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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9章【医院偶遇】
书名：等不到天亮 作者：梅亦梅 更新时间：2016-12-12 23:09 字数：3402
叶平川到底为什么要雇凶杀害郭婉婷呢？
正面接触过盖鸣晖的第二天上午，方妍来到刑侦队，整理了一下思路。在等待吉林警方消息的同时，自己也不能闲着，她决定去瑶池忆露调查叶平川跟郭婉婷的关系。叶平川应该也是郭婉婷的客人吧？
还没走出刑侦队大楼，手机响。
“妍妍吗？”一个焦急的声音，“你妈妈晕倒了！”
方妍听出，这是母亲同事徐阿姨的声音。母亲今天起了一大早，跟几个退休的老同事一起去爬香山。
方妍心里一紧，问：“怎么回事？”
“就是从平台往鬼见愁爬的中途突然晕倒的，是心脏病突发。”
“叫救护车没有？”方妍告诉自己要冷静。
“叫了叫了，当时没敢告诉你。现在我们已经在医院里了。”
方妍急切地问：“那现在我妈情况怎么样？”
“还好我们这几个老同志里有带硝酸甘油的，当时就喂了她点，还做了心脏按摩。”徐阿姨喘了口气，继续说，“你妈现在没有生命危险，但还要在医院急诊的观察室里观察一下。我告诉你医院的地址……”
方妍记下地址，冲到车边。
为什么北京的道路总是这么堵呢？尤其是你心急如焚的时候！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附近，停车位又找了半天。
这是北京最好的心血管专科医院，进入门急诊大楼，就如同进入了一个忙碌的蚁巢。
方妍步履匆匆，很快找到了留观室。留观室里有六张床，方妍看见徐阿姨坐在靠窗的病床旁。
母亲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眉头微蹙，呼吸粗重。
“来了！”徐阿姨看见方妍，脸色明朗起来。她站起来，拉方妍坐下。“你妈说你忙案子呢，怕你担心，还说不让告诉你呢！我琢磨着还是让你知道好。”
“谢谢您！案子再急，也没有妈重要。我不在，案子会有人接手破；我可就这么一个妈啊！我不想要那种不顾亲人安危，只顾工作的英雄事迹。”
方妍的母亲听见说话声，睁开了眼睛，声音虚弱地说：“你来了！我没事儿。”看到女儿在身边，她还是很高兴的。
“您吓死我了！以前没有心脏病啊，这是怎么了？”
母亲轻叹一声，“老了。”
方妍鼻子一酸。和母亲相依为命这些年，她从未想过母亲有一天会离自己而去。衰老是无法抗拒的，那一天总会来到。
沉默了一小会儿，她把这不详的念头赶走，语气轻松地说：
“妈，您不老！按照国际上的规定，65岁以上才算老人，您60岁，人到中年而已。现在医疗条件发达，以后咱们注意。随身带着药，别累着。”方妍安慰着母亲。
母亲了解她的心，“嗯，你还有案子要查吧？赶紧忙去吧！我现在没什么大碍了。”
“我再陪您会儿，中午想吃什么？我到外面饭馆给您买回来。”方妍知道母亲要强，平时有个什么不舒服都不跟她说。现在看她煞白的脸色，还需要人照顾呢。
正说着，一个医生走到病床前，问：“谁是郑洁家属？”
方妍赶忙答：“我！我是她女儿。”
医生递给她一个单子，说道：“从心电图看没什么大问题，但是最好做一个24小时动态心电图。年纪大了，小心些好。”
“好！谢谢！”方妍接过检查单，回头对母亲说，“我去缴费，您先躺着，等我回来扶您去。徐阿姨，麻烦您了。”
徐阿姨笑着说：“没事，我这儿陪着呢！多好的闺女啊！老郑，你真有福气！”
听老同事夸自己的女儿，郑洁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急诊缴费处离留观室不远，排队的人也比门诊少得多。方妍很快缴完了检查费用。
“您能走路吗？要不我去租个轮椅来？”方妍问病床上的母亲。
母亲向上欠身，方妍赶忙扶她起来。
“能走路，还不至于。”母亲坐在床沿上说。
方妍给母亲穿上鞋，系好鞋带，搀着她走出留观室。
做动态心电图不分门急诊，都在一个地方：三楼心内科东边的那几个屋子。把母亲安顿在走廊的椅子里，方妍交了检查单，等待屋里的医生叫名字。
前面排着不少人，方妍回到母亲身边的时候，已经没有空余座位。走廊里不时有人走过。方妍靠边儿站着，无聊地看着过往的人。
突然，一个面孔让方妍“嗳”了一声。她对人脸、场景等图像是过目不忘的。这面孔她见过，但同时又陌生得很！这惊讶的声音让那人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
更加确定无疑，跟微信上穿着登山服回头的那张角度一样。只是真人在眼前，那分明的轮廓更加动人、英气逼人！
“是你！”方妍突然觉得心跳怦怦加快，脸上涌起热浪。
