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一样的青芒自剑尖潋到剑柄,最后“嚯”地自云阳身体里拔出,剑身上青色的光泽旋即被血液所掩盖,没想到好事将近却是大难当头,云阳难以置信的面容艰难地回头望向身后执剑的长袍人,支撑不住地缓缓倒下。
身穿长袍的剑客不知是什么来历,解决了云阳之后竟朝我走了过来,刚刚落下的心此刻又悬了起来。却听见“啪”“啪”两声……别误会,当然不是传说中的宾馆神乐啪啪啪,啪啪啪……这长袍人嘴里也没有喊什么“禽兽,放开那个姑娘,让我来”之类的……
只有两声的“啪啪”,缚住我双手的绳子瞬间被干净利落地解开,被禁锢以后血液都快凝固的我正要松松手腕,扭扭腰,那长袍人却一把将我整个抱起,不由分说便抱我出屋去。
“你谁啊?”
“我是汉王的人。”
“汉王是谁?”
他却不等我再问,一边抱着我往外跑,一边从身上拿出一个黑色的面罩强行给我带上。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不管我怎么呼喊,他都不加理会,而借宿的屋子前,等候多时的马车在长袍人踏上去的一刻一秒不差的奔驰起来。
马车里。他将我轻轻放下来,一边去拿蜡烛点上,一边带着一丝焦急地安抚道,“师妹别叫了,这里是湘王的地界,若是被他发现,你就再也见不到师傅了。”
“师傅?”
“难道你忘了?”蜡烛的光晕不大,却正好映照出他的脸庞,我虽然想不起那张脸的名字,却分明记得他肯定是断鸿坞的弟子。“我是你的大师兄,风清,师傅这次用五方八卦仪算出了你在冀州南,他老人家神机妙算,果然……”
我伸手在他嘴前,“等等,你说你是大师兄?大师兄不是松溪师兄吗?就算松溪师兄不再,也该是凌羽师兄吧?”
“发生了许多事,师妹你失踪这一年里也许不知道,刘松溪已经被师傅和凌羽杀了,而凌羽这个叛徒现在已经成了湘王,万万不可能再回断鸿坞。”
果然,湘王就是凌羽!但是大师兄居然死了吗?还是被凌羽和师傅一起杀死的,这一年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还有我记得自己明明只穿越回去了几天罢了,这个世界就已经过了一年多了?更坑爹的是,要不要我一走就发生这么多事……对了,还有一个人,我心里还有一个放不下的人。
“雁奴师姐呢?她现在好不好?”
“你雁奴师姐被凌羽打成重伤,生死未卜。”
“被凌羽打成重伤?凌羽?不可能……”
“事情已经发生了,没有什么不可能,我现在带你回断鸿坞,见了师傅,一切就都明白了。”
我摸摸脸上的黑罩子,倍感不便,正要取下去,却被风清机警地一下按住。
“给我带上这个干什么,怕我被湘王认出来,这里马车厢里没湘王的人吧?!”
“师傅吩咐的,风清只是照办。”
清风仍旧坚决地按住我的脸罩,坚决而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满脸木然不带一点感情。
“哼!”虽说是小事,或许知道自己是女子之后敏感了许多,他的态度已经让我的不满到了顶点。
车厢里凝滞的尴尬空气终于让他开口,“师傅说,除了他自己,我们谁也不能见你的面容。”
“我非要取下来呢?”经历之前如此任人宰割,如此没有存在感的一段穿越,我现在最烦的就是那种不管你的想法,强制你做着做那的人,而这风清眼里一副师傅命令不可违抗的决然更令人不快。“你风清来接我,我就要被你接去;你要我戴面罩,我就必须带,想来凌羽也在找我,不然你们不会这么遮遮掩掩,他来接我,我是不是也该随他去?!”
“梦璃,不随我凌羽,你又该随谁?”
在车顶!从天而降的重量泰山压顶般落在马车棚上,车前惊马长鸣,前腿朝天,马车猛地停下。
而这声音!不用再多分辨,能把这般不羁的调笑说得如此气壮山河的人,除了凌羽,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