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答应跟苏言这傻小孩玩一块时,我可从来没想过他会这么腻人,有时候不耐烦了,真的很想一脚把他踢开,可是看到那么漂亮的小脸蛋,眼睛水汪汪的瞅着你,额,该怎么形容,就像小狗看着自个家的主人似的。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脸蛋上的伤虽然没有前几天红肿,隐隐约约开始结疤,但每回回看着他,视线都不自觉在那停滞好久,心中怪怪的,感觉这小孩着实被自己欺负的惨这不,我拿着药膏一点一点往他的脸上抹去,可是他呢,嘴里大大吸了一口凉气,“一一太疼了轻点吸~~~”
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都结疤了,疼什么疼。”但手上力道还是放轻了一些。
这会儿好像痛并快乐着,他裂开嘴,眼睛眯着享受,嘴里哼哼唧唧,“一一好舒服啊好凉啊”
看着抹得地方差不多了,我拧紧药膏盖子,放入口袋中,看着他呆呆的望着自己,一个爆栗子毫不留情的落在他头上,顿时吃痛,缩着头。
我说,“干什么呢?”这么盯着我看?
他的眼泪汪汪,狡猾可爱,“一一,你可真像我一个好朋友,特别像,真的!”说着,他还用手指画着我的鼻、眼、笑容满面,“一一,真高兴认识你。”
认识我?只因为像她一个朋友?我翻了一个白眼,心里有点不爽,立刻用手上的爆栗子来体现。
顿时,他嗷嗷的叫了起来,手不停的揉搓自己的头皮,来减轻缓痛。
那模样就像扎呜扎乌起来的小猫似的。
我乐起来,郁闷挥之一去。
这样子,貌似也不错?
自从跟苏言正式建立起所谓的友谊之后,所有的事情我也毫不客气了。之前他对我做的那些示好,我领到了但是不自在,毕竟我跟他可不熟。
而现在,我就心安理得了。
想吃水果的时候,看着别人给他的橘子,我拿了过来;看着他碗中的排骨,我也脸不红心不跳的夹了过来;当我想晃着秋千时,他也屁颠屁颠的跑到身后,奋力起来;我不想跑路买东西,我把手上的钱递给他,笑呵呵,“左拐,向前走,有个小卖铺,看到那个老奶奶就对了,恩,红豆味的,别跟绿豆弄混了,恩,去吧,拜拜。”一会儿,红豆冰棍就递到了我手上我估计我的脸现在比城墙还厚了,指挥起来特别自然,可是某个人也很享受这个过程,没有半点不乐意,所以我就更加随意了。
那些大院的男生女生,前一秒看着我们红着眼打架,后一秒就看到我们笑呵呵腻在一块,每张小脸蛋上都是不可思议、不敢置信!不懂我们是怎么想的。
眼睛掠过那些偷瞄这个方向的那群玩游戏的小孩。嘴角弯弧,有种报复成功的快感弥漫全身。
看啊,这么受你们欢迎的苏言,偏不跟你们玩,就跟我玩,怎么着吧!
想到这儿,我嗤笑出声。
而苏言突然站了起来,抓着我的手,向那群人走过去。
这么个举动,我措手不及,吓住,“你干什么啊!”
他一步一步带着我走去,回眸,笑嘻嘻,“一起玩啊!坐着不动,多无聊啊!”
吓!一起玩?我没听错吧?让我跟她们一起玩?
我就这样迷糊被他拖进那个圈子,大脑还没反应过来。
他语气温和,笑着说,“带我们一起玩,可以么?”
柔软眼波掠过那些小孩,立刻黑乎乎的头自动上下点,十分乐意。
苏言的人气很高,尤其只在女孩圈子里,哪怕来了不过几天,但每个人都认识他,也想跟友好的他玩,可是自从跟在我周围时,他们也只能离他十步远。而他也知道,那些小孩从不离我很近,甚至能离我有多远就有多远,可是,现在为什么拉着不合群的我走到她们面前?
其中有个大眼女生甩着长辫子就很惊喜,“当然可以啦,我们超级欢迎的,”好似配合她的话,,那周围的五个人又是一阵狂点头。
苏言笑,而那个长辫子看到我时,眉头顿时皱紧,嘴里想说什么,一翕一动,还是一点声音没出。
苏言像没看到,瞥过眼,拉着我的手,向前一步,插入他们中间。
我皱紧眉头,周围气氛也冷了下来,我好似明白他的用意,想甩开他的手,可是甩不掉。
他的力气怎么这么大?我转头看着这个比我矮的苏言。
我真的不高兴了!