那人的脸上略微显出困惑的表情，很快，眼睛闪烁起惊喜的亮光。他挠挠头，不敢置信地问：“方妍吗？”
方妍看着他局促地样子，咯咯笑起来。“谷飞鹏！”她担忧着母亲，都没想到这家医院正是谷飞鹏工作的医院。
母亲闻声也抬起头来。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天上突然掉下一个林妹妹，砸得谷飞鹏混头涨脑。他幻想过无数次见面的场景，想自己该怎样的措辞、怎样的表情、怎样的着装。不管怎样，第一次见面一定要给自己心中的女神留下最好的印象。却没想到，老天一定要他在最自然、最没有准备的时候见到女神。
看样子，女神也没准备。她素面朝天，没有化妆；长发全部盘在脑后，利落但没有照片上妩媚；上身白色短袖皱褶雪纺衫，下身宝蓝色插袋裙短裤。即便如此，她明丽的大眼睛，尖尖的下巴，苗条修长的身形还是颇具吸引力的。
方妍指指座椅上的母亲，说：“我妈心脏不好，要做动态心电图。”
没想到连未来丈母娘都一起见了。这让谷飞鹏颇有些紧张，他笑笑，打个招呼：“伯母好！”
方妍的母亲点点头，端详着这个穿着白大褂的小伙子。
“手续都办好了吗？要不我带您进去？”谷飞鹏想起自己要表现一下。
方妍摆手道：“不用不用！单子已经交进去了，我们等等就好。谢谢啊！”她一向看不起托人情加塞儿走后门这样的事。当然，她也知道谷飞鹏的心意。
谷飞鹏想了想，关心地询问起来：“伯母有什么症状？药开了没有？”
“今天爬山突然心悸，昏倒了。这是第一次，可能是运动过量，岁数又大了。”方妍的母亲道。
“心电图检查、超声心动图、超声多普勒血流图，这些都查了没有？”谷飞鹏要显出自己的专业素养和对未来丈母娘的关心。
“查了。”
这时，一个护士叫道：“谷大夫，第一处置室！”
“来了！”谷飞鹏应了一声，不好意思地对方妍说，“我有个装起搏器的手术。”
“啊，那你赶紧忙吧！”方妍不想耽误谷飞鹏工作。
“伯母，有什么事的话找我啊！”谷飞鹏又客气了一句，冲二人挥了挥手，转身走了。
方妍的母亲看着谷飞鹏的背影说：“小伙子不错啊！”
方妍微微一笑，心想：你闺女看上的，当然不错。
轮到方妍母亲装动态心电图装置。方妍等在外面，想着刚才的见面，心波荡漾。她喜欢有专业素养的男人。谷飞鹏有专业素养、高学历，同时还幽默风趣。这让她很满意。
裙裤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她掏出来一看，是赵冬。
“吉林那边的调查结果出来了。”赵冬劈头来了一句。
方妍立刻进入备战状态，问：“怎么样？电话号码是叶平川的吧？”
“不是！”赵冬的口气很严肃，不象跟自己恶作剧。
“怎么？那是谁的？”方妍感觉一脚迈空，心里忽悠一下。
“你在哪儿呢？赶紧回来吧！电话里说不清楚。”
方妍瞥了一眼操作室的门口说：“我在医院陪我母亲做检查，等她没事儿了我才能回去。”
“啊？郑老师怎么了？”赵冬关切地问。
“晕倒了，可能是心脏的问题。”
“哦，那你踏踏实实陪郑老师吧，我看能不能先做点儿调查。”
“谢谢！”方妍郑重地说，“这边的事一完，我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方妍用手机顶着自己的下巴，陷入焦虑。
“怎么？队里有急事？”母亲在她接电话的时候已经出来了，方妍都没注意到。
“妈，我扶你回留观室。”方妍故意没接碴儿，把手机放回裙裤兜，扶着母亲的胳膊。
一边走，母亲一边说：“队里有事你就回去吧，我跟你徐姨待会儿打个车就回家了。医院里乱，回家休息踏实。”
方妍没吭声。
到了留观室，徐阿姨迎上来。“老郑，怎么样？”
“挺好的，动态心电图装上了。咱们回家吧！”
方妍急了：“这得问大夫吧！万一再晕倒，家里没人可怎么办？心脏病没发作的时候跟好人似的，发作起来，不及时抢救会要命的！”
方妍的母亲沉了脸说：“老徐啊，方妍他们队里有急事，她还不回去。咱们上班那会儿可没这规矩。工作就是命令，怎么能为家里的事磨磨唧唧的！你还是不是人民警察啊？”
徐阿姨明白郑洁的心意，接过话来说：“妍妍，你忙工作吧，咱们都住一栋楼，老同事老邻居。你妈就交给我，你放心吧！就算回家我也在你家看着你妈。”
方妍抿了抿嘴唇，“那怎么好麻烦您，本是儿女应该尽的义务啊！”
“你这丫头，还跟我客气。”
方妍又看了眼母亲。
母亲径直走向了护士台，问护士：“我现在感觉不错，可以回家了吧？”
护士抬起头来瞅了瞅，问：“还心慌气短吗？”
母亲摇头，“刚才去装动态心电图，来去一路都挺正常的。”
“那行吧，可以回家了。”
母亲转脸对方妍说：“怎么样？放心了？你赶紧回队里吧！”
“那我开车送你们回家，否则我没法安心工作。”
看方妍很坚决，母亲也只好退一步，答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