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谨然,你给我滚出去!”清流的怒吼响彻整个后阁,将睡梦中的楚记和轻絮吵醒。轻絮揉揉眼睛,睁开眼却是发现楚记正赤裸的躺在她的身旁,邪魅的脸上带着微笑,正戏谑的看着她。
脸一红,将头埋在了被子里,再不敢看他一眼。梵谨然肆无忌惮的笑,显然心情也是极好的,楚记轻笑道:“不知道谁在梵谨然屋里放了醉春红,却是让我们占了便宜。”看着轻絮红透的脸,心痒痒的在她脸上一啄,将下巴抵在她的脑袋道:“待得我娘回来了,我们就成亲。”点点她的鼻头,看着娇俏可爱的脸,心头止不住的火热。
“你……真的爱我么?”轻絮红着脸,嘟嘟囔囔道。
楚记不说话,只轻轻将她抱住,轻絮红唇微张,还是没有再次说话,靠在他赤裸的胸膛。
“我也不知道……如果,这是爱的话,便就是了吧……”楚记翻身下床,快速套上一件衣服,“我出去一下,你好好休息。”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扬长而去。留下轻絮一人独待闺中,心里五味陈杂。
顺风客栈是龙城除了梵夜外最富盛名的地方。如果说梵夜是靠那高耸的建筑,和特殊的经营方式打响的暴发户,那么顺风客栈便是实打实的名流之家,做不得一丝的假,不论是那酒还是菜肴皆是龙城数一数二的。
“小二,再来一坛!”醉醺醺的声音在客栈的大厅响起,楚记提着手中的酒坛灌着,酒水顺着脸颊流到了颈脖,勾人的桃花眼微眯,看的周遭的女子怦然心动。腾龙国的民风一向开放,很快就有女子前来搭讪了。
“公子可是心情不好,怎么也喝了如此多酒?”一名衣着诱人的女子坐在了楚记的身旁,伸手取过他手中的酒坛。
楚记手中的酒坛被夺,自然心中不满,不过也无所谓似的笑笑,道:“你知道什么叫爱么?”
女子一愣,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笑的花枝乱颤道:“爱?你说爱?”
“是啊,我说爱。”楚记搂过她的腰肢,张口含住她的耳垂,女子轻吟一声,轻颤着闭眼。
楚记眼底闪过厌恶,想到了轻絮娇羞诱人的样子,手一松将她放开。
女子却不依,伸手搂住了他的腰,直接了然道:“我很喜欢你,可愿与我共度良宵?”
楚记想将她的手搬开,却不想她的力气那么大,怎么瓣都不动丝毫。“放开!否则……”
“咯咯……”女子娇笑起来,松开手臂,看着他一脸的嘲讽,“否则如何?不客气?还是杀了我?我说堂堂的采花大盗楚记啊,你何时变得如此自律了?”
“你认得我?”楚记挑眉,很是意外。
“咯咯……怎么会不认识,怎么能不认识?”媚态更生,仿若无骨一般的依靠在楚记的身上,“当年的桃妖里,我可是头牌。”楚记厌恶一推,若有所思。
楚记蹙眉,细细回忆一番,在他的印象里面,桃妖池的女人皆是迷恋他若痴若狂的,如今这么一个有气概的女人自称是桃妖池的女子,却怎么都想不起来有过这么一个人,正想开口之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便传入耳里。
“果然是采花大盗楚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客栈的食客均把视线转到了门口处,只见一名女子缓步走入,一身蓝袍素淡清雅,长及腰间的墨发披散着,面容绝美,竟叫众人看痴了去,正是清流。
看到楚记跟那女子坐的如此之近,清流便想到了他采花大盗的身份。这是多么肮脏的男人,这是多么花心的采花大盗,他怎么配得上一贯纯洁可爱的轻絮?
“果然还是家花不如野花香。”清流冷声道,面上并看不出什么情绪。楚记身旁的女子的声音尖锐刺耳,娇笑道:“我道是如何,原来是家有娇妻了……”正说着,一枚银针在眼前一擦,将她的一向钟爱有加的睫毛齐齐裁断。
“管好你的嘴巴,我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清流至始至终都是双手垂直放在腿侧,周围人都惊呆了,在场那么多人竟没有人见到她是怎么出手的!女子呆若木鸡的看着眼前的睫毛落下,身子僵硬似乎是意料不到清流竟然说出手就出手。
“高,实在高,姑娘,在下宋所江,敢问姑娘贵姓大名?”一道男声传来,听起来轻挑,却是无比认真说道。
清流侧过头,只见一名身着粉衣的男人慵懒靠在桌边,长得胖胖的眼睛小小的,却无比的明亮,看起来二三十岁上下,依稀让她感到了熟悉。
清流差一点就稳不住脸上的表情,在她的视角看来,就是一只粉红色的猪。不禁心里摇头叹息:难道奇葩处处都有,为什么她遇到这么多?
