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政变前夕
图牙王朝图穹即位第七年,隐王图淳发动政变,朝中群臣惶恐至极,于宣政殿前共商对策。
「大王,隐王此番卷土重来,对我图牙王朝可谓是预谋已久,虎视眈眈呐!」一文生老臣道。
「大王,微臣请命,前去捉拿隐王,势要取他项上人头!!」武将成骁之子成戈也道。
「大王,微臣也愿跟随成参将。」又一武将道。
「大王……隐王罪无可赦!」
「大王!!」
「……罪无可赦……!」
朝堂之上,群臣激愤,争论声此起彼伏。唯有一人,安坐于那高高的龙椅之上,细长的双眼微眯,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
「微臣恳请大王定夺!」
「大王!」
「大王!」
…………
「闭嘴!」微不可闻的一声,却是有足够的魄力。
群臣很是默契地闭上了嘴,只等他们的君王发话。
图穹慢慢睁开一双闪着精光的眼睛,看似漫不经心的扫过朝堂上的每一个人。其实他想笑,这么的人里面,只有一个人是最安静的。
几乎像是没有思考过的,他轻轻开口,「末卫。」
朝下的那人身体明显一僵,却也不得不开口,「臣在。」
图穹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末卫,许久之后才缓慢问道,「你知道本王不杀你的原因吗?」
末卫身体又是一僵,答,「大王宅心仁厚,爱惜臣民,微臣……微臣惶恐之至。」
「哈哈……哈哈哈……」图穹大笑,「末卫啊末卫,你说你惶恐?你为何惶恐?你若惶恐,便不会做乱我朝纲之事!!」话到最后,已是冷峻万分。
末卫即刻跪下来,只道,「臣该死!」他的心中没有惧意,有的只是对图牙的一份愧疚。
「你倒是视死如归!」图穹一语中的,他笑得狰狞,「本王却偏不如你的意!你想死,本王偏偏不成全!」
末卫低头无语。
图穹从龙椅上站起来,看着匍匐在脚下的末卫,言语中的怒气更甚,「末卫,本王精心栽培你这些年,几乎就要让你成为本王的心腹,可是你,太让人失望!」
「微臣该死!」仍只是这一句。
「哼!」图穹冷哼一声,看向众臣,道,「今日就到此,众爱卿退朝。末卫,你留下。」
众位大臣得了令,便一一退去。他们看向末卫的神情,或同情,或愤怒,但更多的,是鄙夷。
又有谁会关心一个曾出卖朝廷的人呢?
至于图穹为什么要留下他,这就是不是身为一个臣子可以随意揣测的了。
「末卫。」图穹看着仍旧跪着的人,轻声说了一句,「起来吧。」
末卫抬头,仍不肯起来,面对眼前的君王,越来越深的愧疚感包裹着他,让他就快要无法呼吸。
见下面的人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图穹弯了弯嘴角,「末卫,你可知道,本王实在是不想亲手毁了你。这些年来,你也帮本王办了许多事,也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图穹笑得狰狞,脚下的人一直没有抬头。
「但是本王从来没有想过要除去你,相反,本王一直希望你能成为本王的心腹,可是,你让本王好失望。」
「大王…………」末卫轻唤一声。
其实像他这么年轻,又处在这样一个位置,不是没有想过他的君王终有一天会因为某些见不得人的原因而杀了他灭口,他甚至,早就做好了随时请辞或是被暗杀的准备。所以就算是为了眼前这个王,而没了自己的性命,末卫也大抵能够看开。
可是近日,他的君王,就在他的眼前,对他说了这样一番话。哽咽之余,他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你本是死罪!」图穹继续说道,「但是本王想给你一个机会,就看你,要不要?」
有那么一瞬间,末卫几乎就要大喊,不管是什么,他都愿意做。但是,心中想起一个人,使他不得不压下心中的愧疚感。
事到如今,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自己要为那个人做到如此地步。
「大王请说。」
图穹眯起一双眼睛,缓缓开口,「本王要你去杀了路晴天,你可能办到?」
脚下的人这次僵在当场,自己的顾虑果然是对的,他的君王,向来最是冷酷无情。他不杀自己,已经是万分留情,但是,他肯定不能容忍自己的部下因为某个人而背叛自己……
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前朝的太子……
「大王……」末卫还是无法言语,他的脑海中现在只剩下那句话。
杀了路晴天!杀了路晴天!杀了路晴天!
