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贵人王可心初承雨露,皇上册封欣贵人为昭仪,赐号媚。一双媚眼纵横六宫,雨露均在她一人身上,连续七日,后宫众新人苦不堪言。
苏慕衣拿着皇太后的进入昭华宫,昭华宫以前叫做霓裳宫,是萧卿卿的住所,后萧卿卿死后君知重新拟了名字,王可心住进来后正式赐名昭华宫。
昭华宫的辉煌程度完全不亚于含露宫的,金灿灿的一片,赏赐琳琅满目。进入大厅,苏慕衣就看到迎接她的王可心,如今宠冠后宫的媚昭仪。
锋芒毕露,王可心穿着艳红的露胸窄衣,外套一件同色的宽大轻盈袍子。这身打扮甚是清凉,在这四月是不是太过单薄一些?苏慕衣再看自己穿的也是今年新进的款式,可是却不如她那么张扬暴露,以为权力的执掌着她更多的是雍容与气度。
哼了一声,苏慕衣斜了王可心一眼,面上转眼间已经换上怒容。王可心一脸傲慢的姿态,妆模作样的福了身退到一旁。
坐在上位,苏慕衣看了眼垂头的王可心冷笑一声道:“瞧瞧你这做的是什么好事儿!媚昭仪,纵然皇上宠着爱着你,这后宫的规矩你懂吗?雨露均沾,延绵子嗣的道理嬷嬷们在你入宫前没有好好教你是不是!”说道激怒处,苏慕衣一拍椅子的扶手,面上的神色已经不耐。
王可心心里虽怕,但是面上还是骄傲的。抬起头昂起下巴,王可心回视苏慕衣:“娘娘,皇上要召寝臣妾,臣妾敢说不吗?”
苏慕衣不怒反笑,半侧着回过头掩唇笑着,露出的一双眼画着精致的眼线与胭脂,微微上挑着,水光潋滟的眸子勾人心魄。
“媚昭仪,难道你不知道皇上有十次召寝本宫,本宫都会回绝六次的吗?总是当年本宫气盛之时,一月连寝,却也不像如今你这般!”手上的懿旨狠狠像媚昭仪头上一掷,媚昭仪想不到苏慕衣竟然会拿东西砸她,一时来不及闪躲,左额被砸中,红红的一块。
懿旨露出一般,媚昭仪看到上面的内容吓的马上跪下,明显是被吓到了不敢说话,只是直愣愣的跪着。
苏慕衣冷笑,笑她胆小如鼠笑她这么不禁吓。“媚昭仪,你该好好劝劝皇上的,嗯?与你情同姐妹一起入宫的贵人们都等着皇上召幸呢,这件事你若是做好了莫说太后,就是本宫也会好好赏赐你的,宫中九嫔就你一位,这妃位可是一直空缺着呢!媚昭仪,若你有位皇子妃位自然不在话下了。”
媛素为苏慕衣泡来菊花茶让她降降火气,苏慕衣接过一口气喝完,忍不住说道:“媛素你看见了吗,那个媚昭仪,哼,亏的皇上还赐号媚,真是叫本宫开眼界了啊。你看见没,她今天的妆容,是一个宫妃该有的吗?明明是烟花之地的娼妓才会那样!皇宫什么时候容得她放肆了!若不是要用她真想叫她永远消失在本宫面前。”气不过,苏慕衣又喝了几口茶水,这才觉得胸口的气平息了点。
君知大笑,踏进屋里调侃道:“哎呀,朕一来就撞见夫人发火,真是不及时啊。说说你哪个不长眼的叫朕的爱妃气成这样?”
“哼,谁?除了你的新宠还有谁?”一横眼,苏慕衣气呼呼的不去看君知。
君知正在含章殿和萧之卿说着近日密报的事,忽然间听到外面有争吵之声,萧之卿听见了也不觉皱眉,询问的看着君知。胆敢闯含章殿的,除了君知的妃子之外怕也没人了。
君知眉头一皱,心里不由便更烦了,大声一喊:“苏德全,把那个不长眼拖下去,禁足!没有朕的命令不准放行。”
终于安静了,萧之卿抱拳犹豫道:“皇上,是不是……”君知知道他要说什么,只是摆摆手,沉声道:“如今那媚昭仪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前几日母后都插手过问了,朕不给她一点教训难以服众。”
萧之卿点头,甩开被王可心搅乱的思绪,转而迎上君知的目光继续之前的话题。君知听着,时而点头,不一会儿又摇头说着什么,如此反复。终于,两人在密报的事上达成一致,君知那出一份名单递给萧之卿道:“你先看看。”
站在萧之卿身边,君知看到他的侧脸,认真专注的研究着名单,这副样子还真是同萧卿卿一样。叹了口气,心中多出了一份惆怅与瑟缩,萧卿卿虽然与姬扇香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是毕竟是他的妻,他终究还是怜惜着她的,何况他们还有个孩子,若是那孩子没死现在应该会叫他父皇了吧。
萧之卿咳嗽了声,手握拳放在唇边,看君知回过神才说:“皇上,这份官职调动名单是不是变动太大了些?这些武将都名不见经传,恐怕……”
君知点头,手一扬打断萧之卿的话,看着萧之卿君知沉下脸说:“朕如何不知?可是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朕已经仔细看过这些人的背景,干净的很。”
明白君知的顾虑,萧之卿点头,想着也是无计可施的办法,只能点头,在最后却还是忍不住提醒道:“皇上,小心适得其反。”
被圈养惯了豹子也会反咬主人一口,何况是人呢?