“你怎么在这里?”楚记蹙眉,似乎对她的到来很是不满。
清流冷哼,杏眼一扫毫不掩饰对他的厌憎,讥讽瞪着他道:“我,来揍你!你可敢出来?”
“哈哈……揍我?你凭为什么要揍我?”楚记笑了起来。
“你想知道?”
楚记不作声挑眉,放下一锭银子便起身走出门口。
宋所江身体素质极好,功力内敛,深不可测。身边护卫众多,其实都是些绣花枕头,内力虚浮,体质也一般,之所以带这么多人,是为是掩人耳目。这是清流得出来的结论,不过是不是还有待查证。
“家里的男人跑出来了,的确应该管管。”宋所江再次开口,让得清流对他的好印象破灭。伸手一挥,射出去的不再是银针,而是纹针,楚记讶异了,显然他并没有看出宋所江的不简单。
“好材质,好手艺!”宋所江有些勉强的抬手将其截下,脸色苍白赞道,“竟然能在这么纤细的针上刻出如此精美的纹理,当真是人中豪杰。”细细翻看一番,脸上讶色更甚,“这纹理还不只是装饰而已,啧啧,当真是歹毒的心思。这要是射入了体内后果不堪设想。”
清流有些意外的挑眉,是她看走眼了,还是他掩饰太好了?不管怎样都与她无关。清流也不再理会他,自顾自的走出。夜媚药一事,你便不必说了,不是我干的。”
“我知道。”清流传回心音,“可是你还是同轻絮同房了不是?”
楚记蹙眉,不满看着她:“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同男子说如此露骨的话?”
“怎么?意外?”
“在你身上正在清流迈出门槛的时候,楚记的便缓缓传来,是密传心音:“若是为了昨,不意外。”
“嗯哼。那你还说什么?”清流一个跃身到了他的前面,“看招!”说着天蚕丝带就缠了上他的颈部,楚记往侧一避,躲过了一记。
取出峨眉刺在手上转动着,蓄势待发的模样让清流战意缪生。看看周遭看戏的人群,身子一跃,“城西城隍庙!”留下一句话便不见了踪迹。楚记亦是同样方式消失于人前,宋所江大笑一声,大呼声:“有趣到漏水,我去一下茅房。”留下一众无语的手下和观众。
“你真的爱轻絮吗?”清流手肘一撞楚记后背,楚记险些就躲不过去,所幸清流并没有用内力。楚记反腿一踢,眼看清流已经被他踢中了,却是踢了个空,清流快速消失在了空气之中,楚记才反应过来:“残影!”
“你在找我吗?”清冷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来不及等楚记抬头,清流在掌力便已经落下,楚记硬生生挨了一掌,虽说不重,但是还是很疼的。楚记痛呼一声,手上的峨眉刺反手往上一刺,楚记一惊。刺到了?
清流的袍子断了一截,看起来不伦不类的,甚是怪异。楚记松了一口气,若真是伤了她,梵谨然的怒火可比清流来的可怕。
“不要手下留情,放开手来切磋一下。”清流不满,站在一处矮坡上,“我知道你也讨厌我的,我很讨厌你,我想揍你!”说着跃身而起,天蚕丝带往楚记飞来,来势汹汹。
“我并不讨厌你,反而挺喜欢你的。”楚记躲过她的攻击,也开始了回击。“我知道你讨厌我,我伤害过小梵,伤害过轻絮,我也不奢望你不讨厌我。只是,你不能否定我对轻絮的感情不是,我对轻絮绝对是小梵对你一般的真情!”
清流听得此话,怒气骤升,不屑看着他:“像梵谨然对我一样的真情?你好好笑哦!”讥讽的话语让楚记很不舒服,但他的脾气随了楚天,一向极好,倒也没有如她一般易怒。清流继续说道:“你认识轻絮多久?就凭你掳走她的一晚,你便喜欢她?现在你便能信誓旦旦的说你爱她?敢问,若是你那日掳走的人是别人,与你相处一夜的人是别人,你是不是也会亲密地抱着那个人说,你爱她?”
楚记听得此话,难得一怒,大吼:“不,不会的。夜清流,你真是肤浅!我与轻絮之间并不是你想的这般简单。”
“是,我肤浅,我肤浅到只知道你们情投意合,你们露水鸳鸯!”两人都是大怒,顿时战火四溢,无色的硝烟充斥两人之间。
“哈哈……你真是可笑,你敢说你昨夜没有与小梵同房?”楚记大笑,怒意使然,将手中的峨眉刺一抛,直直往清流射来。
清流以天蚕丝带一卷,并没有丝毫楚记想象中的羞涩,反而大咧咧说:“是啊,有又如何,至少我知道他爱我,他永远都不会背叛我,我愿意给他。可是你呢,你可给过轻絮此等感觉?你连基本的安全感都没有给过她!”
楚记脸一白,被她的话伤得世界坍塌。
连基本的安全感都没有给过她!连基本的安全感都没有给过她……我当真如此不堪吗?