人肩上,微臣怕是有心无力啊。”左大人推辞道。
“左大人一人确实艰难,那就再派上李将军一同前往吧。”刘御辰侧头看向一旁的李将军。
李将军面露为难“卑职爱妾刚刚出了月子……卑职……”
“李将军不愿意?”刘御辰问道。
“愿意!卑职愿为我慬国江山抛头颅洒热血,出生入死在所不惜!”李将军说得气势昂昂。只是那脸色……“好!哈哈,我慬国有这样的臣子必定国强民盛!”刘御铭满意的点点头,“爱卿们可还有事要奏?”
“无事退朝!”刘御铭起身走进内殿,刘御辰跟上。
“你就是这样治理你的国家的?”刘御辰鄙夷的看着悠然椅座的人。
“还不都怪六弟,我三日前就将那折子给六弟审阅,六弟一直未批阅送来,我也只好一直拖延下去。”刘御铭说得倒显出几分委屈。
刘御辰也不愿再多说什么,“淑妃约我御花园一聚。”
“你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