周围五个人加那个女生一共六个,围成一个圈。
在苏言的带动下,冷起来的气氛立刻活跃了起来。但第一场苏言就中标了。
看着蒙起眼睛的苏言在原地数数,那些小孩立刻各找各个地方藏了起来。
在苏言故意快速开始游戏,不给我机会离开时,我只能转身,跑了起来,好啊,玩就玩呗。我故意跑到规定范围的外边,那边有个小灌木丛,十分隐蔽,正好可以容纳我。
这个游戏玩的是“你抓我吧”,抓到某个人,还要读出他的名字,只有三次机会,如果读错了,就要放掉那个人。但是只能在规定范围里躲,所以是故意犯规的,因为我就不想让自作主张的苏言找到。
他伸手不停在前面摸索,小心翼翼的挪步。
我坐在地上,看着他像个瞎子似的到处转悠,悱恻,是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跟任何一个大院里的人玩,干嘛带我来玩游戏,你想玩,你自个儿来呗,干嘛拉着我?
想到那个女生眼中不加掩饰的排斥,我有点愤愤,嫌弃?我还嫌弃你们呢!谁想跟你们玩啊!
远处的苏言从拐角处摸到一个人,清脆的声音高呼还带着笑音,“一一?”
听到不是,好像有点失望,笑音顿时蔫了下去。
他的声音很高,哪怕离得很远很远的我,也能听到。
看着他的萎靡,我好像有点解气,斜眼,看吧,你肯定找不到我。
可是,摸到第二个人时,他问:“是一一么?”
第三个人,“是一一么?”
第四个人,“是一一么?”
第五个人,“是一一么?”
第六个人,“是一一么?”
他一遍一遍的问,一次一次破碎的期待的茫然,然后焦虑,随之静寞烈日当空,知了也不停的在树枝上叫唤着。
躲在谁也都不会发现的灌木丛的我,恶作剧讥笑的心理一点一点沉淀了下去。
六个人被他抓到了,他在摸索,我知道,那是在找我。
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半小时过去了,一小时过去了,他还在摸索。
那六个人劝他别找了,他还在找,自顾自的找,等了许久,那六个人走了,只有他还在玩,伸着手臂。
就像机械似的只知道摸索,空气,移步,摸索,空气傻子!真是一个傻子!我咬牙,瞳孔缩紧,看着这样的苏言,看着还在找自己的苏言,看着还在找名为徐一一的苏言,看着那个想让徐一一融入大家的苏言!
一股酸楚浸满眼眶,不玩不可以么?
终于,立身,脚麻,但还是跑过去,扯下布条,想骂,骂不出来,佯笑,“你看吧,你找不到我!”
有点俏皮,有点狡黠,但是心里为何酸涩?
看到我,他有些惊讶,随之呼了一口气,眼眸深处,那是解脱。
他笑,眼眶好似有水雾包裹着那双黝黑的眼睛,“一一,下次我们不玩这个游戏好不好!”
我问,“为什么,我觉得挺好的啊!”
他泄气,“我找不到你!”
我乐呵呵,“要玩的人是你,不玩的人还是你,你到底要怎样啊!”
他颓废,“我找不到你!”
他重复,黯淡,让我一愣,随即,笑,“那好啊,不玩就不玩,但下次不要拉着我跟她们玩,我不想。知道不!”
原本飘忽的眼神听到我这么一说,嘴角立刻勾起笑弧,“我知道了!”
他冲我笑,如同夏日凉风吹过燥热。我瞥过,轻哼一声,“你也是,下次别跟她们玩,知道么?”
警告如此强烈,他有些懵,“为什么啊?”
是啊,我会说,我不想你跟她们玩,我会不高兴?那岂不是你要得意很久?
我咳嗽一声,故作正经,“你看,你还在找我,她们都不陪你找,所以说,她们不是你朋友,是你朋友,怎么会不陪你一起找,对不对?所以以后别跟她们玩了”
这找不找跟朋友有什么关系?话说现在貌似是吃饭时间?所以才走的吧?
我一板一板的徐徐道来,旁边的苏言明显被我糊弄住,时不时认真的点点头,听我说完,思绪会,便下定决心坚定,“恩!好!我知道了!下次不跟她们玩!”
说的像发毒誓一样慎重,估计当真了,我又不自然轻咳,额,怎么有种耍弄小孩子的坏心思?太狡猾了我,但听他这么一说,我还是很高兴,笑的跟狐狸似的,“那好,咱们去吃红豆冰棍”
说着,我便拉着他,看到我这么高兴,他也高兴,乐呵呵的扯着我的衣角,带着我跑起来。
热浪扑面,但看着前面欢快身影,这个傻子!我偷乐。
以后谁把他卖了,他都不知道呢?一根红豆冰棍就把你卖给我了,我在身后,心里算了算,半晌,他没发现,狠狠点头,敲定了下来。
挺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