「末卫!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图穹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只要你杀了路晴天,也就是前朝的太子,那么本王会为你洗刷以往的一切罪名,到时候,你就不是叛国之臣,而是忠贞之士。」
末卫还是不语。
图穹的忍耐已经快到极限,他几乎暴怒,「末卫!你别忘了自己是哪国的臣民!」
「……臣时刻铭记在心!」末卫轻声回了一句。
「那本王命你即刻起率领一队骑兵去拦截下路晴天,定要取他项上人头!」图穹是我语气里是不容拒绝的威严。
「大王……」又是一声低唤,却是找不到任何理由回绝。
他本是一个罪人,如今终于有了赎罪的机会,但他却并不快乐。
得了指令,图穹再次宣布退朝,目送君王离开,末卫才缓步起身来,拍拍已经麻木的双膝,面目表情。
据他所知道的,这一次,隐王图淳再次夺位,是因为有了边境国家的帮助还有冥月宫的加盟。
他还知道,路晴天,现在也是冥月宫的主人。
再更多的,他也不想去知道了。反正有一点是不会变的,他与路晴天,只怕这一辈子都无法成为朋友了。
他知道,他想复国。
轻轻拂去衣摆下的灰尘,末卫走出宣政殿。
又是一年的开春,今日的阳光虽没什么温度,却格外的耀眼。
时光仿佛一下子回到五年前的春天。与现在不同的是,那一年的天特别的冷,冷到让人回想起来就会浑身感到一阵寒意。
五年之前,末卫还只是一个御前侍卫。第二代图牙王刚即位两年,正是朝政混乱的时候。
图牙王,需要心腹。那个时候,末卫得到提拔。
细数这五年的光阴,如果单凭一个君王与下臣来说,图穹确实待他不薄了。
末卫知道,他的君王,如历代的君王一样,冷酷、无情、多疑。他为官的这五年,真正知道的,只有一个秘密,而这个秘密,却足以致命。
最初的日子,他过得并不安稳,每日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他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都连续做噩梦,梦里是熊熊的火海,哭喊着的人群,以及一个人赤红的双眼……
末卫记得那一天过后,他的君王,多日郁郁寡欢。那个时候,他害怕过,终有一日,他的君王会让他锒铛入狱,人头落地。
可是,这五年的时间里,没有等到。事实证明,最是无情帝王家。他的君王,终于还是振作起来,内惩反臣,外侵邦国,手段越来越狠,心也越来越冷。
时间久了。
末卫想,无所谓了,死就死吧。人生自古谁无死呢?
但是有一点他心里是很清楚的,即便是提前知道了自己的命运,他也从未想过,自己会背叛他的君王,背叛这个国家。
他甚至不知道,路晴天这个人,到底有什么魅力?
闭上眼睛仔细想想,这五年的时间里,能够在脑海里回忆起来的人,似乎除了他的君王,就是路晴天。
究其原因,自打他成为图穹的心腹之后,这么些年里,就只有在路晴天跟他套过近乎,开过玩笑,谈过心,聊过天。或许就是这个原因,才让自己对他抱有好感的吧……
末卫心里这么想。
那么,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是注定成为一个罪人?还是奉旨去杀了路晴天?
末卫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叹气,不管怎么抉择,都势必不是我想要的。
这个初春真温暖,却暖不到心里面。
*作者有话说:大大在此不得不说明一下,最初给末卫的角色定位是一个中年人,但是其实不是,末卫应该是个小年轻,这点应该早就有所改动。嗯……末大人的真实年龄应该是比路老爷大个四五岁的样子……想YY的女人们请尽管YY!!!
上文中所提到的“秘密”不知道各位看官有没有兴趣知道,如果有的话,在番外里是会写得清清楚楚的。
另外大大还要说一下,如果你喜欢这篇文文的话,请一定要推荐给你的朋友哦((*^__^*)……)大大在此谢谢各位了。
众人:话好多……
某小末:(委屈)我是真心想写好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