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一年四季都下着雪。纯白无暇的雪覆盖了一切,植物、洞穴、大地,以及那些见不得人的污秽与耻辱。
忽地,一道蓝影出现在视野中,但眨眼间就不见了。
“诶?”一女子困惑地挠了挠头,“刚才明明看见的,去哪儿了?”
该女子身着一袭白色长袍,腰带上绣着彩云的图样。她的样貌算不上漂亮,却是难得的清纯。柔长的青丝梳成一个简单的髻,她的黑眸也干净得不含一丝杂质。
“小雨。”
“嗯?”方才的女子回过头,朝来人服了福身,“三公主。”
“怎么样,可有六公主的踪迹?”被唤作“三公主”的黄衣女子不停地张望着,黑眸中写满了愤怒,“可恶,这丫头怎么跑得这么快?明明还是个凡人。”
“三妹。”
“三姐。”
“诶。”黄衣女子冲着其他五位女子挥了挥手。
六位女子服装的颜色各不相同,却都只穿了锦衣轻纱,连挡风的斗篷都没有戴,在这冰天雪地的天山里。
“怎么样,找到六妹了吗?”红衣女子问道。
“没有。”黄衣女子叹了口气,“她现在身手好得紧,根本抓不到她!”
“大姐,三姐,我们……是不是吓着六姐了?”紫衣女子弱弱地说,“六姐如今根本不记得我们,肯定以为我们骗了她呢。”
“说的也是啊。”青衣女子附和道,“在尘世生活了那么久,突然有一天告诉她,她是玉帝的六女儿,任谁都不会相信吧。”
绿衣女子也点点头:“这孩子,想必受了很多苦。”
“那有什么办法!”黄衣女子懊恼地嘟起嘴,“父皇母后说了,要等她回天再让她恢复记忆的嘛!”
“行了行了。”橙衣女子烦躁地把她们分开,“先找到六妹要紧。”
“没错。”红衣女子担忧地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这里天寒地冻的,又找不到什么食物,六妹坚持不了几天的。大家分头去找,记住,先想办法稳住她,别什么都不说就先动了手。尤其是你们俩,二妹,三妹。”
“是。”俩人闷闷地应了一句,转身往不同方向走去。
一个僻静的山洞内,堆满了不知哪来的酒坛和干粮,甚至还有一些被猎杀的动物。尸体的伤口还淌着血,显然是新鲜的。
风若惜就坐在一旁,一边喝酒一边烤肉。燃气的火堆源源不断地生出呛人的烟气,她却浑然不觉。
她是一年前来到天山的,因为感觉这里远离尘世,很适合隐居,便住了下来。
刚开始,她的生活还算逍遥自在。每天翻几座山,练练剑法,摘朵雪莲,逗逗雪狐,倒也不觉得无聊。
只是三个月前,一群自称“仙女”的女子来到了这里,还说她是玉帝的六女儿,要带她回去。
开什么玩笑!之前只听说天山有雪莲、雪狐、雪女,可没听说还有疯子啊!
“呜——”一道白影闪电般扑到风若惜的怀里。细一看,竟是一只雪狐。
“绛雪。”风若惜抚摸着怀中的小家伙,嘴角溢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捡到你的时候,你也就巴掌大小,怎么一下竟长得这么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