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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四十八 其实骰子不是用来作赌具的，爱我就放我走
书名：浮云应有痕 作者：但愿是超人 更新时间：2016-12-13 00:23 字数：2805
雨罕又要过生日了，农历七月初五，彻尔放暑假，去沈七那厂里玩了。子欣是不想单独赴约的。
他总是这样，是不是把他的每个生日都弄得像过节似的，真是一个会生活会享受的男人。子欣能不去吗，雨罕对她说了，这次去了准会见着小凌和思秋念秋两姐妹。想到将要见到阔别十年的小凌了，子欣有一种喜欲狂的感觉。雨罕酸溜溜地说：“你就这么想见你的姐妹小凌，甚至胜过想见我？”
“这不一样，不能比，人不要去对比，我不想用你和牵儿的幸福生活映射出我的不幸来，我和小凌是好朋友，她幸福我也快乐。和你不一样，你幸福我会嫉妒。”
“雨罕，你订错房间了，这是客房？”客房怎么可以举行生日聚会呢？空间这么小，两张木沙发，一个小茶几，能坐几个人呀，还有中间一张没用的床摆在那儿，真碍事。看到它，子欣不由地皱了皱眉头。
“没错，三零三。”只因为这间房是303，三月三是子欣农历的生日，十年过去了，居然雨罕还记得这个日子。可是过了三十岁的女人是不喜欢有人为她庆祝生日的。再说她从小就不爱过生日，因为家乡关于三月三的传说太多，“三月三，戴地簪”。“三月三，蛇出山。”子欣怕蛇，外婆把她娘胎里接生出来时就说：“这女娃子，眉眼还好，怎么会没头发，是不是被蛇精抢去了。”如果为了记住她生日，雨罕订了三零三的客房做庆祝他三十五岁的生日，这也太牵强了吧。雨罕比子欣大三岁，子欣也有三十二了。
雨罕见到她还是一脸的疑虑和不解，回答说：“没几个人？”怎么会没几个人呢，子欣，彻尔，牵儿雨罕一家四口，小凌一家四口，至少十个人呀，有可能沈七也会来，子欣怕hoid不住姐妹们幸福的场面，必要时会请他出现。这房间确实有点窄小。
“我们把床移到最里边吧，然后叫服务员换一张大桌子上来，待会人来齐了才有位置坐。“子欣说。既然订错了就将错就错吧。
“你不喜欢床？怕它？”这是个什么问题？雨罕看到子欣眼中掠过的是一种恐惶，她居然会怕床，这只是每个人一生中最离不开的家具呀。她的眼神是那么让人心酸。秋子欣是一个三十二岁的已婚女人，她结婚八九年了，沈彻尔快七岁了，像她这个年纪的已婚女人，有多少是依偎在老公的怀里撒娇发嗲的，而她竟然会怕床，雨罕的心剧烈地震痛了一下。那是一个让她受过伤的地方，怕床的女人是多么不幸。牵儿说过，她那年被白明科出卖给徐化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看到床就发抖，不过自己嫁给了雨罕，她的症状就消失了。这些年沈七是怎么虐待沈七妻的。而沈七妻就是自己一直爱着的秋子欣。一个男人连自己爱的人都保护不了。雨罕的心犹如打翻了五味瓶。
“不要移了，我们先看电视吧，我带你看一部立体影片，让你感受一下火山爆发时的情景，岩浆是怎么迸裂的。那是你从未领略过的大自然景观。如果你不喜欢看这些，闭上眼你就可以感受得到。念念，你不许逃，逃了这么多年，我终于找到了你。这可以改善你的寒凉体质，让你经络通畅，不再头晕，这是医生说的。你有病。而且病得不轻。”沈七也说过她有病这话。
子欣隐隐感到他的话里有些含沙射影，雨罕拉着她的手她没有感到温度，而是恐惧。忙说：“现在几点了，牵儿她们该来了吧！”
“我要对你说多少遍你才肯相信，杜牵儿已经不在了，这个房间没有杜牵儿，没有沈七，也没有彻尔，也没有思秋念秋，就我们两个人。”
“就算杜牵儿已死，就算我不是沈七妻，就算我们的儿女都喜欢我们彼此，但是我们还是不能在一起的，这是命中注定了的，我们中间还是横了一个人，那个人是谁，她让你这么痛苦，让你不忍告诉我。我不问，如果我们的执着，要用身边人的受伤害为代价，那我们又何苦呢？”