耶律单不知怎么就知道了耶律其的小动作,在朝堂上大发雷霆差点将他亲手杀死,不是耶律安他们拦着,恐怕姬扇香是看不到喝着马奶酒的耶律其了。
这几日耶律贞贞不再缠着自己,姬扇香去耶律其那边勤快了些,日日与他谋划着什么,天天都到子夜才回屋睡觉。
“我说你又做了什么让耶律单大动肝火了?莫不是那事被发现了吧。”那日向耶律单说讨来一座郓城的时候,耶律单笑眯眯的夸奖耶律其终于安分了些不会出乱子了,可是现在被他发现了另有目的,不知道会不会怀疑到耶律其的初衷上来。
“还不是郓城的事,不知道谁向老头子告密了,不过我倒是觉得奇怪,这事按理说没人知道才对。”说起这个,耶律其一脸气愤,一口气喝下整碗马奶酒,不料噎在喉咙口吐也不是吞也吞不下。姬扇香同情的看着耶律其,无奈的拍了下他的背,耶律其一咕噜喝了下去,脸上露出轻松的表情。
姬扇香一卷袖口,双手抱胸道:“告密者不出那几个人,你总该知道谁有争位之心。我与你最近的行踪他们怕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但是耶律单信任我,他们不敢贸然行动,就拿你开刀了,幸好你命硬。”谋权篡位的事不少,可是历来都是不计亲情的,一律都是杀无赦。
耶律其撇撇嘴,一脸的流里流气,喝着的酒顺着下巴流到赤裸的胸膛上,顿时一片旖旎之色,不过姬扇香不吃他这套,看着只觉得碍眼。扯过一旁耶律其脱下的衣服甩到他身上示意他穿好,这才继续说:“不过么,这也不错。以前耶律单一直以为你没有争位之心,现在有了却也不晚不是?你们几个儿子的才能他心里有数,最后坐上那个位子的不是你就是耶律安,论几率还是你大些,我在你这边不是吗?”
耶律单毕竟是老了,有些事就是想做也是力不从心了,北胡这个国家的确需要新鲜的年轻的君主统治,这样才会有更多的机会。
耶律其点头,明白了什么,转而又想起什么,皱眉看向姬扇香:“我说姬扇香,你对那个苏慕衣真的没有别的什么心思?与她私会也仅仅是为了迷惑她的心智?”不过他始终想不明白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或许姬扇香看的比他远比他全面,非那样做不可。可是他总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一般,姬扇香对苏慕衣是有情的,只是时不时同他一样只是想占有就不一定了。
那样美貌的女子,他耶律其真的很想占有,压在身下,尽情的驰骋蹂躏。
姬扇香看着耶律其脸上的表情变换不说话,只是微微眯起的眼中似乎在算计着什么。
“耶律其,最近你不要有什么动作,一切有我。对了,盯着那些自以为是的人们!”
蔑笑,姬扇香淡淡的一扯嘴角,大步跨出耶律其的屋子。
身后的耶律其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半晌,才将碗中新添的酒一口气喝完,这次没有噎着,喝的他神清气爽,似乎,他明白了些什么。
庙宗十三年五月中旬,胡皇忽然与突厥建交,这个消息传出后大宁上下一片惊愕。北胡怎么突然就与突厥有联系了,而且公然派使臣表示友好。两国因为有国土的纠纷早年间一直征战不断,后来是大宁出面调解才和解,但是一直没有什么来往。只是后来北胡将一腔愤怒全部发泄在大宁身上,两国一直处于战乱,现在北胡怎么主动讨好了呢?
种种的猜测最后的结果都指向一个方向:北胡欲勾结突厥联合对大宁不利,或许征战就在这几年间。君知看着大臣们上奏的折子揉着额头,密报一事才有对策,还没有解决透彻又来这么一出,他是真的不懂北胡为何这么热衷于打仗。
北胡使节回国来没多久,两国应是邻里关系,怎么突然就变脸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