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夫,你快看!”凌青把流萤抱入一所宅子,焦急地直跺脚。
“按我说的做了吗?”那位花白胡子的大夫也显得有些紧张,慌忙为流萤把脉,看眼珠。
“做了。”不过,令她受刺激的方式还真是特别啊。回想起街上的那个深吻,凌青抚了抚嘴角,觉得那里似乎还留着她口中的香甜。
“嗯,我要引蛊虫了。但愿前两天你找的那味代替的药有用。”老大夫似乎也没有多少把握。
陈大夫持着针的手有些抖,深呼吸了几下,才扎入了流萤的几个穴位。
流萤的鼻孔和嘴角流出了黑紫色的血液。凌青有些不忍的转过头,轻抚着流萤的手掌。
“别动她!”陈大夫大声喊,他似乎能猜到凌青的心思,补充说,“她现在昏了,不疼。”凌青这才松手起身,拳头握得紧紧的,紧张地看着床上不断流血的人儿。
“快,倒药!”凌青慌忙端来放置着盛着刚熬好药的碗,轻轻试了一下温度,才倒在流萤身旁流出的那滩血液上。
陈大夫和凌青都摒住呼吸,看着那滩血液的黑色渐渐褪去。
忽然,在只剩下一点儿黑色的时候,一只蠕动的虫渐渐涨大,突然炸裂。
血液重新变回黑色,更神奇的是,这滩黑色的血正在向流萤靠近。
“啊!”陈大夫惊叹。
“大夫。这该如何是好!”“这……”陈大夫有些犹豫。
凌青忘了一眼眉头微蹙的流萤,她的脸色已经变青了许些。
“这虫喂给动物行吗?”“恐怕不行。”陈大夫想了想,“朝廷公布的那些解蛊的法子,除了用药以外,几乎全部都是以血为引。”凌青听了这话,毫不犹豫地拿起了桌上的刀,在手臂上狠狠划下一道,血液迅速涌出。
那滩深色的血似乎嗅到了这血腥味,蜂拥向凌青靠近。
旁边的陈大夫已是满脸焦灼:“王爷您这是何苦呢!”凌青咬着牙,声线已经被痛苦扭曲,大喊一声:“齐越!”门外冲进来一个背后负着剑的男人。
“把秦易槐带来,让他把流萤带走!”凌青说完昏了过去。
“是。”那人答着,快速退了出去,跃到房顶,向茶楼的方向奔去。
“秦公子。”流萤醒来,环视了一下周遭的景物,只是看到背对着她的身着淡蓝色长衫的秦易槐。
“我怎么在这儿?”流萤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异常的沙哑,而浑身无力异常虚弱。
之前发生了什么来着?
去茶馆?
秦易槐把玉箫送给沈烟洛?
然后在茶馆呆了一上午?
然后吃凉粉?
再然后呢?
流萤甩甩头,索性不想:“沈姐姐呢?”“她回家了,说是要找你相公背你回去。”秦易槐一改往日正经的模样,开着流萤的玩笑。
流萤瞪眼皱眉:“什么啊!”“这样有神气才像你。”秦易槐笑道,“沈姑娘说天凉,她去帮你取衣服了。大概也快来了。”正说着,沈烟洛就走了进来,脸上还挂着隐隐的泪痕:“你可算醒了,我以为……”流萤知道她是担心自己身上的夜蛊,虽安慰道:“呸呸呸!我还没看着沈姐姐嫁夫生子呢,现在死了算怎么一回事儿。”流萤被沈烟洛搀扶着出来时才知道她躺的地方竟是在茶楼内的一个隐间,流萤不禁狡黠一笑“以后偷懒有去处了,偷情也有了。”“流萤你想什么呢?笑跟思春的猫似的。”皇甫秋知边在流萤面前蹲下边说。
流萤继续笑“咱大人有大量,不跟这穿越过来的白痴计较。”“上来啊!”皇甫秋知保持着半蹲的动作,转头喊道。
“你背我啊?”流萤惊叹了一声,“我有那么柔弱吗?”皇甫秋知这才起身:“听店里的小二说,某人可是昏倒在路上被秦公子捡回来的。不柔弱吗?”捡回来的?
被秦公子抱了?
可是怎么会跑到街上去?
脑子短路?
梦游?
还是被人下了某种办完事会失忆的药?
算了算了不想了,没意思。
“沈姐姐,你搀着我就行。”流萤笑得灿烂,沈烟洛亦是一笑,走上前来,扶住了流萤的胳膊。
“哎,怎么成了这个样子?”“没事儿,又没失身,又没丢钱,怕什么?”流萤正说着,晃然想起清晨凌青救他俩时说的要她晌午去找他要银子。
抬头看了看,天色以晚,也便作罢了。
第二天一大早,流萤恢复了一些神气就跑了出去。
到了桥的那一头,就像那天一样。凌青的房门紧闭,门上挂着一张字条“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流萤依旧像那次一样把它撕下来,握在手心里,想了想,往醉香居那条路跑去。
一些没有系上的碎发扎得脖子痒痒的。
流萤实在没有想到,她又在那个路口碰到了浅鸢。流萤实在不想像凌青说的那样怀疑她,为了给自己一些安慰,流萤走上前去问:“浅鸢姐姐怎么在这儿啊!”浅鸢看到是流萤,她的神色变得十分惊慌。流萤心里一紧,径直跑进了醉香居那条街,她强迫自己什么也不要想,什么也不要想。
这里太复杂了,所以,死了又怎么样呢?
流萤刚要迈步走进醉香居,一个男子从屋顶跳下来拦住了她:“姑娘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