雨罕看了一眼子欣说：“我发现你现在真的是有点笨了，我给你考两个脑筋急转弯吧？看你猜不猜得出来答案是什么？”
“说吧？”子欣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有多聪明。
“什么东西只往上升永远降不下来？”
“人的年龄啊！”
桌上有两盒骰子，“我们来玩骰子吧！我赌。赢了你就听我的，输了我就听你的。”雨罕总以为他能赢过从来不摸牌的子欣。“我刚见你时就想学作诗给你听，如果我们相爱又会做什么？”雨罕，你这也是脑筋急转弯？太露骨了吧，违规了。会被当成黄赌毒抓起来的。看着子欣不知该怎么回答的表情，雨罕不以为然的说：“我们都是过了而立之年的中年人了，这种问题摆在台面上也可以说了。”
“雨罕，你别逼我，这一注我赌不起，如果输了，我会伤得体无完肤，形象全无；如果赢了，朝朝欢歌，夜夜缠绵，从此君王不早朝，我只落得千古骂名，如果你爱我，就放我走。其实所有女人的身体都是一样的，你不应该对她人存在幻想。”这个世上也许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男人的最爱远在天边，女人的最爱近在眼前，当贾宝玉娶了林妹妹才会发现弱不禁风的她根本上比不上温软香玉的薛宝钗，童话故事里公主嫁给了王子就成了剧终，也许过后他们还是为了家庭锁事你争我吵。难道爱情真的会变成伤不起的神话传说。秋子欣和莫雨罕的故事是该在残缺中完美，还是会在完美中继续残缺。这个世上不是所有相爱的人都能在一起的。
“念念，我不放，你怎么会嫁给沈七那样的男人，你不能这样刻薄你自己，他想方设法地拖你的后腿，让你飞不起来。如果他比我莫雨罕更爱你，他对你比我好，你过得比在我身边幸福，我就放手。可是你自己看看，这些年他是怎么对你的，他把你折磨成了什么样子，你成全了别人亏待了自己是何苦呢？我知道你是一个凡人，但你是秋子欣啊，是莫雨罕一直爱着的柳念念啊。我爱你我要娶你。我现在就打电话告诉你老公，沈七妻和我在暮云酒店开了一间三零三的房，让沈七把婚离了，他还死缠烂打我会修理他的。”
子欣说：“那你觉得赌很有意思吗？你赢我，我输他，赌场无赢家，输掉的只是时间和金钱，不过小赌贻情，大赌伤身，你要愿赌服输哦！”她咬了咬嘴唇把骰子盒揭开。
“比大小，你先来吧。”雨罕把一粒骰子掂了掂，他轻扣骰子晃了晃，往桌上一抛，是五点。好得意噢。子欣接过那粒骰子往桌上灵活地抛了一个弧线，落下是六点。“你的手法如此精湛，怪不得刘老钻说你是才女！不行，再来一次，我没看清楚。”
“我有才是被你夸的，你有才是天生的。唉，我只不过是玩得手熟罢了，这六粒骰子我还能玩出很多花样呢，刚嫁给沈七时，他们一家人在外打麻将，我就一个人在屋里玩骰子，雨罕，你赌输了，而且你也赢不了我。真的。”秋子欣真的是才女，连赌都不会输，还能信手拈来，而她自己还说是熟能生巧。
她双手玩弄着骰子，那红红绿绿的东西随着她的手灵动地飞舞起来，莫雨罕这才明白，这世上有一种女人，她不会给你做妻子，也不做你的情人，她只做你的红颜，不是祸水的红颜。你可以爱着她，却不能占有她。
子欣对他说：“你知道吗，骰子在古代有可能刚开始不是用来做赌具的，温庭钧曾写过一首诗叫《杨柳枝》：井底点灯深伊烛，共郎长行莫围棋。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玲珑骰子剔透心。秋子欣玩骰子只因相思入骨。莫雨罕震惊了。
“我走了。”优雅的女人优雅地转身，尽管她活得很疲惫。只为给他留下一个完美的背影。她一出门就在楼道口大叫：“银若凌，你藏在哪，给我出来！小凌！死小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