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祺沣从早上就一直在纠结自己应该穿什么衣服见思语,不管是中式的还是西式的,都试了很多套,却还是没有中意的,一套套的服装都摊在床上。董祺沣拿起军装,在镜前比划了半天,说道:“不然,还是穿军装吧,显得人精神,不行,军装太严肃,别吓坏了她。”说罢,便将军装交给陈副官,又顺手拿起一件白衬衣。陈副官见状说道:“思语小姐是在英国长大,应是看惯了西式服装,这白衬衣显得人气色好,司令不如就穿这件吧。”董祺沣听后,觉得有理:“对,对,她是在英国长大的,还是西式的好,她看着熟悉。你觉得这件可以?会不会太随意了?”陈副官说道:“不会,显得司令很精神,也亲切。”董祺沣听后点了点头,又问祺勋道:“这件可以吗?”只见祺勋手托着下巴,无奈的看着董祺沣点点头。董祺沣看了祺勋的表情说道:“臭小子,等你当了父亲就知道。”
蔺萩站在府邸的院内焦急的徘徊着,等待着思语的到来,自己实在是太想她了。虽然说好了让林允诗去接云翘他们,但是也不知道林宗远会不会痛快的让她们来江州。蔺萩不禁有些担心。下午的时候,林宗远的军车缓缓驶入江州府邸。云翘和华正带着思语下了车,林允诗也下了车。
“思语!”蔺萩向思语跑过去。
“萩姨妈!”思语也向蔺萩跑过去。
蔺萩紧紧的抱着思语,对她来说,思语就是她的全世界。
“萩姨妈,你去哪了?我们在张爷爷家等了你好久呢,我们是要回英国吗?”思语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蔺萩。
“恩……,姨妈有一个朋友得了很重的病,姨妈这段时间都在这里照顾他,等他好了,我们就一起回英国。”蔺萩向思语解释道。
“哦,是这样啊。”思语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你一切可好?”云翘瞧着蔺萩那有些消瘦的脸颊,担心的问道。
“恩,我很好。”蔺萩笑着回道,又对林允诗说道:”谢谢你。”
林允诗听后,笑着摇了摇头。
董祺沣有些紧张的在大厅里踱来踱去,四姨太和祺勋在一旁看着。四姨太问道:“这少司令是怎么了?是在等云翘一家吗?他怎么这么不安?”祺勋听后只是一笑,四姨太不知董祺沣这一上午都是这么度过的。
不一会儿,只见蔺萩领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女孩儿,从外面走进来,女孩很乖,留这个小荷叶头,一身西式小洋装,落落大方又不失可爱。甜甜的笑,一直挂在她那天真无邪般的脸上。四姨太打量了一下思语,不禁一惊:“哟!云翘的姑娘怎么和你大哥小时候,这么像,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祺勋扶了一下四姨太的肩膀,对她使了个眼神。四姨太何等聪明,惊叹道:“我的妈呀!这什么情况?(这是以前四姨太从蔺萩那学来的口头语)这是要闹哪出啊!”
蔺萩对思雨说道:“去吧。”说罢,便松开思语的手。思语向董祺沣走去,董祺沣蹲下来,看着思语,不知要说些什么好。自己的女儿,长到了五岁才第一次见到,董祺沣感慨万分,很快就红了眼眶,董祺沣的声音有些发颤:“你是思语?”思雨恩了一声,礼貌的对董祺沣说道:“董叔叔好。”这一句董叔叔,像是一把尖刀插在了董祺沣的心上,董祺沣设想过很多个和思语见面的场景,想象过很多次,思语见到自己后会说些什么,却怎么也没料到,会是这样,董祺沣的笑容僵在脸上。
思语又接着说道:“萩姨妈说,你生了很重的病,还说你不喜欢吃药,可是只有听医生的话,按时吃药才能好哦。”说罢,便从她背着的小包包里,掏出了几块糖,放到董祺沣手里,“给,这糖可甜了。我每次吃药的时候,妈妈都会给我糖,你有了这糖,就不怕吃苦药了。”思语甜甜的对董祺沣笑了起来。
董祺沣看看自己手里的糖,强挤出笑容,说道:“好,我会听医生的话,谢谢你的糖。”
入睡前,西蒙来为董祺沣检查身体,西蒙用听诊器听了听董祺沣的肺部,说道:“肺部的杂音轻了很多,不要太劳累。”董祺沣问道:“思语小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西蒙答道:“这个应该问云翘或萩,不过,我最清楚,哈哈,因为她是我的小天使。”董祺沣瞧了瞧他,西蒙收起了笑容,正经的说道:“思语刚出生时,非常小,因为萩的身体当时很差,差一点两个人就……,董先生你知道吗?在她怀孕时,我曾经劝过她,放弃孩子,因为太危险了,但她却不肯,她和思语能活下来真的是奇迹,在三岁前,几乎一周要在医院呆上四天,真的很差,那时萩也是,萩的爸爸妈妈都非常担心,还好,现在一切都好了。”董祺沣听得入了神,西蒙收好听诊器,起身离开,走到门口,又转身说道:“董先生,萩一直都爱着你,没有变过。”
蔺萩谢过林允诗后,路过董祺沣曾经的卧室,发现门上的锁没有了,房门半掩着,屋里亮着灯,蔺萩推开门,看见董祺沣的背影,五年了,蔺萩已经五年没有见过他的背影了,他宽厚的肩膀不在了,瘦弱的背影叫人看着心疼,董祺沣突然急咳了几声,蔺萩这才回过神。
蔺萩走进房间,问道:“这么晚了还不休息?”董祺沣连忙将手中的相框扣在桌面上。转生说道:“思语睡了?”蔺萩答道:“恩,赶了一天的路,早早就犯困了。”两个人尴尬的僵在那儿,再没了对话。沉了很久,董祺沣说道:“这几天,我要和思语多呆呆,别让华正缠着思语。”这话听着像是董祺沣在吃华正的醋,因为从下午到晚上,思语都一直粘着华正,爸爸爸爸的叫个不停,这让董祺沣很是不爽。
“祺沣。”
“你不用担心,我有分寸,不早了,去睡吧。“董祺沣说罢,便出了房间。
蔺萩注意到扣在桌面上的相框,走过去拿起来一看,原来是她和董祺沣那张唯一的合照。只是相框上的玻璃已经有了很多裂痕,里面的照片也被划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