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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4 真相永远都不是那样简单
书名：墨墨清欢 作者：绿子 更新时间：2016-12-13 00:44 字数：2290
北方一个小城市的机场，飞机落地的时候正是傍晚时分，整个城市陷落在绯红色的落日中。
飞行了一个小时十分钟，蒋瑞生和她之间没有交谈过甚至连一个眼神的接触都没有，现在，墨墨却拉住了蒋瑞生的胳膊，“等等……，我有话要说。”
“嗯哼。”
“我们谈谈。”
“现在？你爸爸在看着我们”，蒋瑞生停下来，看向墨墨，眼神瞥到了出口处的人群中。
顺着他的视线转身，果然人群中最角落的位置，是爸爸，显然他看见了我们，眺望着向他们招手，墨墨抿嘴笑笑，然后朝爸爸招手，“蒋瑞生，你先不要和爸爸说，可以吗？”再次看向蒋瑞生的时候，墨墨竟然有祈求的神色。
爸爸说过这次希望能看见她开心的笑，但是现在真正回到这座城市，她心里的那些肯定变得都不确定起来，什么时候，她变得如此胆怯？
看着蒋瑞生，眉宇间肌肉稍微的变动，“墨墨，你在害怕？就如同我曾经害怕让你知道真相一样……”
“这不一样！”
蒋瑞生叹了一口气，“可是已经迟了，你应该早告诉我的。”
“什么？”
“看”，蒋瑞生下巴轻抬点向人群中正中间的位置，人群中间高高举起的写着“蒋瑞生”的牌子，“总是要面对的，交给我吧。”
墨墨看着他们，问他，“是金矿的人吗？”
“……是。”
“不要让他们见面，求你了。”
“接机的人是你父亲的旧识。”
“你早就知道？”
蒋瑞生看着墨墨并没有回答她，在他确定让墨墨回家，或许是挽救他们婚姻的唯一的办法的时候，他安排了这一切，避免解释尴尬的最好的办法，一目了然，加上他的姓氏，墨墨的父亲是个聪明的男人，洞察世事，蛛丝马迹便能拼凑出整件事情；他再次着手深入调查了当年的事情，真相永远都不是那样简单……，现在他同样要保护墨墨，保护她的心受到最深的创伤，当她了解到全部的时候，蒋瑞生害怕他的小家伙会疯掉。
想去牵住墨墨的手，可是她却避开了，掌心虚无的空气，毫不掩饰的排斥，蒋瑞生舔了一下干裂的下嘴，率先走到出口，微笑着走向墨墨的父亲。
墨墨僵硬的跟在他的后面，看着他的背影，事情好像又不受控制的按照蒋瑞生的意愿发展。
“爸爸”，隔着安全带，墨墨跳着抱住爸爸，很简单的想念的表达。
“别人看着呢，先出来，让我看看”，爸爸松开被墨墨缠住的脖子，在她的鼻梁上刮了一下，指指前面的出口。
“好。”
蒋瑞生站在墨墨的旁边，眼中带着笑意看着她露出的孩子气的一面。
“爸，你怎么来了？”
“哎哟，你打完电话我就从家里出来了，每一个小时一趟班机，总会等待你们的，呵呵。”
一顶裸色的草帽，白色的麻裤，还好，这个小老头很健康而且心情看上去也不错，墨墨感激的看着父亲，眼中酝酿了满满的一弯眼泪。
“您好，我是蒋瑞生，是墨墨的……”
“你就是那个谁吧，就是你吧，把我的小二拐跑了”，蒋瑞生推着行李车站在这对父女的身边，终于见缝插针的介绍了自己，却不料被墨墨的父亲直接打断，成了那个谁。
墨墨破涕而笑，看着爸爸，现在她或许明白了蒋瑞生为什么要带她回家了！
“爸，这是蒋瑞生；蒋瑞生……这是我爸”，墨墨正式的为两人介绍，这是她应该做的。
蒋瑞生抹了一把鼻子，呆滞的开口，“呃，有些尴尬，对不起，应该早来看您的。”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做让人尴尬的事情？”
“因为对自己没有信心，又不想失去墨墨，想快点捉住她，忽略了你们并且让你们担心了，真的很对不起。”
“你觉得他的诚意到了吗？太过分了吗？”爸爸转身看着墨墨，小声的问她。
墨墨第一次看着蒋瑞生认真的鞠躬道歉，心里总会想着报复一下的，“你可以让他多蹲一会儿。”
“死丫头，心真狠。”
墨墨挽着爸爸的胳膊咯咯的笑，那些仇恨局限了她的视野，让她只能在仇恨和宽恕中二选一，可是这两者的分量同样重……痛苦的分量，绝望的分量；现在她找到了介于仇恨和宽恕的灰色地带，那就是肆无忌惮的笑，明明只有半个月的时间，可是时间过了有半个世纪一样长，她都已经忘记了上次嘴角上扬的时候了。
蒋瑞生听着墨墨的笑，好像整间机场他只能听见她的笑声，在心里暗松了一口气，他做了一个冒险的选择，同样是正确的决定。
“起来吧，现在年轻人很少有勇气在大庭广众之下真诚的表达自己的歉意了，你的心意我收到了……，呃，不要误会，不代表我原谅了你的所作所为，还有，在我们家真正当家做主的是墨墨的妈妈，把她哄高兴了你才真正过关”，爸爸看着蒋瑞生，给了他一些十分有倾向性的意见，然后笑着看向墨墨，“走吧，大厅有出租车，你妈肯定等急了。”
爸爸突然转身说：“啊，对了，我好像看见有人在名叫‘蒋瑞生’的家伙，是你吗？”
墨墨紧咬住牙齿，看了一眼蒋瑞生又瞄了一眼还在等着“蒋瑞生”出来的人，嗫嚅着唇，希望他否定。
“对，爸，我看见了，我们还是下次再打车吧，今天有人来接我们，等我一下，我过去打声招呼。”
蒋瑞生走后，墨墨感觉到爸爸情绪上的波动，“接他的是金矿的刘矿长……，他刚才告诉我说，他在等金矿重组之后的最大的私人股东，巧的是，他的名字也叫蒋瑞生”，微微急促的连接，话尾语气的加重，最后蒋瑞生三个字的郑重其事。
墨墨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答爸爸的问题，或者是直接肯定他的猜测，又或者是巧妙地避开，咽了嘴里的口水，“爸，爸爸，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当年参与重组的蒋氏，是他吗？”
墨墨摇头，“我，我不知道。”
爸爸步步紧逼，“你们为什么回来？”
“有些事情要跟你解释——并且求得你的原谅，爸爸，我……”
“爱他吗？”爸爸把“爱”子掐的特别的重，带着疑问和希翼眼神看着女儿。
“爸……我，我……”
“我知道了”，爸爸搂住墨墨的肩膀，一下一下轻拍着她的后背，手掌带着奇异的安抚的力量，让她愧疚不能言语的心渐渐平息下来；很久都没有听到爸爸的叹气声了，那节奏平缓的吐气声，却是墨墨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里面承载了太多的压抑和悲欢，把决定权交给爸爸，这太自私了……她和蒋瑞生都太自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